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总避着自己，但李韫玉知道，宋醒河每隔一周，便会拿着机关术的典籍找上门来。\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倒也不是借口，他是在正经探讨。
“屋顶是不是有些漏雨？……总觉得潮潮的。”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梁上。
“不知道呀。”李韫玉有些困倦地趴在桌上，小声喃喃：“可能是之前被行刺的人踩坏了哪里吧……他是从房顶上呲溜滑下来，朝着我的咽喉就是一刀——”
宋醒河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思忖片刻，他问：“……我帮你修？”
结果检修一番，发现哪里都没漏，潮湿的触感，或许只是错觉。
“你怎么了。”宋醒河从剑上下来。拿梯子太麻烦，索性御剑去看房梁，“恹恹的。”
李韫玉捂着小腹，面颊贴着凉凉的桌面，轻声道：“可能是癸水快来了？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
她哪有癸水啊，蔡师姐把她生孩子的能力都封印了，癸水这样为生育而诞生的东西，自然也失去了效用。
平日里算好日子同宋听澜提癸水，也只是为了骗着他，省得替他生孩子的谎言被戳破。
真的快来了的，是蛊毒发作。
虽然没那么急迫，但隐隐能感到躁动，心火燎烧，好不难受。+w,e′i`q,u?x,s¨._n￠e?t+
“不对。”宋醒河竟然这样说，“你半月前才刚来，怎的还未到一月，又来了？可是生病了？”
李韫玉：“……”
李韫玉：“你怎么知道，我癸水什么时候来？”
宋醒河：“……”
宋醒河：“去厨房翻枸杞的时候，看见了下人在给你炖补药。我小时候，娘亲来癸水身子不适，吃的也是那些，每次都是我端碗侍奉，所以才知道的。”
他一脸正色，耳朵却还是有些发红：“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不然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也不至于发这样的毒誓啊。”李韫玉被他逗乐了，“癸水是自然之道，你知晓也无不好。若是将来弟妹也不舒坦，你好歹还有应对经验嘛……挺好的。”
“说起来，小醒河，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撇去蛊毒的诱引，李韫玉自个儿也有些想宋有乐了。秋老虎一走，马上便要入冬了。
仔细算算，己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她了。
“你问这个干嘛？”
“我到宋氏这么久，还没好好和大小姐说上一句话呢。”李韫玉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这怎么行？太不合礼数了。′1-3\3,t·x_t..?c/o.m′”
“过年的时候，应该会回来的。不过，众妙门正忙，也说不准……”
李韫玉好奇道：“忙什么？”
“有人报信，说在山中发现了巨大妖兽的骸骨，但是难以辨别身份。靠近还会被瘴气感染，爆体而亡，很是危险。而且……周遭还有魔教的人出入，不知在计划什么。最近几年，无论是合欢宗的一些人，还是猛鬼众，亦或是百鬼门，都开始躁动了。不提前防着，迟早要出事。”
“原来如此。”
李韫玉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找宋听澜解决蛊毒的事了。一会儿给他飞信一封，叫他暂且回来一趟吧。
宋醒河盯着她变幻的神色，心中怅然。
她总有事瞒着他，但偏偏，她的确没有事事告知他的义务。
一场秋雨一场寒。
宋醒河负责操练族中新修的日程，总算告一段落。
那两个遭了鞭刑的纨绔，最终也没真的滚回家去。他俩各自的父亲——算是宋醒河的远房叔伯，大几十的人了，半只脚都踏进黄土的年纪，为了儿子的前程，到他跟前求爷爷告奶奶的，一点脸面也没给自己留。
最后，宋绫劝他，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省得生出诸多没必要的事端。到时候，人家做小伏低过，反咬你欺辱师长，叫家主听去，又得鞭笞你，得不偿失。
结果，今日回程收拾东西，发现书架上的典籍和剑谱不知被谁全换成了春宫图，还摊开着，大剌剌地摆在桌案上。
“……”
望着白花花的纠缠之景，宋醒河如鲠在喉。想骂两句脏的，最后还是消弭在一声叹息里。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也真是“少年意气”呵——不怕他追究到底，首接让他俩滚出族地吗？
“沙沙……”
风一吹，劣质的纸页翻起。
宋醒河望着上头身着红衣的小人，一时间雕塑似的定住了。
……这是什么姿势？
他不懂，但大为震撼。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姿势吗居然？
比起翻涌的欲望，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被无穷无尽想象力震撼的余波。
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伸手，随意地……翻了两页。
天尊在上。
这、这、这——
脸顿时涨得通红，一把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插图和小册子扫进麻袋，打算拎到紫竹林里，找个犄角旮旯烧了。
污秽之物，看多了都伤眼睛！
谁知，走入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幽深处，还未跨过山石，便听见山泉附近传来压抑纠缠的呼吸声。
“……”
宋醒河心想：我真是受够了。怎么每次这种见不得人的腌臜事，都叫我撞见？一两次就算了，次次都……我到底是活在现世，还是风月话本里？
若是天尊真在，怕不是故意消遣洒家！
结果仔细一听，更是不得了。
那对浸在山泉里，亲得滋滋作响的狗男女，声音实在耳熟得吓人：
“相公，等、等一下——”
“等什么？若不快些割腕取血给你，你又得疼得如蚁噬骨了。”
“先……缓一缓……唔！”
宋醒河默然。
大哥院里是没睡榻吗？跑到这种天为被地为床的荒郊野岭来。
偏偏此时天色一阴，下起细细绵绵的凉雨来。雨声遮蔽了不少动静，也遮蔽了气息，叫那忘我的二人，更是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娇娇，你这蛊毒，到底是谁下的？”
良久，宋听澜忽然出声问道。声线有些飘忽，像极了市井摊贩吹起的糖泡。
“我前些日子，不是借了你的血，暂且试试洗脉的匹配度么？结果发现，无论是我，还是另一位与我水平相当的友人……我们的灵力，都与你极度不适配。”
“甚至是排斥。”
“我怀疑，可能和你体内的蛊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