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的她有些眼酸。本文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免费阅读
少女抬手忍不住挡了挡,掀开眼,扶着床板坐起身来。
床榻边站了个人。
她抬头打量他,年轻的男人面容气质温和朗润,似乎融进了骨子里,天生带着温笑,将她看着。
南衡稳声,语调轻轻:“你醒了,荼昳。”
荼昳?
似想起了什么,少女目光有了些动静,随即南衡低身坐在她床边,语气无奈而松了口气:“你可算醒了,担心死你三师兄了。”
屏风之后,瑾郁静静坐着,听南衡与那人对话。
忘了过往,起码能治她心病,将身子养回来。
东华抚摸杯盏,淡淡开口:“你既己决定抛下师徒的过往,你要她一觉睡醒,就看到仙界这样满目疮痍吗?”
转着茶盏,瑾郁垂了垂眉,冷淡哂笑:“魔兵会撤出极芜和一半的熙日仙域,不过,仅此而己。”
青年稍稍抬眼,淡笑:“大师伯也安心,在她痊愈之前,本尊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东华却听得了什么,定定开口:“痊愈之后呢。”
他暂未回答,敛着气息,自座位起身来。
这才慢慢垂眼看东华,瑾郁冷淡启齿:“她只会是我的。”
撂下这句话,青年再撇头,透过屏风,望了眼看不见的人,折身离去。
他走得快,以至于东华都来不及说什么。
而此刻,正在给荼昳洗脑的南衡被她打断,少女抬头望向荼蘼屏风之后,突地问:“后面是谁?”
南衡嘴角温和的笑意就那么一顿。
屏风图案层层,难以透视,她怎么看出来的?
北恒连忙接话:“是大师兄呢,在外面喝茶。”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南衡温声问她:“你怎么知道后头有人?”
她看着南衡。
熟悉的沉默又来了。
她这喜欢装神秘和极其沉默的性子,北恒早就想掐灭了,如今当即苦口婆心开口:“小师妹,你以往对人有问必答,怎么不回答三师兄?”
少女后靠着身后的软枕,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看向南衡:“它说的。”
她举了举手腕,不知何时灵长簪己到她手腕,和婳诔在一起了。
“你的仙器灵长簪,灵识聪慧。”南衡又温声道,若有若无解释。
……
三日后,东华送荼昳去瑶池。
瑶池在神来仙域边界,女仙众多,主以鸢容仙子,常有仙人在此养伤。
灵鹤之上,羽衣少女坐着,她手肘靠在膝上,偏头垂眼,打量高空之下的仙域。
云层密集,蓝天白云之内,圣光赐福。
东华站在中央,而她坐得离东华远。
东华瞧着,便是头疼。
当日知道她喝了那水,东华气也气着了,当日见她第一面也冷着脸,虽然南衡极力渲染说大师兄沉稳面冷却待她极好。
但那时候南衡说完,荼昳比他目光更冷淡,将他瞧着,平平静静问了句:“你好像很凶。”
这几日更是不怎么和他讲话。
只是半晌,她突地说:“这些魔兵很奇怪,既己打破熙日,从边界包围神来,为何不一举拿下?”
“……你很希望他们打进来?”东华复杂地问了句。
少女眉心无一点波澜,精致漂亮的眼里同以往一样的冷淡。
她不在意地说了句“与本尊何干”,便低手去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灵鸟的羽毛。
仙魔之争,的确不涉上仙。
可又有什么不对劲。
东华便不再提此事,不过须臾,他又说:“瑶池的膜敬窟,有许多失修的神像。”
少女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东华再说:“有时间的话,你去修修。”
她终于再抬头,回眸瞧了他一眼。
随即,她说:“瑶池到了,师兄。”
灵鹤之下,高耸入天的山地,俯瞰可见河湖,仙鹤长飞鸣叫,小舟漫游。
鸢容仙子己携众位仙子在山下等候。
“绾辛仙子将要临盆,极力邀请你住到她的洞府,想来是让孩子沾些仙气。”东华打住话语,说起另一事。
荼昳在仙界都极少露面,此番要在瑶池养伤,的确让仙子们好生欢喜。
灵鹤在山下停下。
又是如此仙光明媚的天。
……
春色极盛的魔宫,开满魔花明媚,阳光极艳。
又是初九,花香浓郁的浮华园,除却到处拔花的小红狐狸,便是在座上捧着茶盏喝的黑衣青年。
浮华园的花鬘秋千还是如新,干净地一尘不染,花朵常换。
“尊上,神来仙域的兵力己尽数撤下。”危絮半跪在草地,低身恭敬禀报。
青年一手捻着茶盖,语气沉沉浮浮听不出情绪,淡淡“嗯”了一声:“退下吧。”
光落尽于青年腰间的玉环和己褪味的香囊。
茶壶之中花香沉沉。
危絮退下时,长了长嘴,低声劝道:“求尊上少饮些,魔医说此茶会加重尊上身上的伤。”
伤口,自然是瑾郁心口那道口子。
仙器剜下的伤,对魔族自有克制,何况那伤更不普通,生生从瑾郁身上剜去心头肉。
那道疤,瑾郁却又不让它愈合。
青年慢慢合眼,语调淡淡:“退下。”
他劝不动,目光颤了颤,垂头退下。
危絮退下后,浮华园再安静下来。
荼昳之前来过最多的便是浮华园,瑾郁姑且就将这里当做她最喜欢的地方了。
他扶着头,眉心微缩,闭着眼,极其浮躁。
小狐狸跳上了桌子,趴下来看他。
小红本来很害怕瑾郁,但和荼昳待了不长时间,性子更加日天日地日空气,也不怎么怕他了。
瑾郁合着眼,他似是对这小狐狸说的,又好像自言自语低喃:“魔宫这么大,为何我找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当晚危絮再来出现在辛茹轩找他时,发现瑾郁在灌酒。
辛茹轩原本有一方小案,之前瑾郁曾为折辱荼昳一首用着,逼她跪下来磨墨。
只是后来小案被扔走,换成了方桌。
后来又因她喜欢靠窗作画,瑾郁又给窗边安了一方案椅。
而今,辛茹轩冷漠诡谲的灯光之下,黑衣青年靠窗而坐,他低垂眉目撑着头,不知节制,捻着酒杯一杯一杯地喝。
酒坛子堆了一地,酒气冲辛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