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齐%?盛/小.×说¨.网¨¢2 ??+首|?发?
烛火在鎏金灯罩里轻轻摇曳,映得沈淮之胸前的伤口愈发狰狞。
绵绵的指尖刚触到衣襟,便沾了满手黏腻。血痂与绸缎粘连处发出细微的撕裂声,她手抖得扯不开,索性咬住下唇撕扯——
“嘶啦!”
翻卷的皮肉混着脓血暴露在烛光下,腐肉的腥气混着龙涎香冲得绵绵眼眶发酸。
“忍着点。”绵绵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裂开的皮肉上。
药膏触到伤口的瞬间,沈淮之的呼吸骤然急促,却硬是挤出一丝笑意:“这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绵绵抬眸瞪他,眼眶泛红,“再深一寸就伤到心脉了,你还笑得出来?”
沈淮之抬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泪,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绵绵连忙按住他的手:“别乱动!”她仔细包扎好伤口,又替他掖好被角,“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我......”沈淮之目光微闪,避开她的视线,“本想去山中祭拜东方叔叔,没成想遇到了容瑾。”
他抬手拂开她鬓边碎发,指腹的薄茧刮得耳尖发痒,“他如今......”
“别提他了。”绵绵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发颤。
烛火忽地一跳,映出沈淮之眼底一闪而过的得色。他伸手握住绵绵的手,指尖冰凉:“绵绵,天色己晚,你......能不能别走?”
绵绵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触到他腕间跳动的脉搏。
这些日子,东方羿离世、谢景明自戕,她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地离开。,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她不能再失去沈淮之了。
“好。”她轻声应道,“我不走,就在宫里一首陪着你。”
沈淮之的瞳孔骤然放大,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猛地坐起身,一把将绵绵拉进怀里,全然不顾胸前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渗出纱布,染红了绵绵的衣袖,他却恍若未觉,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沈淮之!”绵绵惊呼,挣扎着想查看他的伤口,“你的伤......”
“无妨。”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嗅,声音沙哑,“只要你在我身边,这点伤算什么?”
绵绵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舍不得推开。
她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指尖触到他后背新添的伤痕,心中一痛:“你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沈淮之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绵绵耳畔:“为了你,值得。”
烛火渐渐暗淡,殿外传来更漏声。
绵绵轻轻推开他,扶着他躺回床上:“好好休息,早日养好伤。”
沈淮之握住她的手不放,眼神灼灼:“你答应我的,不会再离开。”
“嗯。”绵绵点头,替他掖好被角,“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沈淮之满足地闭上眼,嘴角挂着笑意。
窗外,夜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
绵绵坐在床边,看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
晨光刺破茜纱窗——
沈淮之猛地坐起,胸前绷带崩开渗出血珠,闷哼声卡在喉间。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桃花香,却不见昨夜守在他枕边的人。,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绵绵?”嘶哑的呼唤回荡在空荡的寝殿。
无人应答。
他踉跄着撞开三重纱幔,伤口崩裂的血珠滴在妆台铜镜上——镜中映出他苍白的脸。
“绵绵!”沈淮之胸前的伤口在晨风中撕裂,血水顺着腹肌淌下,浸透了亵衣。
“淮之哥哥!”
绵绵端着红木托盘撞开殿门,莲子粥的甜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
沈淮之怔在原地,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晨光在她鬓边镀上一层金边,银镯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响,一切都真实得让他不敢眨眼。
“你这是做什么!”绵绵放下手中的食盒,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伤口都裂开了!”
沈淮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喉间涌上的酸涩让他眼眶发烫,“昨晚你说的那些......都是梦吗?”
绵绵的手覆上他冰冷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傻瓜,我说过不走的。”
她扶着他在床榻边坐下,解开他胸前渗血的绷带,“你看,我连早膳都备好了。”
食盒里飘出粥香,混着几样小菜的清甜气息。
绵绵舀起一勺白粥,吹凉了递到他唇边:“张嘴。”
沈淮之却迟迟不动,“如果这是梦......”他抬手抚上她温热的脸颊,“我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啪!”
绵绵用勺子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痛不痛?”
见他摇头,她笑着又舀起一勺粥,“知道不是梦了吧?”
沈淮之咽下温热的粥,唇齿间满是糯米的香甜。他忽然握住绵绵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昨晚到现在,跳得厉害。”
绵绵的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耳尖悄悄泛起红晕:“你呀......”她抽回手,又舀起一勺粥,“先把粥喝完,我再给你换药。”
沈淮之却不肯松手,执拗地将她拉近:“昨晚你答应不走,可我怕......怕你反悔。”
绵绵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伤口上。那里新绽的皮肉泛着粉红,与旧疤交错,像是一道道刻在血肉里的执念。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粥碗放在一旁,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我。”
沈淮之的目光与她相接,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答应过不离开,就一定会做到。”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因为......”她顿了顿,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沈淮之的瞳孔猛收缩,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顾伤口的疼痛,紧紧抱住她:“绵绵......”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抖,“这是真的吗?”
绵绵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急促的心跳,轻轻“嗯”了一声。
突然,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股凛冽的冷风呼啸着灌进殿内。
绵绵惊愕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影伫立在门口,冷风卷起他的衣摆,面容在光影中显得阴沉而决绝——是伏萧。
伏萧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绵绵。”
这一声唤得极轻,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沈淮之本能地握紧绵绵的手,目光警惕地盯着伏萧。
绵绵微微皱眉,疑惑问道:“伏萧,你怎么来了?”
“绵绵,”伏萧盯着绵绵手中的粥碗,喉结滚动,“瑾,快死了。”
瓷碗在掌心摇晃。
绵绵指尖发颤,却勾起唇角冷笑:“伏萧公子说笑了......”话音未落,她瞥见伏萧衣衫上的道道血痕,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眼中腾起恨意:“就算他真的死了,也是报应......”
“绵绵,我没开玩笑。”伏萧踉跄着上前半步,“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看着伏萧凝重的脸色,绵绵下意识地站起身,锦缎裙摆带翻床头的鎏金香炉。
沈淮之眼中闪过慌乱。
“绵绵......”他沙哑地唤着,颤抖的手死死攥着绵绵的衣袖,试图将绵绵拉回身边,眼底却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恐惧。
“他自幼天赋卓绝,又有冰魄丹护体,怎么会......”绵绵咬牙反驳伏萧,却被沈淮之攥得更紧。
“绵绵,当初他为救你,把冰魄丹给了你!”
伏萧的嘶吼响彻寝殿。
绵绵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心口的内丹突然泛起滚烫的灼热感。
回忆涌现——与容瑾大婚的第三日,她从昏迷中醒来,那时容瑾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他却还强撑着笑意哄她没事。
“不可能......”绵绵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案几,打翻的茶盏泼出蜿蜒的水渍。
恍惚间,她想起碧云峰招新大会那日,她坐在高位之上,笑语盈盈告诉容瑾自己近日修为大涨,却被他挑眉戏谑:因祸得福,被心魔打通任督二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