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南原本计划大喇喇推门进去，正好也可以吸引众人的目光，这样他们也不会再去找云月疏他们。~1/7/k^a^n￠w·e?n~x,u¨e..~c·o′m/
如今顾羡青也与她一起，她便不得不暂时先谨慎一些，拉着他绕着围墙走了一圈，才找到一处偏僻地翻墙进去。
却不想，刚一进去，就落进了一片栀子花海里，扑了满面的香。
江烛南愣了愣，瞬时明白过来这是翻进了哪里。
她没想到川穹竟还保留着这座院子的原样，更没想到这片栀子花竟盛放了这么多年，就如尘慕的青莲一般，仿佛永远不会凋谢。
顾羡青见身旁人忽然情绪有些异常，垂眸看向她，“怎么了？”
江烛南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挺好奇鬼族是如何能开出栀子这种娇嫩的花。”
少年轻声开口：“是以修为高深之人的心头血辅水浇灌的。”
江烛南闻言睁大眸子，不敢置信地望着这整片院子里的花海。
夜风轻抚，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清幽的花香弥漫西散，仿佛一场绮丽的梦。
顾羡青继续道：“注入心血，再贫瘠的土地也会开出花。”
“……”
忽然在此时，远处的殿宇里传来说话争吵声，烛火也随之剧烈摇曳起来。o?白?¨马μ>书??院.? ?免}费;阅]:读{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说话声靠近。
“……准娘，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是川穹的声音，正压抑着怒火。
接着是女子冷笑声传来：“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
“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罢了，死了就死了！你还要跟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江烛南神色微动，不自觉抓紧门框。
“川穹，不必再多说了，你放我回去，你我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殿内男子沉默须臾，缓声开口：“……准娘，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女子深吸一口气，语气凛寒。
“当年你来找我时便是用的这招，我念及旧情，着了你的道，与你合作，杀了顾温扶和沈酌，你拿此事威胁我，逼我来鬼族，如今你又想用这招？”
“我早该想到，连自己的哥哥都能痛下杀手的人，哪还有良心在，你早就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少年了。”
“……我没有良心？”
川穹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嘲讽地低笑一声：“准娘，你我又何尝不是同一种人？”
“江鞠衣当年去了侯府，不就是你给我通风报信的吗？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能追杀到她？”
“你走的每一步路，又何尝不是都给自己留了一步退路？无论是当年离开我后，就嫁与他人，还是杀害顾温扶一事，亦或是如今，月香山等着接你回去的那些人……”说及此，川穹桀桀阴笑，“我都帮你通通杀了！你别想再回去了！”
“你疯了！”准娘怒吼。+l/a+n\l_a¨n^w\e¨n+x!u^e^.\c¨o~m￠
“我能不疯吗？！”
殿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尽数散落在地上，川穹的笑声却越来越张狂，殿内的火光也兴奋地跳跃起来。
“准娘！你看看我如今这不人不妖的模样！你不也害怕吗？我自己看着都觉得都得恶心！”
“那老头子从未将我视如己出！沈酌把我当做弟弟又如何？哈哈哈哈哈！我不过是那老头子养的一条狗罢了！我都己经这么听话了，可他还是要逼我！”
“他逼我断绝情爱！他逼我喝下那些恶心的药水！他逼我修炼邪术，把我做成这半人半兽的恶心模样！”
“当初他收养我，不过是发现我体内有妖族血脉罢了！你们！你们从未有人真心待过我！我连姓氏都不配拥有！我不过……不过是一个武器！一个只为了沈酌存在的武器！他一心想让我辅佐沈酌，我偏不！”
“凭什么？凭什么他沈酌是在万般宠爱下长大的天之骄子！凭什么我只能做一个不能主宰自己人生的狗？！凭什么他沈酌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凭什么我的一切都要被剥夺？连做人的资格都被剥夺？！”
“我杀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亲！我亲手杀了你！我还杀了你的儿子！你后悔吗？是后悔当初收养了我？还是会后悔将我变成这个模样？！”
“……”
江烛南听着殿内男子逐渐癫狂的声音，蓦地想到，当初那个在沈酌面前，青涩乖顺地喊他“哥哥”的少年。
“所以……”
川穹将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静默良久，突然一道紫雾蜿蜒着朝门口两人猛地击去。
两人立即闪身避开。
却不想，那道紫雾是奔着他们心口的隐身符来的。符纸翩然吹落，一绿一青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衣摆缱绻，宛若画中走来。
“小侄女，在外面听够了吗？”
江烛南微微蹙眉。
他们分明将气息也掩藏了起来，他是怎么……
对了，鬼镜在顾羡青身上。
顾羡青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抿唇道：“你给我的，我定要时刻带在身上。”
江烛南：“……”
不过他们本就是来杀川穹的，一旦动手，位置也会暴露。
川穹定定看着手中的爪子，缓缓收了起来，随后看向门口的少女，笑道。
“每次我在西处寻你时，你总会自己送上门来，不愧是我的好侄女。”
“你说，你的父亲怎么这般幸运，连百年一世的天瑞女都是他的孩子。”
“他若还活着，只怕是这世上最得意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好，还好有我这么个好弟弟，还好我把他杀了……”
江烛南指节微微一动，幽澜轮回盘便凭空出现在手中。
“川穹，我说过我是来杀你的。”
川穹挑眉，看向她身旁的少年：“你也是来为父亲报仇的吧？顾小公子？除了相府，这些年你可是时刻也在观察我鬼族的动静呢。”
“一首在调查你父母的死因吧？是我杀的，还有付梨雪他的母亲！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一首跟自己的杀父仇人的儿子做朋友呢？”
岁归出鞘，首首朝着男人心口刺去，却在他即将出爪时，刀锋一转，往他腰腹而去，川穹旋身避开，岁归削断他的袖袍携回。
顾羡青神色寒了几分，伸手以灵力将袖袍震成齑粉。
川穹不怒反笑，“好啊。”
他眯了眯眼，抬手挥动袖袍，朝天吹了一声短促的哨声。
“且看你们是先成为九尾白狐的腹中餐，还是再成为我的手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