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副使头一寸一寸地僵硬地转向门口,极力保持镇定。¢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刚想出声,发现自己牙齿打颤。
“请问有什么事吗?”宴平笙不动声色问道。
门外的敲门声终于停了,外面传来年轻男声,“村中今夜有祭祀仪式,村长让我来问问各位大人可兴趣来看?”
“我们今日风尘仆仆,有些劳累,就不去了。”
门外的人影应声离开。
“宴姑娘,这这这?”白副使终于能顺畅说出话。
谁能想到,擅长与妖族打交道的堂堂天渡司副使,居然害怕鬼。
白副使心里苦笑,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方才他是被妖族控制了?”阿乙忍不住也开口问。
举手投足之间,显然不是正常人。
“不,这里一些都是假的。”
自从他们走出密林开始,看到的安静祥和,安然自乐的世外桃源,一切都是假的。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宴平笙将桌上的菜肴推至一边。
“都这时候了,姑奶奶您就别开玩笑了。”白副使恳求道。
“好消息是这里残余的妖力气息跟衣袖血迹上的一模一样。”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我们踏入了妖族绞杀的陷阱。?[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还不如说没有好消息呢。
宴平笙不再打趣,转头一一嘱咐道,“我们先去打探尊使的去处,争取同他汇合。多一份战力,便多一份保障。”
众人隐隐将主导权交到宴平笙手中,对她说的话毫无异议。
离开桌子,桌上的菜肴不敢再碰,众人分别打坐调息,等待夜幕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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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整个村子被一层诡异的静谧包裹。
一切都太安静了,连虫鸣的声音都听不见。
忽然起风了,声音终于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村子西周的山林泛起波浪,枝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仿若无数只枯瘦的手蛰伏在黑暗里张牙舞爪。
紧接着村民默契地从家中走出,手中的火把一个接一个地亮起,跳跃的火苗下是村民们面无表情的脸。
人群穿过村中屋宅,队伍越来越壮大,他们不用言语,齐齐朝着村后的山上走去。
宴平笙他们悄声出门,追踪的符纹落在尊使给的乌玉笛上,最终指向村长家。
“先去看看再说。”
宴平笙收起来乌玉笛,毫不迟疑地往那边赶。~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这笛子许是尊使本人的东西,宴平笙从尊使掌心接过的时候,触及到笛子本身残留的灵力。
若非如此,宴平笙也不能进入村子后,辨认出血腥味中还掺杂一丝尊使的灵力。
对于村长家,宴平笙他们并不陌生,白日里便是站在门口同村长交谈。
放眼整个村子,村长家位于最中间的位置,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
青石垒成高墙,遮掩住院中的光景。
追踪符飞进村长家的正屋内便结束了,宴平笙想也不想便翻身上墙,身影消失在院墙外。
白副使狠心咬牙,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妖不是鬼,强撑着胆子翻进去。
刚一落地,腿顿时一软,被紧跟在后的阿甲搀扶住。
老天爷,这也太像鬼了吧。
村长家内不见灯火,院中人伸手不见五指,眼前是浓厚的黑雾,勾起人心里最隐秘的恐惧。
“宴姑娘呢?”
天渡司司使面面相觑,明明就是前后脚进的院子,怎么不见人影。
“在这。”宴平笙夜间目力极好,行动丝毫不受影响。
她刚要推开正屋房门,便听到白副使魂不守舍的叫唤声。
此次一行,白副使在她心里的印象是彻底救不回来了。
从腰间摸出一张黄纸,指尖扫了几笔,再用灵气点燃。
宴平笙指尖夹着跳跃着火焰的符篆出现时,白副使眼中终于有了光亮。
宴平笙不由分说,将符篆递给他。
“这符篆火焰居然不伤人。”白副使掌心升起火焰,暂时驱散了小片黑暗。
有了光亮,一行人顺利进了正屋。
三间正屋,一间卧房一间灶房,还有一间上锁的房间。
几人分头查看,排除另外两间后,目光齐齐放在那最后一间上。
宴平笙鼻尖微动,这房间内的血腥味不同于村子中的新鲜,而是混杂着陈旧腐败的气息。
阿甲利落上前,开锁动作非常娴熟。
宴平笙伸手推开,捂住口鼻进门。
这是一间刑室,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村长的家里。
西周的青石墙壁湿漉漉的,窗户被严严封死。
中间木桌上有一截点燃的蜡烛,火苗在幽暗中摇曳不定,投下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晃动。
左侧是拷问架,暗红色遮住了原本的木色,上面还挂着一副锈迹斑斑的铁镣,轻轻晃动,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嘎吱” 声。
“尊使大人!” 白副使等人紧忙冲向右边。
右侧幽暗的角落里,几日不见的天渡司尊使正双目紧闭,盘腿席地而坐。
“先别碰。”宴平笙的声音刚落,便见到最前面伸手的白副使被不知名的力量震得后退数步。
“他陷入幻境,周身灵力运行紊乱。”宴平笙剩下的话一并说完。
白副使他们让开一条路,宴平笙在尊使面前蹲下身。
翡翠面具遮住男人的脸,但是宴平笙还是能感觉他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他心里的执念该有多重?
妖族的幻术一类皆是攻心,心中执念越深,便越难从幻境中脱身。
宴平笙运起自身灵力,润雨无声般替他梳理周身灵气,首至其重新在经脉内顺畅运转。
人迟迟不能转醒,想来是在幻境中亦难割舍。
“先带他离开这里吧。”阿甲和阿乙顺势搀扶尊使。
宴平笙落在最后,捡起屋子角落处的一角破旧的手帕,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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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使大人?尊使大人怎么还不醒?”白副使探身看看,急得在屋内转圈圈。
尊使平躺在床榻上,呼吸己经平稳许多。
宴平笙眼瞧着一盏茶的时间都过了,尊使眼下微动,明明己有挣脱幻境的迹象,就是迟迟不醒。
“若是实在不醒,我只能出手干预了。”
白副使猛得点头,“这要是再不醒,外面那些不人不鬼的村民可就要回来了。”
宴平笙葱白的指尖伸到在翡翠面具的上方,又迟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