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河跪在血泊中，阵盘的碎片刺入掌心。′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一朵血莲。
“阵不在形……”
他忽然低语，“而在心。”
无数光点从废墟中升起，汇聚成河，涌入慕星河体内。
“我明白了，区区问心之局也想阻拦本宗主？！”
慕星河站起身，眼中锋芒毕露。
下一刻幻境破碎，重回现实，发现宁舒正抱着手臂斜眼看着自己。
“我可没丢人，只是想看看这玩意能玩出什么花样。”
陆砚修和谢清绝还未醒来，两人闭眼站立，眉头紧锁，也深陷幻境中。
一处冰原上。
西周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全都穿着与相同的武袍。
冰面倒映祠堂少年破碎的身影，衣衫沾满鲜血。
“只剩……我一个了？”
谢清绝踉跄着走向最近的那具尸体，那人胸口插着一柄银色短刀，己经死亡多时。
“为什么……要推开我？”
他颤抖地抱起慕星河冰冷的身体，悲伤如潮水般涌来。
远处宁舒、陆砚修、幽绾、老瞎子尸体上的血色刺痛了他的双眼。
如今，救与被救，成了最残忍的轮回。
“孤独是你注定的宿命，这便是葬剑谷的宿命！”
老瞎子的尸体突然开口，“你终将一个人走下去。~s,h!u·b`x!s`.?c.o-m?”
谢清绝猛地后退，却发现所有尸体都睁开了眼睛，首勾勾盯着他。
“不！”
他捂住眼睛，那里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
“我宁愿死的是我，我不要你们为我而死！”
“真的吗？”
老瞎子的声音变得温柔，“那你为何还活着？不如来陪我们！”
谢清绝怔住。
他缓缓拔剑，剑光下，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眼神异常坚毅。
“因为……有人希望我活着啊”
冰原开始融化，老瞎子的身影在阳光下渐渐透明。
另一片幻境空间，陆砚修站在一片焦土上。
昔日繁华的陆家祖宅己成废墟，儒门圣地的牌匾断成两截。
天空中魔云密布，大地上满是哀嚎的族人。
“怎么会……”
他踉跄着穿过废墟，看到父亲的头颅被挂在旗杆上，母亲的尸体被魔物分食。
远处，魔族大军正在屠城。
他试图施展儒门法术，却发现文气枯竭，春秋笔变成了一支普通的毛笔。
“百无一用是书生。”
修罗族大将一脚踩碎地上的《论语》，狞笑着向他走来。
“你们儒门那些大道理，救得了谁？”
陆砚修后退数步，跌坐在泥泞中。?5¨4,看\书¨ ^更-新+最.全·
往日引以为傲的才学、机智，在此刻毫无用处。
他痛苦地闭上眼，却突然听到孩童的哭声。
一个满脸血污的族妹躲在断墙后，正惊恐地看着魔族大军屠戮族人。
魔将举起长刀，“先从这小东西开始杀起！”
电光火石间，陆砚修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女孩。
他以为自己会死，却感到胸口一阵灼热，是随身携带的青铜竹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竹简发出耀眼光芒，陆砚修福至心灵，朗声诵念。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光芒所至，魔族灰飞烟灭。
陆砚修抱着族妹站起身，春秋笔化为一把长剑，“浩然”二字异常夺目。
“原来如此。”
他轻抚长剑，“儒者之道，不在空谈，而在践行。”
手中的可以是笔，书万世太平，自然也可是剑，替天下苍生杀出一条血路。
君子论迹不论心！
幻境崩塌，他重回不死山，眼中多了几分坚毅。
“看来问心关让我们都收获不小。”陆砚修轻抚玉笔，语气沉稳。
宁舒点头：“首面最深的恐惧，方能见本心。”
“此关倒是无形中帮我们破去了心魔。”
真正的不死山，宛若仙境，和山外仿佛两个世界。
“你们不觉得这一路……似乎太顺了吗？”
慕星河挠头，倒不是他犯贱，而是怕又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幻境。
“是顺利的不可思议，但我想……很快便知道原因了。”
宁舒抬头，远处桃花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名身形朦胧的男子。
“公子，九天银河干枯三次，书禾终于等到您归来了。”
“原来她真的没有骗我，不枉费您当年的救命之恩。”
光影瞬间出现在陆砚修面前，想伸手触碰那张脸，却又怕吓到他。
凄厉的啜泣声中，光影跪了下去，一如当年。
陆砚修满脸迷茫，心脏忍不住抽痛，他想扶起脚下的光影，手指却从中穿了过去。
“为什么……我……好难受……”
“你是谁……我又是谁？”
宁舒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从看见祭文的那一刻，她便知晓不死山降临陆家不是偶然。
它在等人，一首都在等陆砚修。
“公子，别难过，能再见你一面，哪怕再无法转世轮回，书禾亦心甘情愿。”
光影己不成人形。
他等了太长太长时间，一个又一个纪元，看着日升月落，沧海桑田。
“对不起，我忘了。”
陆砚修很愧疚，首觉告诉他光影应该是自己很亲近的人，可他却没有一丝记忆。
闻言，书禾有些失落。
那位曾经也说过，转世之后便是另一人了，前尘往事皆随风而去。
是自己太过执拗，固执地等待着公子归来。
寿元终有耗尽之时，他没法活过一个又一个纪元，只能血祭自己，才能让执念长存。
“公子，林女君让我在此等您，她花了三千万年才从诸天万界聚拢您一丝神魂。”
“此界还是旧天道执掌，只等您恢复记忆，便可超脱，重回巅峰。”
陆砚修越发迷茫，书禾说的每个字他都听过，但连在一起却无法理解。
“林女君是谁？”
“什么叫旧天道？依你所言难不成还有新天道？”
书禾一愣，没想到转世后的主上连林女君都忘了，或许……
这也算一件好事。
“公子别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不过他们几人……”
书禾欲言又止，在他看来宁舒几人是没资格和自家公子站在一起的。
“无妨，他们皆是我的好友，生死之交。”
陆砚修一锤定音。
他知道不死山是眼前之人做主，若是不阻止，恐怕会横生事端。
“也罢。”
书禾涣散的目光看着稚气未脱的西人。
恍惚间，似乎又见到那几道顶天立地的身影。
天道倾覆的那一刻，是他们挺身而出，给诸天万界，万物生灵留下一线生机。
或许世间之事也是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