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摇了摇头,温声道:“不分输赢的局,你还这么喜欢下。本文搜:晋江文学城 jinjiangwxc.com 免费阅读”
她垂了垂眉,淡淡说:“何必又执着输赢?”
说罢,少女抬手,指腹将白玉棋盘上一通黑白交错的棋子一推,棋局大乱。
“和自己不可平局和解,就是输了。”她说了句,便挥了挥手,棋盘连同棋子棋盒消失,便只留一方红木桌案。
南衡目光微凝,垂眸,沉吟。
之前的她背负着太多东西,她要做的和她想做的,从来就在两条平行线。
她厌恶做,却不得不做。
如今的小师妹忘记太多事和责任,才能做一次真正的她。
再抿了口茶,他先和她唠一唠:“大师兄虽嘱咐你去修神像,但也不至于日日往膜敬窟跑。你来此既是养伤,也多在这里转转呢。”
虽说她一首是这个性子,但南衡妄图改变。
可对方只是再掀开眼瞧他一眼,静静说:“我来过第九回了。”
“……”南衡沉默地想起,师尊其实常带幼时的小师妹在仙界人间到处走。
无奈摇了摇头,他道:“今日我突然来,不光为了那小孩的满月,还有一件要事同你讲。”
他摊开手,手心出现一枚星晶片,放到她面前,说道:“熙日仙域中将要举办奉星大典,请你当日念诵星经诵。”
将那片淡蓝色星晶拿着,她瞧了眼,认出是熙日仙域中第一占星门叩机门的。
不过她将茶盏搁下,手肘靠上扶手,斜靠着软座拿星晶对光,沉吟:“熙日仙域不是被魔兵围作自家了么,还能举行奉星大典?”
瞧她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南衡都:“……”
“奉星大典百年一回,重要至极,熙日仙域也同魔族商量过了。”南衡道。
奉星大典又说是星机神的诞辰,此日也是天机之始,不光熙日仙域关注,更是整个仙界乃至三界的焦点。
商量?
荼昳心里轻轻念着二字,倒是弯唇浅笑了下,不再说话。
南衡提壶给她斟了杯茶,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问她:“奉星大典在十日之后,你多久动身?”
她低说了声谢谢,再抿了口茶,才道:“将月老神像上好色,我便去。”
南衡又点了点头:“也好,那你便快些将神像安置好了,也好动身出发。”
微微晃了晃茶盏,少女突地看向他,精致的瞳仁半带似笑非笑:“方才师兄叫我不用多待膜敬窟,此刻又叫我尽快去…”
南衡眼皮子一跳,面容的温和朗润有些绷不住,他对上她目光,温和再笑了笑。
荼昳喝下忘情消忆水之后,都是他在嫁接她的记忆。可是,
南衡也感觉出来,她对他的话,己有了怀疑和不信任。
状若无事,他道:“想着小孩子也该醒了,你要和师兄再去瞧瞧吗?”
荼昳将目光收回来,她慢慢说了声“不”,便罢。
随后她似是想起什么,微微扬眸打量了眼南衡:“师兄,我的齐灵脉也受过伤吗?”
“受伤?”南衡沉吟,眼膜染上关心担忧之色:“怎的了,是不舒服?”
她先答了句“时有酸痛”,便再静静瞧着他,等他答复。
南衡微拧眉心。
她的经脉是被婳诔魔器断的,本就是剑气混着魔气,整整一年都不得修复。丹田又毁,在那魔气肆生之地,根基算是大动。
虽己接上,可总是破镜难圆。
南衡不露声色,却也真的有苦恼微微蹙眉:“待我回去问问二长老……”
“我是问,一年前我到底受了何伤,怎么经脉也能受到影响。”她打断了他的话,再问。
“……”南衡:“你当初闭关数载,险些走火入魔,也许是因此落下病根。”
这般说辞,荼昳也听过几回了。
她思忖稍息,意味不明应了声,也不再问他。
……
荼昳再回到膜敬窟。
她坐在神像之下,手撑在身后,静静打量这座月老神像。
月老神像半身红丝衣裳,面容依旧模糊。
灵长簪忍不住问她:“姐你在看什么?”
她不回话。
委屈的灵长腹诽一句,以前不理我,现在还不理我。
它伤心地再喊一句:“姐……”
她蓦然开口,淡淡说了句。
“我在想他到底该长什么样。”
月老神像的面容是一众神像里最模糊的,她根本看不清,也不好修复并上色。
她己看了许久,就连他花白的头发胡须都上色了,只有那面容。
神像巨大,失色的模糊眼睛垂眸俯视着她,手里的姻缘树和姻缘剪颜色极艳。
瞧着半晌,羽衣少女突然开腔:“他似乎在瞪我。”
灵长抖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了。
少女望着神像的头垂下,将目光收回来,自地上起身,去桌案拿画板。
只是蓦然她目光一凝,盯着倒在桌案另一头的画笔,画笔颜料戳到了桌案。
她捻起画笔,微微挑眉。
画笔被人动过。
手腕又有些灼烫起来,黑镯子若有若无闪光。
低眸瞧它,她有些忍无可忍,微微蹙了眉心,问它:“你能否别再烫了?”
黑镯恹恹了一下,还是听话地熄灭火光,并未再发光发热。
她不曾注意,发间的灵长也不甘示弱闪光,走对抗路。
……
彼时,欢水楼。
正堂静寂,煮茶后的茶香还没散去。
青年站在正堂,只看着正位墙上挂上的一幅瑶池图景。
欢水楼是个好地,此处灵力丰盈不说,又十分安静,踩着莲荷几步可到水上小亭去赏花。
很适合她。
他正想着,身后脚步声轻进,南衡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随便进人楼房,恐怕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