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洒兰心下微凝。,w?d-s-h,u`c^h·e.n·g,.\c¢o/m~
听方才那个摊主所说,她杀的几人中肯定有他的徒弟。
但他又送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不对劲,这簪子恐怕有问题。
纵使面对成为‘造物主’般的诱惑,宴洒兰还是选择将木簪暂时搁置。
她不会放弃簪子里的空间,甚至她有种预感,若能真正掌控空间,这将会是她摆脱书中控制、摆脱死亡命运的关键一步。
但这簪子的原主人太过可疑。
宴洒兰心中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探出神识扫了一眼,确定安全了之后,她又给了谢君玑一手肘。
“带我出去。”
谢君玑眼疾手快挡下她这一击,在昏暗中幽幽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拧开了背后的门锁。
咔哒一声,光亮重新透了进来。
宴洒兰出门观望了一圈,发现他们方才是进入了街边的一个杂物间内。
这个空间堪称隐蔽,门外是满墙的爬山虎,左右都是平平无奇的墙面,层叠的叶片又正好能遮住门锁。
但这不足以骗过玉虚宗那群修为高深之人的眼睛。
宴洒兰又抬手在白墙上细细摸索了一番,果然发现了几行不明显的符文。
古老神秘的文字连成无数行,灵力在其上缓缓运转,构成了足以阻挡合体期修为以下的修士的窥探。·x_x*n′y!d+..c^o\m¢
而这个世界,修道者的修为分为这几个阶段: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再到飞升成仙。每个阶段又分为前中后期,以及大圆满境界。
能布下这样一个结界的人,修为一定在大乘期以上。
宴洒兰倏地心下一凛,可还没来得及逃跑,一个冰凉的尖端就抵上了她柔软的后颈。
女音缥缈动听:“本座还道是谁,原来是宴妖家的小鬼啊。”
忽的,空间猛一扭曲!
宴洒兰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再一抬眼,四周灯火明亮的街市变成了烛火幽静的宫殿。
从高堂一路铺就而下的红绒地毯上,一双漂亮的女人足踩着猫步走来,脚踝上的环形银镯碰撞,发出叮铃脆响。
女人手中权杖一挥,尖端造型奇异的璀璨晶石抵住了宴洒兰的下颌,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宴洒兰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上,入目的是一张足以将天下人衬得黯然失色的妖艳的脸。
她倏地冒出一层冷汗。
她记得此人是谁。
她母亲的死对头,黑市的幕后黑手——江瑰。
“小鬼,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江瑰轻轻浅浅地冲她一笑,柔媚非常,抵在她下颌上的法杖却坚硬生冷,“看见你,本座倒像是看见了宴妖的小时候。”
“她的血脉还真是强悍,又生下来一个小美人胚子。*x/s~h·b-o?o!k/.\c?o-m′”
“……前辈谬赞了。”宴洒兰抬手触上触手冰凉的法杖,主动露出一个近乎于讨好的笑,“晚辈哪比得上您的容貌绝世?”
据她所知,江瑰曾独自一人与三位渡劫期老者在无边海域大战七天七夜,当时还险些将无边海打成了平地,这场大战几乎无人不晓,可其中细节却没几个人知道。
众人只知,此战结束,修真界就少了三位渡劫期大能,而江瑰从海域踏浪而出时却完好无损,甚至悠闲地哼着小调。
可见,江瑰的修为至少在渡劫期以上。还是个实力异常强悍的高手。
而宴洒兰,现在不过是堪堪一个金丹。
这样大的差距,她敢硬碰硬,江瑰就能立马让她去见阎王,只能迂回一下了。
江瑰闻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手中法杖倏地转了个弯,化作晶莹的碎片消失无踪。
“你胆子很大。”她转身走向上首的宝座,整个人横躺了上去,白皙的手支着脑袋,“敢带着野男人进本座的地界,还敢擅闯本座的结界。”
宴洒兰的心陡然一沉。
“你就不怕本座将你包养男宠的事,说给你母亲?”江瑰突然来了一句。
“?”
宴洒兰懵了一瞬,抬眼与她对视。
不是死对头吗?
这话怎么说得那么熟稔!
宴洒兰活了百辈子了,虽没与江瑰正面交锋过,但每一次看到江瑰,都能看到其在和她的母亲打架。
两人有来有往打得昏天地暗,甚至好几次险些波及到她,令她不得不一见二人在一起就退避三舍。
但现在看来……莫非二人并非死对头?
宴洒兰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但还是试探着:“……前辈与我母亲很熟吗?”
“若论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话,”江瑰似是真的思索了一番,又懒洋洋地给出了答案,“算是吧。”
“还有。”忽然间,空气中的温度骤降。
“在本座面前,不要称呼她为你的‘母亲’。”江瑰倏地眸光锐利,如锋利的剑从她身上狠剜过去。
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猛地缠上宴洒兰的脖颈,她心跳都仿佛停跳了半拍,连忙点头。
脖颈上的力道终于松懈,她看到江瑰的面色又放松下来,懒懒道:“除了‘凤主’这个称呼,本座不想再听到别的任何。”
“明白了吗?”
宴洒兰连忙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晚辈明白。”
江瑰倏地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她摆了摆手,一直压在宴洒兰身上的压迫感就化为飞烟消散了。
江瑰姿态慵懒地从龙椅上起身,随意打了个哈切,似乎有些状态不佳。
她转身欲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隔空点了点宴洒兰的额头。
她笑得犹如狡诈的狐:“本座可以放你一次,但你若下次还敢出现在本座面前——”
“本座就去杀了你的父亲。”
宴洒兰刚准备提起的心:“?”
“你说你身上,怎么就流有一半承玄的血呢?”她的视线一闪而过,语气有些娇嗔,“作为惩罚,本座决定把你的男宠丢出去。”
“至于丢到哪里,你就自个儿去寻吧。”
“等等!”宴洒兰忙不迭伸出手,“前辈,能不能换个……惩罚?”
她的机缘!她刚列好的计划!
她才拿到一个机缘,还是个暂时用不了的空间,她还是一穷二白啊!
父债不能女偿啊前辈!!
她说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地望着江瑰。
江瑰双眼微眯,语气里忽然带了点危险:“你想死吗?”
宴洒兰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她倏地就说不出话来了,烦躁地偏过头,又猛地抬手一挥。
宴洒兰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飞速后退。
“玉虚宗的人已经找上门来。”江瑰的声音重新变得缥缈,但又带着一些气恼,“你既然非要你那个男宠不可,杀了人家弟子的事情,本座就不给你兜底了。”
失重感包围宴洒兰的全身,再次降落在平地,她扶着抽疼的额角起身,再一抬眼,就发现自己正和一群穿着玉虚宗统一服饰的人大眼瞪小眼。
玉虚宗弟子手中的八卦盘忽的爆发出一阵血光,弟子顿时愤怒不已,指着她的鼻子道:“长老,就是她杀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