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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琴靠在李韫玉的大腿边，长而柔顺的头发贴着背脊。失神的眼睛慢吞吞地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娇声道：
“多谢款待，阿韫。”
话音刚落，李韫玉忽然觉得一阵暖流从丹田生出，流向西肢百骸。力量充盈，气蕴顿生。
扶琴忽然抬起头，有些懵地看向她，“你境界突破了？”
李韫玉大惊：“什么？！”
这么快！可是书上说，修士第一次突破境界都是很艰难的……
陆蘅还很认真地同她解释过，就算是天赋极佳的修士，在自然而然萌发灵力，跨过混沌、思何、躬行之后，都会在突破到观火时栽大跟头。
她跟着陆听雪和陆筠两边修炼，自从踏入躬行，进步的速度就明显变慢了许多。
本以为观火于她这个菜鸟新手而言，还遥遥无期，怎么水灵灵地就——
李韫玉睁大眼睛。
难道是因为师兄种进她腹中的虬骨？
它吸取靠近者的灵力内化为自身功力的效率，居然这么高！扶琴只是靠在她旁边，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吸收了吗……
“阿韫，你洗脉不过一月，进步竟如此神速。”扶琴握着她的手腕，轻笑一声，“看来，你是货真价实的修仙天才。”
主要是因为，她是货真价实泡男人的天才吧。
平日里的刻苦努力自然不用说，但有此宝器，事半功倍，堪称作弊啊。
李韫玉微微颔首，眼神微凉地瞥着扶琴讨好地用面颊摩挲她的膝头。她的手穿进那头乌黑柔顺的发丝里，细细把玩着。
她一路颠沛流离到东凛，原以为从前的日子不过是曲意逢迎，现在想来，竟成了她一步步往上爬的捷径和登云梯？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她几乎全天候待在大修士身边。白天待在陆蘅的书房，傍晚去找听雪练剑，晚上去找陆筠泡温泉……
从昨天开始，扶弦、扶琴、“何三郎”更是轮番登场，就没一刻是安生的。
这或许是她快速突破到观火的契机。
李韫玉越想越有搞头，连原本苦恼的群英会，都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
她的老熟人，几乎全是赫赫有名的大修士啊！
……要不然，到时候找个机会，能碰能摸的都去见一面？
“阿韫？”扶琴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李韫玉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跃跃欲试，“……说起来，你昨晚为何要拉我入梦？总不能是许久未见，十分想我吧。”
扶琴收敛笑意，认真反问道：“为何不呢？”
“因为你是闷葫芦。”
女人背对着盛满阳光的窗楹，发丝边角闪烁着淡淡的亮色。一双清澈的眼睛隐没在碎发投下的阴影里，透露出一缕难以言喻的幽暗。
“我还在萍水的时候，你从未向我表达过情谊。我怎么敢妄自揣测，你对我心有眷恋呢？”
扶琴愣怔片刻，忽然笑了。
脑袋一撇，小而精致的脸就靠在李韫玉的掌心。他抬眼，紧盯着李韫玉的眼睛，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虎口。
“再看看呀。”他小声催促，“再看看，闷葫芦是不是己经锯掉了嘴？”
这是在撒娇。
李韫玉明白。但她心里只想着另一件事，并且迫切地想要去印证。
她伸手夹住那枚擅长巧言令色的舌。在扶琴惊异的眼神中，轻轻卷了卷。
……果然！
灵力开始缓慢地流动了！
不仅仅局限于对方触碰她，她触碰对方也是有效的！
“唔。”
扶琴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腕，抿紧嘴唇。
李韫玉却若无其事地抽出手，在他白净的面颊上擦了擦。
“好吧。”她说，“确实不是闷葫芦，有嘴的。”
扶琴的脸顿时红透了，嗫嚅片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嘴的葫芦叫什么呢？”李韫玉被他懵懂纯情的样子勾起了兴趣，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我想想啊……小美、八宝、亚腰、三庭……都是文玩葫芦的名字，你喜欢哪一个？”
扶琴只道：“都像狗名。”
李韫玉哈哈大笑，揽着他的脖子，凑近了些，同他额头贴额头，轻声道：
“谁是我最可爱的狗狗呀…？”
扶琴的眉头颤了颤，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些许：“……小美。”
“哎呀，小美。”
李韫玉故作惊讶地朝他耳朵吹了口气，“是不是一不留神得了风寒？耳朵竟这样红。”
如果是不经撩的陆筠，这时候大概会炸毛，嚷嚷着“不要再戏弄我了！”这样的话。
可扶琴的接受度显然比他高得多。
“汪。”
“好了！”李韫玉被他盯得发毛，按着肩膀拉开距离，腿一撑，又坐回了榻上，“我还有正经事想要问你呢。”
扶琴理了理衣领，却刻意留着那个渗血干涸的咬痕，若隐若现。
“想问什么？”他笑道，“我会倾尽全力，悉数告知的。”
“你是鬼修？”
“是。”
“我想问你，在龟背卜的时候，要怎么样才能变成可以修鬼道的体质？”
李韫玉摩挲下颚，声音轻飘飘的：“说起来，我还挺意外的。你小时候是音修吧，没想到之后竟然半路出家，改成了鬼修……我还替你选过一把黄金镶嵌的琵琶呢。”
扶琴错愕道：“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晓……”
“就是我嫁到扶氏的第一年呀。你和扶弦是双生子，诞辰是同一天。我替他选贺礼的时候，自然也为你挑了。”
李韫玉思忖片刻，迟疑道：
“难道说，侍从没拿给你？不可能吧。”
“没有。”
扶琴的脸色冷下去，指骨绷得发白：“定是被扶弦私吞了。这个贱人——”
“不气不气。”李韫玉温声顺毛，“只是一把乐器而己，下次给你买更好的。”
和鬼修秘籍比起来，区区一把琵琶算什么？你要星星我也能……
呃，这个暂时还做不到。
“气。”扶琴面无表情，“那可是你送给我的，我的！”
他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平复心绪。对上李韫玉期待的眼神，他将秘籍缓缓道来：
“不知道其他鬼修是如何走上鬼道的，但我是因为深重极阴的执念。”
“想要驾驭鬼，就必须渴望见到鬼……而不是恐惧它，避开它。”
李韫玉问：“你想见到谁？”
扶琴平静地首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逃避：
“我想见到你。”
“我以为你死了，为此坚持招魂，整整三年，徒劳无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