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
老渔夫亡灵发出嘶哑的声音。·s*h\u!y^o·u¨k¨a\n~.~c`o?m^
似乎在河中沉溺太久,己忘却原本的语言,也失去人类应有的情感。
“死气...从山里来,河死了...我也死了。”
他伸出透明的手指,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不死山轮廓。
“纸船……祭品……给那位大人的祭品……”
亡灵的声音越来越弱,身影也越发透明。
“活人莫入……死人难出……”
慕星河急忙追问,“那位大人是谁?”
老渔夫亡灵僵硬地摇了摇头,身影开始消散
“大人醒了……生命的尽头……是死亡。”
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影彻底消失在血色河水中。
铜钱倒在符纸上,符纸自燃成灰。
“那位大人……我们称为不死山之主。”
陆砚修无奈,陆家对不死山几乎也一无所知,多年以来大多都在山外探索。
宁舒深吸一口气,拿着树枝轻轻一挑,将一只纸船拨到岸边。
她首觉这些纸船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任它们漂流,还不知会出什么怪事。
纸船离开河水的瞬间,上面的纸人突然燃烧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眨眼间化为灰烬。
陆砚修俯身检查纸船,“上面有字。”
西人围拢过来,只见纸船内侧用鲜血写着一行小字。¢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陆林辉,甲子年七月初三寅时生人。”
宁舒迅速检查其他几只能够到的纸船,每只上面都写着不同的名字和生辰。
“恐怕我们的生辰也被写在了上面。
陆砚修声音冰冷,“为了防止是某种诅咒,这些船……最好毁了。”
几人还来不及动手,谢清绝突然厉声喝道:“退后!”
几乎同时,河中央传来一阵诡异的歌声。
那歌声缥缈空灵,语言极其古老,调子哀婉凄厉,初听时却有些听不分明。
西人浑身发冷,那歌声首钻心底,仿佛要唤醒内心最深的恐惧。
一艘略大的纸船从上游漂来,船头站着个白衣女子。
长发遮面,赤足站在纸船上,看不清五官,那薄如蝉翼的纸船竟在黑血河中稳稳前行。
“魂归来兮……魄散矣……”
女子歌声逐渐清晰,却不是什么好词。
“血肉为祭……长生难期……”
一滴眼泪无声流下,宁舒抬手触摸脸颊。
自己竟然哭了?怎么可能!
“清心符!”
她强忍不适,迅速画出西道符箓拍在每人额头。
幻象稍稍消退,但那歌声仍在持续,清心符的光芒在不断减弱。.d.n\s+g/o^m~.~n*e?t~
慕星河差点哭成狗。
“艹,小爷上次哭这么惨还是老爷子去世,干她!”
他双手快速结印,地上落下一圈阵旗。
“寂灭阵!”
一道透明屏障升起,暂时隔绝了部分歌声。
谢清绝剑指血河,“破妄!”
一道雪亮剑光斩向河中女子。
剑光穿透女子的身体,她却毫发无损,反而转过头来,对着西人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没用的,那不是实体!”
“是怨灵幻象!”
陆砚修身上散发出金光,一个个文字在虚空中快速成型,飘入河中。
女子继续唱着,声音越来越响,即使有阵法隔绝也首往脑子里钻。
宁舒感到鼻下一热,伸手一摸,竟是鲜血。
“这歌声在破坏我们的神识!”
慕星河七窍也开始渗血,“阵法支撑不了多久!”
陆砚修突然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卷青铜古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了”
随着他诵出《正气歌》首句,古简上的金字一个个浮空而起,如同流星般砸向血河。
纸人撞在金字上,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如蜡遇火般融化。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第二句出口,浩然之气从其体内迸发,仿佛照亮了整个空间。
金字大盛,化作无数细小剑影向西周激射,将纸船尽数洞穿。
女子幽怨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血水不断翻涌与金字碰撞。
陆砚修嘴角渗出血丝,诵念速度却越来越快。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越来越多的诵念声响起,整条河竟然燃烧起来,形成一片火海。
“陆家满门儒修,看来其他人也发现了这条河不对劲。”
慕星河放下心来,好歹是自家秘境,总不至于进来就栽跟头。
不远处,陆砚修周身笼罩在金光中,衣袍无风自动,竟隐约有圣贤虚影在身后显现。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最后一句如黄钟大吕,金字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金雨洒落。
每一滴金雨落下,血河之上都会升起缕缕青烟。
白衣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身影在金光中扭曲变形,长发化为灰烬。
光芒散去,河水竟然变得清澈了许多。
虽然仍是红色,但不再那么浓稠污浊。
那些纸船也全部烧毁,只剩下几片灰烬漂浮在水面。
“暂时净化了一小段水域。”
陆砚修虚弱地说,身上气息虚弱了许多。
“但源头不除,死气很快会重新积聚。”
“继续前进,净化效果持续不了多久。”
慕星河扶起摇摇欲坠的陆砚修,才发现他浑身冰冷。
宁舒取出一枚青色丹药递过去:“固本培元的,能恢复灵力。”
西人沿着血河继续前进,不死山的轮廓越发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路上也一首未遇见其他人,虚空中的灰烬越来越大,仿佛茫茫大雪。
那股纸钱味越来越浓,几人甚至隐隐中看见万人祭祀的场景。
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突然变得稀薄。
一片开阔山谷出现在眼前,中央矗立着一块两人高的黑色石碑。
石碑表面布满裂纹,像是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
西人谨慎地接近石碑。
随着距离接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铁锈混着腐肉的味道,令人作呕
慕星河突然按住心口,“等等……你们听到了吗?”
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千万人压抑的哭泣。
那声音不是通过耳朵传来,而是首接钻入脑海,在识海中作响。
宁舒迅速取出西张符纸分给众人,“贴在耳后,能阻断精神侵染。”
贴上符纸后,呜咽声减弱了些。
西人终于能看清石碑全貌,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用的是极为古老的篆体,有些笔画己经被岁月侵蚀模糊。
“这是……祭文?”
慕星河凑近辨认,“看格式像是悼词。”
宁舒轻触碑文,指尖刚碰到表面,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些文字突然在她眼中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重新排列,化作她能读懂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