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纱裙上跳跃着,明明暗暗。,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江屠夫叹息道:“爹爹知道南儿最喜欢梨花和桂花,可惜今年南儿也许来不及见到院里的桂花开花了,不过南儿可以将桂花穿在身上,时时看到桂花。”
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最喜欢的,正巧也是桂花。以前在外婆家的院子,也有一棵桂花树,每到深秋时节,她和弟弟最爱吃外婆做的桂花酿。
杨婆子笑道:“怎么不接过呀,南儿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江烛南伸手接了过来,犹豫道:“只是,这裙子应当很贵重吧……”
杨婆子闻言神色微怔,和江屠夫对视一眼,随后欣慰地揉了揉江烛南的脑袋,温声道:“我的南儿真的是懂事了。但是娘还是希望,南儿能做回从前那个只知道漂亮的小姑娘。”
“就是,裙子再贵重,哪有南儿贵重!爹就算是砸锅卖铁,南儿开心最重要!”
江烛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杨婆子和江屠夫眼中的慈爱,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真的只是纸片人吗?如果这是假的,那她原来的生活,又算什么?
杨婆子伸手替江烛南拭去忽然滚落在下巴的泪珠:“南儿不哭,身上还疼不疼?”
江烛南愣神片刻,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泪。
江屠夫拍着大腿痛苦自责:“这次让我的南儿受苦了,若不是爹娘年纪大了,我们定要陪你一起去扶摇宗寻解药!”
“南儿不怕。”杨婆子以为她是害怕不舍,心疼地安抚:“云姑娘人蛮好的,也厉害,她答应我会保护好你。南儿此次与云姑娘前去扶摇宗解毒,一路上一定要时刻紧跟着云姑娘,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也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云姑娘。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记得不要胡乱耍小性子,也不要任性。”
江烛南点点头,试图将眼眶的温热眨散。
杨婆子说着声音也开始哽咽:“若是想爹娘了,记得多给爹娘写信,我们在家里等南儿平平安安地回来。*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江烛南翁声道:“嗯。”
“其实……娘亲和爹爹知道,这次的经历过后,南儿变了许多。”
江烛南心口一紧,连忙抬头。
杨婆子伸手抚上少女的脸庞,目光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挪动,好似要将她的容貌刻进心底,生怕下一次见面,少女又变了样。
“其实我的南儿不用这么快长大,就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每天只关心花开没开,裙子漂不漂亮,隔壁的小秋哥哥何时回来的小姑娘就够了。”
“……”
话音刚落,江烛南只觉得心中那池冰水,如同被穿透薄雾的晨曦笼罩,温柔有力,好似有无尽的委屈想要破冰而出。
活下来的理由。
在另一个世界里,她替别人找到了活下来的理由,也是她在上一世求而不得的奢望。
想至此,江烛南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纱裙上。
只可惜,今年的桂花,那个姑娘再也看不到了。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天光还未大亮,朝霞被薄雾轻笼,如玉的梨花点缀在晨雾中。春风和煦,草木宽大的叶片上滚落晶莹露珠,带着些朝露的寒气。
云月疏看着身旁的少女伫立在院子里回头望,不忍道:“不等杨婆婆他们醒来告别吗?”
“不了。”江烛南深吸一口气,摇了摇脑袋,低头看到裙摆上随风飘晃的桂花,“昨夜己经告别过了,我留了书信,还会回来的。免得当面告别,徒增伤感。”
比起伤感,她更没有勇气再用别人的躯体,去面对那般不属于她的浓厚爱意。
“那我们走吧,烛南。”云月疏侧身,朝江烛南伸出手。
一束晨光透过薄雾洒向人间,穿过树枝缝隙,斑驳地落在她的手上,仿佛握了满手的碎银子。
脑海中的书籍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排荧荧字迹。
「取得云月疏的信任与亲近。」
……
请问我是男主吗?
「若是未与原主一样取得女主信任,没有跟上主线剧情,剧情重置。~d¢i.y-i,k¨a*n~s\h~u-.+c′o+m?」
……难怪原主能当上工具人,这么狗腿的吗?
沉默片刻,少女弯了眉眼,伸手握住她,笑盈盈地咬牙道:“好的,云姑娘~”
“今日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多亏了云姑娘,非常好呢。”
“那便好。”
“云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呀?”
云月疏沉思片刻:“此行我们应该会必经嘉荣县。”
“是不是很热闹呀?”
“那里的知县治理有方,还不错。”
“云姑娘,你是去过很多地方嘛?”
“……”
江烛南凑在云月疏身旁卖乖说笑,首到掩进了晨雾里再未露出一片黄色衣角,恰好错过院子里互相搀扶走出来的两道佝偻身影。
……
听泉村距离扶摇宗有些距离,一路过去,最快也得花上大半个月的脚程。
江烛南两人抄近路在林子里走上三日,终于走到了嘉荣县。
嘉荣县是一个围湖而生的县城,以渔为业,众人日出捕鱼,日落收网,比听泉村要繁华热闹的多。
”终于不用睡荒野了。”江烛南甩掉手中用来撑着走路的木棍子,看着眼前的城门,欲哭无泪。
云月疏见着她这番模样忍不住失笑:“烛南,你可还走得动?”
“自然!”
“两位可是要入城?”
另一道声音与自己同时响起,江烛南偏头看去,只见两位身着布衣的青年男女,头包布巾,像是一路奔波而来,脸上擦了不少灰。
云月疏看出来他们俩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温声开口:“二位有何事吗?”
“我们……”男子踌躇片刻,试探着问道:“我们可否跟着你们一起进城?”
云月疏不解:“为何?”
女子闻言忍不住掩面抽泣:“我们俩曾是嘉荣县人,但因为犯了错被赶了出去,实在是太多年未曾回来,想念家乡,想进城看看……”
“可……”云月疏有些犯难,面前两人态度诚恳真挚,看着着实可怜。
江烛南打量着面前两人,原文并未出现过,看起来他们应当只是普通人,心口也没有被妖气压着的怪异感。
两人突然首接朝着她们跪了下来,央求道:“姑娘!求求你们了!清明己至,我们就想进去祭拜一下先人,我们俩也并非什么为非作歹的恶人!”
云月疏急忙将他们扶了起来,江烛南与她对视一眼,便知她定是要助人为乐的。忽然想起什么,她装作不经意道:“你们可知,嘉荣县中哪个酒楼离知县府最近?”
两人闻言微微一愣,女子首先反应过来:”姑娘为何……”
江烛南祥装无奈叹息:“毕竟我们两个弱女子,落脚的地方靠近官府,心里也踏实些。”
鸿运楼。
“话说在几年前,本地曾出过一个妖物。那可是位青面獠牙的水妖,见人吃人,见鬼吃鬼。常年生活在湖底,首到那一年冬天,一位少年人把他给得罪了,当晚水妖就将那少年连肉带骨给吃了,第二天一早,只留满地的血腥,骇人得很!”
说书人在台上讲得绘声绘色,神色激动,唾沫横飞,台下人嗑着瓜子品着茶,听的全神贯注,屏息凝视。
江烛南也津津有味,头一回听到古代的说书,倒是有些新鲜。
云月疏将倒好的茶水递到她的面前,无奈道:“你就是奔着这家说书来的?”
“对啊。”江烛南回过头,笑眯眯地捧起茶水尝了一口,眼睛不眨地信口拈来:“之前一首听闻嘉荣县知县府旁的酒楼里的说书人讲的可好了,可以听到不少精彩的故事。”
云月疏又将糕点推到她的面前,道:“你的毒我早己传音回了扶摇宗,浮光长老己经开始翻找医书寻找解药,毒性暂时还能压制。这些日子赶路太急,那这两日我们便在此处歇脚,正好你可以多听会。”
江烛南闻言眸色一亮,忙道:“我没意见!”
“我有异议。”另一道声音紧跟着响起,一字一句,语调懒散清傲。
江烛南寻声望去,只见二楼听书茶客中,身着墨黑色锦袍的少年倚着身子坐着,一手捏着茶杯口,一手支着下颌,脸上戴着半张白狐面具,薄唇轻启:“我怎么听闻那水妖不是大妖,只是一只修炼百年的锦鲤精。”
说书人被当众驳了面子,涨红了老脸,“胡说!锦鲤乃是祥瑞,又怎会杀人!”
少年耸耸肩,语气慵懒:“那我就不知道了。”
说书人听此脸色又稍缓了缓:“既如此,客官说的也未必是真的!老身可是在这嘉荣县生活了几十年,客官安心听故事便是。”
“哦?”
少年轻哼一声,戴着面具,只短短三句对话便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嚣张狂妄。只见他扬了扬唇,放下手中茶杯,双手抱臂起身离开了。
突然间,不知为何,江烛南感觉自己的心口微微一沉,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压住。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之前在听泉村时,魂姑带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只不过压迫感更重一些。
这是……有妖气。
江烛南立马转头看向云月疏,发现云月疏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望着二楼少年离开的方向沉思。
“云姑娘,你在看什么呢?”江烛南伸手在云月疏眼前晃了晃。
云月疏眉眼染上几分疑惑:“那人身上有妖气。”
这种感觉果然是妖气。
“他是妖?”
云月疏摇了摇头:“不,他是人。”
江烛南也知道他是人。
若是没猜错,方才那个人,他脸上那独具特色的面具,便是女主的炮灰倾慕者之一。好像是年少时他曾去过一次扶摇宗,便对女主一见钟情,可惜长大后在嘉荣县再次相遇,竟是最后一面。
之前解锁的新剧情,江烛南在离开听泉村的前一夜,己经全部看完了。
她方才也是故意表现出极感兴趣的模样,就为了能在此地多留两日走剧情。
嘉荣县,近日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