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上床的动作稍稍一愣,随即连忙上前开窗。?/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方方正正的窗户被打开,一道在黑夜中格外靓丽的红影跃至窗台上。
秦衡乍一见她,还有些不敢认。
“少、少宫主。”他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么?快进来吧。”
说罢,他向左退了一步,将位置让出来。
桌案上的蜡烛还没有熄灭,两人相对而坐,秦衡恭敬地为她倒上一杯茶。
宴洒兰接过,却并没有喝,只随手放在一旁。
她这次来有更重要的事情。
指尖在茶盏上摩挲两下,宴洒兰的视线从杯盏里浮沉的茶叶上抬起,望向了秦衡的眼睛。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秦衡仿佛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更加冰冷的审视,心跳都险些漏掉一拍,心底免不了生出些恐惧。
“……”他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少宫主,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宴洒兰扫了一眼他的表情,不置可否:“秦家来了吗?”
秦家,秦衡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提起的本家。
秦衡手里还有那张能与秦家通讯的令牌,自从师尊被药尊掳走,宴洒兰就将那枚令牌还给了他。!q_i_x′i^a.o-s!h~u\o`..c,o¢m+
但相应的,他需要定时向宴洒兰汇报秦家的动向。
秦衡斟酌着词句开口:“前几天说是要来的。父亲他还在闭关,不知此事,现在应该是……大夫人在管家。”
“听说我们这一辈也有几个不错的人才,应该是大夫人带队过来。”
那应该快到了。
宴洒兰心下了然。
在她的印象里,秦家是当之无愧的正道名门,全族上下都是一身浩然正气,每个人单拎出来都正道发邪。
对于男主这个天生魔体,他们全家上下的口风的非常一致:
——管他是谁,只要沾魔,通通杀了证道。
因此宴洒兰还是有几分与之结交的心思。
想来秦家明日就会到达此地,她也不急,就问起了另一件事。
“让你查的刺客一事如何了?”
提起这个,秦衡脸色微沉:“查到了一个悬赏营,但同名的悬赏营太多、分布散乱,想要找到幕后之人还要花些时间。”
宴洒兰问的是三年前在焦城追杀秦衡、还要打劫他钱财的那个刺客。
那刺客身上持有秦家的令牌,事关秦衡自己家的家事,宴洒兰就顺手让他去调查了。?s.y!w′x¢s¨.!c!o+m-
最重要的是,她要通过此事找到进入悬赏营的线索。
又交代了秦衡几句大比的注意事项,宴洒兰就早早离去。
她走后,秦衡轻手轻脚地合上窗,感觉已经没了困意,就继续埋头在案前摆弄那几个零件。
天光大量。
宴洒兰叼着木簪,抬手将长发在脑后挽了几圈,又用木簪将其固定好。
谢君玑还没有醒来。
她路过他身边时抬手掰起他的脸来回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就放他不管了。
昨日喂给他的那杯水里,融了一部分她曾经在聚星宗炼制的那枚解毒丹,谢君玑到现在都未曾醒来,想必是药力的作用。
宴洒兰收拾好自己,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揽月台。
正道大比时间不定,通常间隔十年,长了二十年三十年也是有的,也算是比较重要的活动,因此会有正道许多大人物到场。
为了表达重视,由神宫赞助搭建的揽月台就藏匿于比武擂台之上的稠云之中,供前来观赛的大人物们休憩。
此时,玉虚宗、乘云宗、万象宗的三位宗主齐聚一堂。
乘云宗宗主是接的父母的班,故而年纪并不大,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铸器练就的腱子肉结实有力。
她性格豪爽,习惯万事先开头,于是率先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来来来,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次,都干都干!”
万象宗宗主笑容和蔼地和她碰了一下。
她曾经受过一次重伤,容貌随着修为流逝,如今已然是一副白发苍苍的老媪形象,皱纹挤压她的眉眼,不笑时看起来颇为严肃,但笑起来却又显得和蔼可亲。
一旁的玉莲绛端正地盘坐于蒲团之上,双手结印专注修炼,听到动静,睁开眼瞥了她一下:“姥姥,还喝?”
闻咎操着一口沙哑的老姥姥音,笑着摆了摆手:“我就喝一口,就一口。”
已经牛饮完整壶酒的乘朝华豪迈地擦去下巴上的酒渍,也帮她笑着打哈哈:“对啊对啊,一口而已,小莲绛你不要那么苛责姥姥嘛。”
虽说闻咎在她们之中年纪远说不上大,但几人还是习惯戏称她为‘姥姥’,喊起来也似乎多了几分亲近。
玉莲绛刚要训她。
“一口?也不知上次是谁一口就倒,害得本宫以为她要翘辫子了。”
忽而,一道语调轻慢的声音缓缓而至。
三人回头,就见红色倩影已经走到近前,一把夺过闻姥姥的酒壶:“一口都不许喝。”
闻咎瞪了她一眼。
旁边的乘朝华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连灌几大口,看得她更馋了。
于是闻姥姥猛地一敲拐杖,开始不怒自威:“放肆!元婴小儿竟敢夺老身酒壶,速度还给老身,老身还可留你一命!”
但这招对熟悉她的人来说没有一点威慑力。
宴洒兰干脆顺手把酒壶投掷到玉莲绛手中。
她拍了拍手,双手摊开扬了扬眉:“没了,有本事你去问玉莲绛要?”
闻咎立马唉声叹气地佝偻起背,一边哀叹‘欺负老人’一边坐了回去。
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起正事。
“洒兰小儿,喊我们这些老辈子来所为何事?”闻咎依然开始装作老神在在。
乘朝华连忙举起双手:“我是小辈我没问哈。”
玉莲绛依旧端坐在蒲团之上,静心修炼。
宴洒兰给了闻咎一手肘:“我在说正事。”
伴随着闻姥姥的痛呼声,她神色严肃了些:“你们这次都带了多少门徒参加大比?”
乘朝华率先道:“全部!”
玉莲绛睁开眼:“二十余人。”
闻姥姥则估摸了一下,比了个一:“一个吧。”
此言一出,除了宴洒兰,其余两人都投来了惊疑的视线。
闻姥姥高深莫测地哼了一声:“你们都别不信,我这个徒儿,一个能顶你们宗五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