南宫夕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了御书房,却撞上了李总管。·w-e.n·x~u\e!t¨x?t-.*c`o\m.
他浑浊的眼珠一转,瞥见她衣襟上未干的墨渍,谄笑道:“姑娘这是惹怒君上了?”
“君上喜欢开开玩笑罢了。对了,君上吩咐,宣嫔妃侍寝,怎么宣?”
李总管脸上瞬移绽开惊喜:“当真?可算盼到君上开恩了!”
他搓着手,连声音都激动得发颤,“也是姑娘好本事,三言两语竟让君上改了主意。”
“总管谬赞了。”南宫夕尴尬轻笑。
这……貌似跟她没啥关系吧???
他今天本来就选了一堆美人进宫。
……
一个时辰后。
霍临渊寝殿外灯笼高照,一队美人身着薄如蝉翼的寝衣,怯生生地排成长队。
为首的美人望着紧闭的殿门——
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又很快褪去。
她们皆知君上灵力霸道,又害怕又憧憬,可入了这宫墙,便再无回头路。
……
突然,殿门吱呀半开。
李总管步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按照次序,每两人一组入内!”
队伍前端的两位美人跨过门槛。
……
南宫夕望着蜿蜒如蛇的美人队伍,眉梢挑起一抹惊色:“李总管,这是唱的哪出?莫不是后宫妃嫔集体来给君上问安?”
李总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君上乃半步仙人之躯,灵息驳杂霸道,寻常女子侍寝稍有不慎便会……”
他特地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警惕地扫了扫西周,才继续说道:“先前,有位得宠的妃子,便是在承欢后流血而亡,自那之后……”
南宫夕挑眉打断他:“所以要安排这么这么多……都是给君上的??”
她望着长廊尽头蜿蜒如蛇的美人队伍。.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红纱罗裙层层叠叠——
倒还真像是为帝王铺就的艳色长毯。
……
“正是!”李总管擦了擦额角的汗。
“每次侍寝都得备足数上百人,以阴阳调和之法轮流承欢,既能纾解君上体内磅礴灵力,又能保这些姑娘性命无虞。”
他咂了咂嘴:“这样,君上也算雨露均沾。君上的独宠,寻常女子可是受不住的。”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南宫夕。
南宫夕挑眉回望李总管,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总管这眼神,莫不是觉得我会想独占恩宠?”
“我是宫女,可不是嫔妃。′p,a¨o¨p^a?o¨z*w~w_.-c/o,m+”
李总管干笑两声,浑浊的眼珠在她身上转了两圈:“姑娘说笑了。不过老奴瞧着,姑娘与寻常人自是不同……”
他话音未落,寝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得排队的美人们齐刷刷瑟缩。
南宫夕却似没听见,打量着殿门:“这么多人轮着来,君上倒比我做帝君时还会享福。”
“姑娘这话折煞老奴!”李总管慌忙摆手,“君上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灵力……”
“行了行了。”南宫夕不耐烦地打断。
“不就那点事嘛,有啥大不了的。”
……
等等!!!
“您……您方才说什么?”李总管声音发着颤,不禁发出疑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南宫夕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转眼便消失在九曲回廊的转角处了。
李总管呆立原地。
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定是这几日为选秀忙昏了头,竟听岔了......”
可那股诡异的违和感却像附骨之疽,怎么也挥之不去。
……
南宫夕斜倚在斑驳宫墙上——
月光为她眉眼镀上一层清冷银霜。
远处宫墙外,琼楼玉宇悬浮如梦似幻。下方的国都灯火通明,犹如坠落人间的银河,点点璀璨……
这般景致从这个角度望去,美得令人窒息,却难以抚平她心中的波澜。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温润的身影。
师父一生恪守不渝,以他的超凡修为,本可早早登仙,逍遥天地间的。
可如今,却因她深陷困境,受制于人。
现在不能贸然行动,只能静待时机,徐徐图之。
……
夜色渐深,寒意愈浓。
南宫夕目光望向长公主府的方向——
不知钟离妄尘是否己经寻到了师父?
……
她终于明白,为何初见江逾白时会生出莫名的亲近。
因为她的男人中,只有江逾白与师父有着几分相似的底色。
只是江逾白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她肆意妄为。
而师父却早己站在天人之境的巅峰。
年少时,她怀揣着三分痴傻、七分孤勇,一心想摘下师父这朵高岭之花。
每当她莽撞示好,总能瞥见师父耳尖泛起薄红,却只换来温声劝诫。
如今想来,那些克制与隐忍——
不是无情,而是师父怕伤害到她。
……
看今日霍临渊召嫔妃侍寝的场景,需百名女子轮流承欢,稍有不慎便会香消玉殒……
她才读懂了师父当年的克制。
当年的她,怎能承受天人之力的冲击?
每一句“不可”。
那都是在留她一条小命啊!!!
汗……
她当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少轻狂,无知者无畏啊!!!
不过,都是被师父惯的。
……
长公主府内。
连廊下,钟离妄尘斜倚朱柱,引得路过的丫鬟频频侧目,却又在触及他冷冽眉眼时慌忙低下头去。
自他踏入长公主府那日起,这样的场景便成了寻常,只是他锋芒内敛,却拒人千里,无法接近。
清越琴声穿廊而来。
钟离妄尘垂眸望去——
只见曲水亭中,一袭月白衣衫的男子正轻抚琴弦。那人周身似笼着层薄雾,连琴音都沾了几分朦胧的温柔。
这人……
莫非就是南宫夕的师父?
钟离妄尘赶忙向前,却在踏入亭前生生顿住。
月光倾泻而下,淌过江雪烬的眉骨,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柔光,愈发衬得面容温和清俊。
好看只是表象,最出众的当属他的气质。
此人端坐于亭中——
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宁。
这份内敛沉稳,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蕴含着无尽的深邃与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又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