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初雪
从师父家离开,本就没开车的我,决定走一走,没想到,没走几步,天空中竟然慢慢飘下了几朵雪花。
竟是这一年的初雪来了。
感受到雪花落在脸上的一丝清凉,我也觉得周身清爽不少,想起和师父的聊天,嘴角也上扬起来。
师父家里,本来是我问她和路艺的情况,没想到,她用一种特别的表情端赏了我一阵后,反问我。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和路艺……”
“放心,师父在感情这方面,很开放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什么啊,师父,我和路艺,都吵成那德性了,我俩还能是啥啊?”
我连连摆手,被师父的脑洞折服了。
“只有真感情才不怕吵呢。”
看着师父一脸羡慕的模样,我都要把肚子里的炸鸡吐出来了,也明白师父能这样想我和路艺,那这位路先生,打死也不会是路艺了。
“好吧,还以为能凭借你的美色,可以把路艺这样的好苗子留在第一大队呢,这么看,你俩都不好这口。”
虽然师父说来说去,还是为第一大队着想,但我现在开始怀疑路艺究竟是怎么在师父面前表现的,能让她产生如此巨大的误会。
“他肯定不会为我留在第一大队的,但他会为别人留下啊。”
毕竟是兄弟,关键时刻,还是得助个攻的。我朝师父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表情。
师父像是很恶心一样,抖抖肩膀。
看到这一幕,我在心里默念。
“我已经尽力了,兄弟。”
虽然夜色浓郁,但因为初雪的到来,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拍拍拍。
雪,并不大,也没有风,所以它们慢悠悠飘下来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我也不能免俗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我信步朝约定好的目的地走去,任由雪花飘落肩头。
这是一家营业到凌晨的咖啡店,推开门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冰块脸。
我这个人,不喜欢逃避,不喜欢放着矛盾不面对。于是,我把路艺单约了出来。
“一杯抹茶拿铁。”
点完单后,我来到路艺面前坐下。
“今年第一场雪诶。”
我决定先聊聊天气,打破一下冰冷的氛围。
“嗯。”
路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好像我是一个陌生的天气预报员。
“我刚从师父家出来。”
路艺抬眼看了我一眼,还是师父好使啊。
“别说我不够兄弟,你有竞争对手了。”
“谁?”
路艺这个大冰块,波动了。
这时,服务员把我的咖啡端来。接过咖啡,我一边喝,一边故意卖官司,不说话。
“谁啊?”
看着路艺终于七情上脸的模样,我很满意。
“和你一个姓,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呢。”
接着,我把去师父家看电影,找遥控器,尤其是看到外卖袋子上的路先生订单,都跟路艺喷了一遍。
路艺的脸色是越听越冷。
“我想问问你,你到底会不会追妹子啊?你说,你到我们队实习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在我师父眼里,就是一个当刑警的好苗子,连男人都算不上。”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够埋汰路艺的机会,我怎能就此放过。
“我师父,对你的痴心妄想是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到,你就说说,你有多失败。到时候,我师父名花有主了,我也确实有路师公了,但不是你小子啊。”
我说的唾沫横飞,很在状态。
“谢了。”
没想到,我这无情的火力进攻,竟然得到路艺如此有情的回复。
“情况我了解了,我会改变战术的。”
路艺的总结,听起来好像也有点怪。我师父又不是他的敌人,还要换战术去俘虏吗?但看他难得落寞的神态,我还是见好就收,不去刺激他了。
“今天在会议上,我也没针对谁,只是就事论事。”
还是回到正题吧。
“我知道,我也没针对你。”
呵呵,这话就有点假了。
“现在,我没法告诉你,我认为张起岩不是后备箱女尸案凶手的原因,因为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会接着查的。”
“我们也会接着查的,把后备箱女尸案查的明明白白,让张起岩为他做的,付出代价。”
虽然我和路艺的语气比在会议上的平静多了,可我俩的坚持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刑科所那边,最晚明天会出新报告,把后备箱女尸的死亡时间精确到年月日,然后我们会根据张起岩同时间段的生活轨迹,反向搜索女尸的真正身份。”
路艺这是告诉我,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了,够坦荡。
“女尸的死亡时间再怎么精确,也是五年前。张起岩现在失忆,他这边根本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要靠他周边的人事物去查五年前的事,太难了。”
我也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尤其,我知道张起岩根本不是杀人凶手,以他为圆心向外发散做的任何工作,可能到头来都是无用功。
“是很难,但难就不查了吗?崔芳婷还在昏迷,后备箱女尸也已经死了五年,做这些事的人,倒是可以清空脑袋毫无负担的生活,这不公平。”
如果路艺不是因为和我意见相左,他绝对是一个最佳拍档,因为他也有一颗在惩恶扬善的路上,不怕苦累不会退缩的心。
“我明天,会打申请去见小森,我始终对他听命张起岩去做的种种,有怀疑。我想重新查一遍这条线。”
既然路艺都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啊,欢迎你对我们的调查进行找茬。”
“我说了,我没有针对任何人。”
“我知道。”
路艺口气有些生硬,随后,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
这句,我听出来,他是真心的。
“如果不嫌烦,我会把我获得的阶段性成果和你说的,毕竟,你也是我在这个案子里的搭档。”
我有点矫情地伸出友谊之手。
“你倒是自信。你可以随时跟我说遇到的艰难险阻,成果就不必了,因为你肯定没有。倒是我,会把我们这边获得的胜利果实随时同步给你。”
路艺和我握手,但他突然使劲,我也立刻加大握力。
于是迎着浪漫的初雪,我和路艺像两个傻子一样,在窗外纷纷雪花的映照下,比起了手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