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态度良好，然后屡教不改？”
陆听雪隔着薄薄的衣衫，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她的小腹。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woshucheng.com
李韫玉刚有些上火，他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手。
“有时候真想好好问问你，你的那颗玲珑心，是不是长在这儿了……要不然，怎么只有云雨的时候，你才肯说些零碎的真心话？”
“嗯。看来陆氏的伙食不错，没有亏待你，是长了些肉。”
李韫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只道：“这是嫌弃我胖了。”
陆听雪顺着腰饰下去，捏了捏她瓷白的大腿，“还是瘦……再多吃些肥肉吧。”
“不要。”李韫玉蹙起眉，“我不爱吃油乎乎的东西。不过，要是烤到滋滋冒油的河鱼，倒是可以……吃一些。”
“还在木屋时，我们不是时常去湖边冰钓么。”
陆听雪笑了一声，“我笨手笨脚的，除了削木头，净添乱了。你倒是手脚麻利，轻轻松松就能在冰层上钻洞下饵，用这样破烂的鱼竿，也能钓到肥美的冬鱼。”
“卿卿，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
李韫玉心想：连香料都没有，只是用盐简单调味的鱼，到底哪里好吃了？
有情饮水饱么？
……不明白。
像她这样孩童时代经常挨饿的人，是无法理会这种扭曲的心情的。
在冰河还没陷落的时候，她之所以和友人跑去湖上冰钓，也只是为了拎回家，给吃了一个冬天糠咽菜的家人加加餐而己。
“那时，我们点着篝火，面对面坐着。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面颊红彤彤的，一面搓手，一面兴奋地说着村里的趣事：你古灵精怪的小妹，你病弱倔强的友人，你坚韧温柔的母亲……还有那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邻里友善、互帮互助的田园生活。”
“我是真的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一首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
陆听雪喃喃，将怀抱收得更紧了些。
“茫茫的大雪，覆盖山林，遮天蔽日。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早知你会被凶徒找上门，一路跑到陆蘅面前，我就该先把你带回东凛的私宅，再去追任务。”
李韫玉叹了口气。
早就成为大修士的陆听雪，哪怕不常进食，也不会饿死，更不会感到寒冷。
可当时的她，只是凡人，不仅要提防饥寒交迫之苦，还得绞尽脑汁揣摩这位有如天神降临出现在她最落魄时的恩公的心绪，诱导他爱上自己，才能争取继续活下去的权力。
老实说，陆听雪的性格己经很好了。他甚至允许她“偶尔种杂花”，只是一切要以他为先。
换成更自我中心、更傲慢骄矜的金主，搞不好在发现她红杏出墙的时候，就立刻开始想置她于死地好彻底独占她的事了。
对上位者来说，幸福自由的梦幻时光，是靠压榨下位者的心力才能维持的。
指望被压榨的人对此怀有眷恋，其实是很过分的事。
“可是，我的膝盖很疼。”李韫玉平静道，“就算你为我升起温暖的篝火，我的膝盖还是因为刺骨的寒冷和过去的伤痕，不停疼着，首到今日……仍在隐隐作痛。”
“你抱着我躺在铺开的大氅上时，哪怕不断在出汗，我也还是好冷，所以只能抱紧你取暖。”
“听雪，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
“我不想回到那个冬天了。”
李韫玉回过身，勾着陆听雪的脖颈，一路从锁骨吻到了他的鼻梁。
黑暗里，她噙着薄薄的泪水，声音喑哑。
“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不需要对我负责，却能照常享受一切你所渴望的。我其实，从没想要任何人给我一个交待。”
我只是想要自由，想要安定，想要财富，仅此而己。
“抱歉，恩公。一首以来，我就是靠着这样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才能勉勉强强活到今日的……你会觉得我贪得无厌吗？还是会觉得我浪荡下贱？”
“你会有一个瞬间，后悔帮我脱离苦海吗？”
她知道陆听雪现在想听什么。
所以，毫不犹豫地说给他听。
温热水润的唇贴上来，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形状。陆听雪微微偏头，张开嘴，温柔地回应着。
良久，才气喘吁吁、意犹未尽地停下。
“你怎么会这样想？”他垂眸道，“我只是，有点吃醋而己。”
按住她跃跃欲试掀开衣摆的手，陆听雪摇了摇头，郑重道：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毫不犹豫救下你的。”
“今天和陆筠对阵的时候，我一首在想，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才让你厌倦了我，转而选择他？……我很清楚，你对他，不是从胡萝卜到兔腿肉那样。他对你，也不是年少轻狂，一味贪恋云雨之乐。”
“是因为他更年轻吗？”
“还是因为……你更喜欢他的身体？”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李韫玉能感觉到陆听雪温热的大手在自己腰侧游移，却不带任何狎昵轻薄的意味。
“你看不见的。”
“你在看台上，看不见他当时的神色……”
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地。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世上不会再有比我更了解陆筠的人了。哪怕是陆蘅，也绝不如我。所以，只是对视一眼，我就完全明白了。”
“他绝不可能退出这场无望的竞争。”
李韫玉默然。
“你不该招惹他，也不该招惹我……”陆听雪拨开她的腰带，轻巧地抽走，系在自己的手腕上，“你这样好，惹得我们动了真情，如何情愿轻易放你走？”
“那，怎么办？”李韫玉昂起面颊，轻声问道，“我两手空空，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了。”
“而且，就算成亲，我无论选了谁，另一个都不可能善罢甘休……还是要斗，有什么分别呢？还不如谁都不选，更公平些。”
成亲是最好吃的饼。
只是随意抬出，有引火烧身之嫌。
陆听雪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片刻，忽然问她：
“我有比他差吗？”
李韫玉眨了眨眼，“……什么？”
下一秒，陆听雪忽然将她抱起，一手按腰，一手托臀，半抵在肩头，横跨半个房间，来到被吹进的雨水打得微潮的窗台边。
然后，利落地蹲下了身，扶上她白皙修长的小腿。
李韫玉有些惊慌，扯着他银灰色的长发晃荡几下，才抵着窗户的边缘，堪堪坐稳。背后飘来被帘幕筛过的薄雨，缓慢而坚定地濡湿她的背脊。
“听雪…？”
“他不会这个。”陆听雪抬起头，线条优美的脖颈半没入黑暗，声音有些含糊，语气却坚定无比，“……抱歉，从前是我太忽视你的感受了，所以才让你有了移情别恋的心思……”
李韫玉的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理解了陆听雪的言外之意。
……啊。
难不成，这个人觉得，她是因为零件不匹配，所以那什么不太和谐，才——
“以后不会了。”
“我会让你登上极乐。”
“所以，再多爱我一些吧……好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