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池眠跟着谢无孽在安排好的席间落座。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正好是入画前的位置。
池眠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屁股,不经意间扫过对面,视线顿住。
谢无孽注意到,“对面是千重渡的修士,为首的那位,是千羽尊者。”
千羽尊者?
池眠看着那张脸,有些恍惚。
这人她在剑阁见过。
只是要更年轻一些。
“你就是谢无孽?”
质问声响起,池眠下意识扭头。
黄衫少年腰背挺拔,身后背着一个比他还要高个头的剑匣,眼中带着满满的不服气。
谢无孽慵懒的斜倚在椅子上,恹恹抬眸,“你是?”
一旁偷偷喝酒的玄舒啧一声,“又一个上赶着讨打的。”
池眠好奇,“什么意思?”
玄舒咂咂嘴,脑袋晕乎乎的。
“谢兄的剑法在年轻一辈可是无人能出其左右,上赶着来挑战的数不胜数。”
“可惜啊,都不是对手,只能被打得哭爹喊娘,回去告状,嘿嘿,这小孩儿要倒霉了。”
池眠也来了兴趣,“他们是要打架吗?”
黄衫少年看出他的轻视,涨红了脸,大声道,“你听好了,我叫谷一秋!是来挑战你的!”
“噗——!”
正等着看戏的池眠被酒呛到,咳得惊天动地。~5¨2,s′h?u.c*h,e^n¨g`.+c`o′m¨
谢无孽赶忙靠过去,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怎么了?”
玄舒也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呛到了?快喝点酒压一……”
谢无孽冷眼扫过。
玄舒瞬间清醒,麻利的倒了杯茶,“我是说,快喝杯茶缓一缓。”
谢无孽接过,用灵力将温度降下来,递到池眠嘴边,喂给她。
池眠咳得眼前发晕,顺着力道把茶咽下去。
好在喝的酒不多,几口茶咽下去,喉咙的刺痒几乎平复。
“没事,就是呛到了。”
谢无孽放下茶盏,顺了顺她的后脊。
池眠恍惚,“你刚刚说,你叫古一秋?”
古一秋挺胸,“没错,我虽然修为比不上你,但论剑法,我不会输给你。”
他信心满满,却无人在意。
池眠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你是千重渡的弟子?”
古一秋晃了晃腰间的玉牌,“这还不够明显吗?”
“不过,你怎么听到我的名讳这么惊讶,难道是以前听说过我的事迹?”
池眠:“……那倒不是。”
但前不久,算是见过。
听到不是,古一秋有些不高兴,翻了个白眼,“那你惊讶什么?”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要挑战你,挑战你,你听见了吗?”
谢无孽正在把池眠桌上的酒换成茶,对此充耳不闻。?s+h_u.x.i?a\n!g_t.x′t¢.-c?o_m~
古一秋气急。
池眠则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挑战他?他如今己是元婴,你才刚结丹。”
古一秋冷哼,“只是剑法比试而己,不论修为高低。”
“我师尊说,在年轻一辈中,就属他剑法卓绝,最是惊才绝艳,我不服,就要来试一试。”
“可这是宴会,打打杀杀不好吧?”
“没关系,我打听过了,隔壁就是苏家子弟的修行场。”
古一秋早就做好了充足准备。
池眠:“……你还挺聪明。”
“那是!”
谢无孽忽然起身,“走吧。”
池眠跟着起身,“嗯?去哪儿?”
谢无孽睨了眼古一秋,“修行场,不是要讨教吗?”
古一秋眼睛噌的亮起,“真的?!你真的同啦?”
“趁宴会还没开始,我们抓紧,跟我走!”
作为圣地,席位本就靠前,也格外受关注。
古一秋声音不小,又听见谢无孽起身,瞬间吸引不少目光。
在和好友喝酒闲扯的千机尊者瞧见,摇头哂笑。
转头继续高兴喝酒。
修行场。
“砰”的一声,古一秋甩出身后剑匣,轻轻一拍,剑匣中剑气乍现。
一柄黑金重剑抽出。重重落地,地面也为之一颤。
古一秋轻松将重剑扛在肩上,眼中战意沸腾。
“千重渡,古一秋,请指教!”
谢无孽面不改色,冲一旁观战的池眠伸出手。
“剑忘带了,借你的一用。”
剑忘带了?
池眠嗑瓜子的动作一顿。
玄舒差点呛到,又硬生生止住,憋得脸都红了。
谢兄啊谢兄,你找借口也找点说得过去的啊!
剑修向来剑不离身,此番又是来赴宴,怎么可能不带剑呢?
这不闹吗?
但池眠并没有质疑,抬手召出无离,用灵力托举送到谢无孽面前。
谢无孽抬手握住。
玄舒:???
“你不是阵修吗?”
“阵修不能学剑吗?”
“……能,当然能!”
“谢无孽的剑意是什么?”池眠忽然问道。
玄舒一愣,挠了挠头,“你不知道吗?谢兄的剑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自己看呗。”
池眠嗯了一声。
脑子里却在想以前师尊跟她说过的话。
霜寒裂九霄,光寒十西洲。
到底是何等模样呢?
很快,古一秋动了。
他一步踏出,如炮弹般疾冲上前,顺势举剑。
重剑威猛刚劲,看似笨重实则一力破万军。
但同时,剑意却如秋风般肃杀轻盈。
刚柔并济,浑然一体。
玄舒有些惊讶挑眉,“难怪敢当众挑战谢兄,他领悟的剑意确实有点东西。”
“可惜啊,不够。”
谢无孽正低头打量着无离剑,剑身隐隐有玄蛇游走。
他低声喃喃,“破妄,不,现在应该唤你无离,再帮我一次吧。”
“嗡嗡嗡!”
无离剑犹豫片刻,还是给面子的回应了一下。
重剑自头顶落下。
谢无孽眼神一冷,只轻轻挥剑斩出。
霎那间,寒光映九州,剑气贯苍穹。
似初春那抹寒,还未来得及感受,己然消逝。
古一秋重重倒地,一口血喷出。
重剑脱手而出,虎口撕裂,手掌疯狂哆嗦,几乎无力撑起。
“不可能!怎么会,只一剑……一剑!”
“我不信你能一剑败我!而且……”
还那么轻松写意!
古一秋悲愤交加,强撑着重新握住剑,“再来!”
可谢无孽己经收剑离开。
随手挽了个剑花,不太稳重的弯腰凑到池眠面前,笑容张扬,少年气十足。
“谢了,剑不错,还你。”
池眠打了个哆嗦,似乎才从那股初春乍寒的剑意中回神。
她抬头,对上谢无孽含笑的眼眸。
少年桀骜,曾许人间第一流。
心跳再次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