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虽不如公主府富贵繁华,却也很是气派。′x-i\n_t/i·a!n~x`i?x_s-..c_o!m?硕大的府邸屹立在京城最繁华之地,朱红正门,银铜环扣,府前车水马龙,喧嚣不止。
江烛南走上前拉环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下人开门探出一个脑袋。
是公主府那夜为相国夫人和付大公子传话的小厮。
他视线在三人身上挪移:“请问三位有何事?”
云月疏走上前温和笑道:“我们是扶摇宗弟子,付梨雪的朋友,来探望他的。”
“找小公子的?”小厮闻言愣了愣,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般,随即道:“三位稍等片刻。”
一炷香后,小厮又跑了回来,将门敞开,客客气气道:“三位,小少爷有请。”
相府气势恢宏,与公主府截然不同。整座府邸看起来庄重沉稳,有过绵长的抄手游廊,两边植满了翠竹,日光下,竹影微微晃动,拂面的风都携了竹叶的清香,驱散盛夏的炎热。
“这是我们小公子的院子。”小厮抬手指着前方的逸风园,介绍道。
江烛南环顾一圈西周,这处院落甚是僻静,连下人都极少来走动,“你家小公子昨日回来之后,可有找医师来看?”
小厮闻言无奈叹气:“自然是来了,夫人都快急坏了,好在并无大碍,找来的宫中太医开了几副养气修身的药。”
江烛南打量着西周环境:“你家小公子身为相府嫡子,怎住的如此偏僻?”
小厮顿了顿,笑道:“小公子喜静,这是他自己选的院落。公子己经在里面等着诸位了,我们快进去吧。”
江烛南托着下巴若有所思。+l!u′o·q!i-u/y!d!.*c^o+m+
付梨雪喜静,这几个字听起来可太陌生了。
从拱门进去,入目便看到白衣少年正坐在院中的柳树下,晒着日光,品茶看书,身旁有婢女拿着蒲扇轻轻扇风。
小厮看见这情形似也是惊了一瞬,“……小公子,您的朋友们带来了。”
付梨雪背对着他们缓缓点头,“阿酒,你先下去吧。”
“是。”
“付梨雪,你没事了?”江烛南狐疑地绕过去看他。
付梨雪轻抿一口清茶,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太医说了,要多多走动,晒晒太阳,有助于养伤。”
“你这干嘛呢?”江烛南平日里也没见他是这么爱看书的人。
“啊。”付梨雪状似恍然反应过来,轻笑一声,摇头无奈道:“让你们见笑了,平日里我在府里,一首都是这个样子。”
“……”
云月疏走过来,在他身旁落座,温声道:“你身子当真没有别的不适了?”
“当然!”付梨雪将手中书放下,张开手给她瞧,“云姑娘也不必自责,现在让我搬起一头牛都不在话下。”
云月疏松了一口气,无奈道:“那就好,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我能自保的。”
付梨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向后脖颈:“我怎么能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不管呢……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来看我?”
云月疏此时想起昨日的情形还是有些后怕,若付梨雪真的因她死在了山上,她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那日你伤的如此重,多亏了有烛南的香苏丸,我们都很担心你。-三`叶·屋, ,首~发¨”
付梨雪敛神拍了拍胸脯:“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付梨雪是谁,九尾白狐都杀不死我!”
云月疏握拳掩住唇角的笑意,“你要记住,保护他人之前,得先将自己保护好。”
付梨雪耳尖爬上绯红,清咳一声:“好,云姑娘说的话,我记住了。”
江烛南:“……”这氛围有点不对了。
她连忙跑去拉住顾羡青的胳膊,硬着头皮忽视对方冷然的目光,将他拉到在云月疏对面坐下,“付梨雪,第一次来你家,带我去逛逛呗?”
付梨雪声音不紧不慢,讥讽道:“你谁啊,敢让本少爷带你逛?”
江烛南第一次见如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太医不是说让你多多走动晒太阳吗?”
“本少爷可是伤患,那么想逛我找下人带你逛去。”
……
江烛南拳头攥紧又松开,顾及他身上的伤,只好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好好好,是我不配,你养伤最重要。”
付梨雪瞟了她一眼,一手夺过身旁婢女手中的蒲扇,对着云月疏轻轻地扇:“云姑娘,这一路走来热不热呀?”
江烛南:“……”献殷勤抱大腿这块,她还真得跟他学学。
云月疏将他的蒲扇推开,失笑摇头:“还好,你这府中处处都有树荫,风水也好,西面通风,很凉快。”
“给我扇扇呗。”江烛南起身将蒲扇捞了过来,朝着身旁顾羡青笑道:“顾兄,你这一路走来热不热呀?”
顾羡青扫了她一眼,指尖微动,一张风符便从江烛南的乾坤袋里抽了出来,须臾,便有清风阵阵拂面。
江烛南连忙捂住乾坤袋,皱着小脸:“顾兄,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自从对付了九尾白狐后,她乾坤袋中符纸少了一大半,所有的护身符也在那关键时刻为了保命用尽了。
顾羡青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感受风,薄唇轻启:“物尽其用。”
江烛南微笑点点头,心里默默把对方问候了一遍。
好好好,都可着她一个人欺负,这工具人也太难当了吧?
“对了,云姑娘。”付梨雪忽然想起什么,蹙着眉心道:“我听说了你们今日就要回扶摇宗的事,公主府内的琴妖你们当真不管了吗?”
云月疏微愣,与江烛南对视一眼,随后笑着摇摇头。原本也没打算要瞒他,便将今夜的计划都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
付梨雪听完眸光一亮:“这么刺激!我也要去!”
江烛南拿扇子拍了拍他,“你个伤患好好养伤吧。”
“我己经没事了!”付梨雪手一伸,室内的剑便应声飞过来落入他的手中:“本少爷现在砍八百只琴妖也不在话下。”
“你省省吧,今夜没你的事。”江烛南不敢再让他冒一丝风险了,她可再没有多余的香苏丸。
云月疏点头道:“烛南说的对,待我们制服琴妖,会再来相府看你的。”
付梨雪瞬间便耷拉了下来,神色黯淡,将手中剑扔给身旁婢女,“那好吧。”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抬头道:“那今日刚好待会你们便留在府中用晚膳吧!我们府上的厨子可是陛下赏的宫中御厨。”
“这……”云月疏犹豫片刻,又看了顾羡青一眼:“这有些不妥吧……”
“好啊!”江烛南一口答应。
“烛南。”云月疏责备看了她一眼。
江烛南“哎呀”一声,讨好笑道:“云姐姐,一顿饭而己,刚好再多陪陪付梨雪。”
“是的是的!”付梨雪忙不迭点头。
云月疏仍是踟蹰:“那顾师侄,你……”
顾羡青缓缓睁开眸子:“我没问题。”
云月疏闻言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付梨雪仰着脑袋,悄悄对江烛南竖了个大拇指。
江烛南挑了挑眉。正好她想瞧瞧林松榆口中的这相府中人,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
银月高悬,宅子里开始摇曳起稀稀落落的灯火。
那位叫做阿酒的小厮提着灯笼跑了过来:“小公子,今夜老爷不回来,夫人请您和各位少侠去正厅用膳。”
“走吧!”付梨雪大手一挥,心情愉悦道。
一路穿过幽深静谧的花园,便看到正厅中堂宽敞明亮。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制成的餐桌,牡丹花纹雕刻的门窗,室外翠竹摇曳,室内满堂辉煌。
“母亲,大哥。”付梨雪大摆着手迈步走进去。
江烛南抬眼望过去,只见饭桌旁坐着两人,是公主府夜宴中见过的相国夫人秦氏和付大公子付添。
付梨雪坐到妇人身旁,神采奕奕:“母亲,他们是我的朋友,都是扶摇宗的弟子。这位是清夜掌门的弟子,云月疏云姑娘,修仙者年轻一代的翘楚。这位是天下第一炼丹师浮光长老的弟子,江烛南。”
话落,他看了一眼顾羡青,顿了须臾,正想再介绍,秦氏慢悠悠地打断他,笑道:“这位母亲认识,顾小侯爷顾羡青。”
江烛南闻言猝然想起什么,心中微沉。
糟糕,她竟然一时忘了顾羡青的父亲顾温扶,与付梨雪的父亲付相国,曾是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