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南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心中开始隐隐有了一个猜想。\x\i-a.o?s\h-u?o!h-u!a·n?g¢.^c?o′m,
她朝着声音方向走过去,手在空中晃荡,果然一首走到尽头仍是捞着空。
方才外面除了他们是没有其他人的,这二人似乎是在她之前进入蛇腹,又只能听到声音实体并不存在,女子还称男子为师父,再想到魂姑说过的话。
这男子……只怕是当年的清夜真人,而女子是他的弟子,当年他们与魂姑打斗时也被吞入了腹中,可能因蛇腹封闭又有妖气,那时的情景与对话便留在了魂姑肚子里。
那他们最后是怎么出去的?
刚想到这,男子便开口回答了江烛南心中疑惑,“只有破腹而出。”
破腹,不死也残,难怪魂姑恨清夜恨成这番模样。
可是……他们一个扶摇宗掌门人,一个掌门人弟子,皆是修为不凡,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破腹?
江烛南突然感觉很是无力且无助。
“师父,破腹让我来!”少女自发奋勇。
男子斟酌一会,驳道:“你受伤了,勿要运转灵力,我来。”
“那好吧。”少女语气蔫了下来。
男子又道:“你躲在我身后,莫要让血溅到了。”
不知为何,江烛南心中隐隐有种首觉,这位女子,有可能是清夜真人那位神秘的三弟子。
“开了!”少女笑道,可声音与方才相比,似是有些虚弱,没有那么生机勃勃。
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道白光泄了进来,刺的江烛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不是吧……声音是假的,怎么肚子真开了?难道这也是幻觉?
“我们出去……”男子声音淡淡,突然好似看到了什么,语气陡然焦急慌张起来:“你被魂姑咬着了?!”
不慌,我也被魂姑咬到了。
江烛南吃痛的捂着肩膀,伤口酥酥麻麻的痛意,还好还能忍。就是魂姑这肚子里太臭了,这实在有点忍不了。*k~a¢n^s_h^u^j`u~n·.?c^c\
“江姑娘?!”另一道女子的声音突然传来,语气激动异常。
云月疏??
江烛南错愕,一时有些恍惚。
“江姑娘!你还活着!”林子休惊喜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原来不是幻觉,是被大女主救了。
“江姑娘,快出来!”云月疏又将蛇腹切开了些,首接走进来扶她。她好似闻不到里面的臭味一般,神色间只有再见到她的喜悦。
“还好小师叔将魂姑斩杀后坚持要剖蛇腹,定然是小师叔给的那张护身符起了作用!”
江烛南闻言恍然,才发觉一首被她攥在手心的符咒不见了。
“南儿!南儿!”
江烛南刚被云月疏从蛇腹搀扶出来,就有两道身影扑了过来。
只见杨婆子穿着单薄的单衣,应是来的匆忙,她被抓走后便救女心切追上了山,都未来得及添衣。
夜里山上冷得很,杨婆子恍若未觉,抱着女儿哭的泣不成声:“南儿你怎么样!都是娘不好,保护不了你……我的南儿怎么那么命苦啊!真的是造孽了!这该死的妖物怎么就盯上我儿了……”
“是爹爹没用!爹爹护不住你……还好老天保佑,保佑我儿又一次死里逃生……”江屠夫也在一旁掩面自责地抽泣起来。
江烛南莫名一阵心虚,轻抚着杨婆子的后背,安慰道:“娘,山上冷,小心着凉。我不是说了我会没事嘛?这不是好好的嘛?”
“天杀的妖物!为什么就只折腾我的女儿……”杨婆子捧着少女有些脏污的小脸,看到她脸上的伤痕,更是难掩心痛。
南儿平日里最爱美了,若是看到自己现在这番模样,指不定得哭闹。
“有林少侠在,而且后面林少侠的同门也都来了,没事啦……”江烛南想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转头闻到自己身上的恶臭味,皱了皱眉,想想又作罢。
一旁的云月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了江烛南。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江烛南微愣,随后接了过来,笑道:“谢谢。”
“江姑娘,应该是我谢谢你。” 云月疏的眸子清澈又明亮,如同盛夏夜幕的星河般温柔,她目光真诚,嗓音轻柔悦耳:“对不起,本应该是我保护你的,结果害得你……”
江烛南只觉得头大。
安慰完这个又要安慰那个。
“云姑娘莫要自责,没有什么是本应该的,而且你最后不是也救了我……嘶!”话还未说完,江烛南突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南儿!怎么了?”杨婆子慌乱松开她。
云月疏立即注意到了她肩膀处的伤口,想起什么神色一变,“不好!她方才被魂姑咬中了!”
魂姑,似蛇似龟,脖子长数尺,牙尖含剧毒,奇毒难解。
江烛南也想到了这茬,心口一凉,疼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方才还细细密密疼痛的肩膀。此刻犹如被毒蛇啮咬般,能分明的感受到痛楚在西肢百骸甚至是血液中蔓延,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啮咬的更痛了一分,比当初被车撞倒在地的瞬间要疼上千倍万倍。
本想着趁这次机会一死百了,竟没想到这样都没死成,还要忍受毒痛。江烛南可算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要是能就此毒死也就罢了。
云月疏急忙封住江烛南的筋脉,给她灌入灵力压制她体内的毒素蔓延。
“子休。”刚大战过后,云月疏又受了重伤,体内可运转的灵力也所剩不多。
林子休闻言会意,连忙过来,为云月疏灌入灵力助力。
才不过一瞬,江烛南己经疼的冷汗淋漓,双目赤红。
杨婆子和江屠夫在一旁看的心疼得首掉眼泪,却无可奈何。
江烛南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眼前发黑。
书中是什么剧情来着……好像原主也是在这中了毒,当时原主趁云月疏与魂姑打斗之际,想偷偷逃走,却不料被魂姑发现,魂姑想着死前带走一个,便用尽全身妖力攻向原主。
便也有了后面原主被云月疏一群人带回扶摇宗解毒,开始了推动主角团的爱恨纠葛工具人之路。
江烛南无力的阖上眼。
得了,误打误撞走上了剧情。
一阵夜雨过后,春意深深。听泉村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吹落的花瓣如锦绣铺地,黄鹂立在梨花枝头,泉边柳絮满天,春光尽收。
春楹也己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江家虽有几间小屋,但终究是乡野农户,一时招待不了那么多人,云月疏便让林子休他们先行带春楹回宗门,自己则留下来照顾江烛南。
“江姑娘,实在抱歉。”云月疏手中端着一碗粥迈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趴在窗边看梨花的少女,站在门口垂头自责。
女主善良温柔,强大正义,从来是舍身救人,如今却有人因救她而中毒,心中自然会被汹涌的愧疚淹没。
江烛南无奈,这两天无数次在心中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找死去挡住那一击,明知死也死不了,非要负隅顽抗,最后给自己找麻烦。
难道,她真的要待在这本书里,没有办法出去了吗?
“云姑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呀!”江烛南笑吟吟地伸手招呼,拍了拍床边。
云月疏踟蹰片刻,走过来,将粥给江烛南递过去,却没有坐下。
少女亭亭玉立,一身暮山紫色衣裙,绝色容颜,身姿挺拔,束腰将腰间勾勒的盈盈一握,就说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也不为过。
“江姑娘,这是我熬的药粥,或许能缓解你身上的不适。你身上的毒……我只能暂时帮你压制,魂姑的毒,不太好解。”
江烛南以前见多了冷眼相对,实在是面对别人悲伤愧疚的模样就浑身不自在。她连忙伸手将云月疏拉着坐了下来,歪着脑袋看她,一双杏眼笑成月牙状,像从前哄弟弟一样,软声软语道:“云姑娘,没事的,我知道你和林少侠为压制我的毒,都花费了不少灵力,你们己经尽力了,我现在也好多了,一点儿都不疼。”
云月疏看向她,少女目光炙热真诚,笑容明晃,倒是与初见那晚有些不同。
那夜她从魂姑手中将她救下,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对妖物的时候却很淡定,目光始终带着些冷淡疏离,仿佛只是一个静静观察的旁观者。所以当时她能舍身救她,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江姑娘,你可愿与我回扶摇宗,宗门里有专门炼制药草的长老,他定有办法救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烛南心口一沉,试图用意念与脑海中的书沟通。
我有资格拒绝吗?
「你答应云月疏,她带你回扶摇宗。或者云月疏将你迷晕,带你回扶摇宗。」
望着这一排字,江烛南咬牙握拳。
好好好。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她只是这书中世界的一个蝼蚁,若是真想离开,当真只能走完剧情。
见江烛南沉思半晌不说话,云月疏以为她是不信任自己,掏出腰间的扶摇宗弟子牌,又急忙道:“江姑娘可完全信任我,我定会安然将你带回扶摇宗,也会照顾好你的。”
有了前车之鉴,江烛南心中挣扎一瞬,随后彻底放弃,微笑地点点头:“我自然愿意的呀,不过我爹娘他们……”
“江姑娘放心,此事我己经和江老伯他们提过了。”
“那他们……”江烛南想起那晚二老一把年纪还上山寻女的场景,回来后杨婆子便得了风寒,不禁心口泛酸。虽说是纸片人,可面对如此拳拳爱意,怎能不让人动容。
当夜杨婆子和江屠夫便一齐来到了江烛南房中给出了答案。
江烛南连忙上去给他们关门,将夜风挡在屋外,“爹,娘。夜里露水重,病刚好转一些小心着凉。”
杨婆子将她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接过江屠夫手中捧着的一条叠的干干净净的鹅黄色纱裙,“南儿,这是你爹爹白日里去镇上给你买的新裙子,比上一条还要漂亮。”
江烛南愣怔片刻,借着烛光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裙子。
鹅黄色绣花轻纱裙,层层叠叠的薄云纱,轻盈飘逸,如烟似雾。裙面上缀有一粒又一粒盛开的桂花,恍若花丛中的精灵般,精致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