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指尖苍白脆弱,勾着他衣摆,轻一颤。本文搜:大神看书 dashenks.com 免费阅读
瑾郁算准她做不出这么轻贱自己的事儿,遂轻哼一声:“此事就此了过,嗯?”
她抬眸,压了压唇角,问他:“这般纠缠下去,有何意义?”
“于你来说是纠缠,于我来说不是。”他启齿,回答她。
她久久不言。
瑾郁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怜惜异常地拨弄她细长的睫毛,低低道了一声:“师尊也别整日闷着,弟子给你找了个熟人。”
熟人二字对荼昳来说并不觉得友好,尤其在如今这般情况下。她忍不住抬头,问他:“你还想搞什么?”
终于是见她有些情绪,瑾郁略微弯了弯唇,不过也是淡淡哂笑,低眸和她对视时,确实吩咐门外人:“来人,带进来。”
瑾郁指腹有薄茧,在脸上慢蹭时,有轻微痒意和摩擦感。
她有些不舒服,侧脸想避开他,却被他不轻不重捏着下颌,慢悠悠蜻蜓点水亲了亲眉心。
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想来是他喊的人和到的人。
魔侍恭敬道:“尊上,人己带到。”
“噗通”一声,似是那人跪下来,极其重的一声,没有铺上地毯的地面,玉石砖冰冷坚硬。
瑾郁精壮宽阔的身躯挡着她的视线,他低眸,手抬着,轻捻她耳边的发丝,没开口。
他一只扶着荼昳腰身的手看似轻柔,实际上用的几分薄力牢牢束缚住她,强硬十分。
荼昳看着他,目光沉沉冷冷,混着看不清的情绪。
屋内安静至极。
瑾郁眉宇是轻捻的威严和漫不经心,淡声开口:“还不给上仙问好?”
地下那人嘶哑的声音响起:“奴婢拜见上仙。”
音色嘶哑粗粝,几乎听不出来本音,声线颤抖,端着极端的情绪。
荼昳明显一顿,她瞳光一晃,折身绕过瑾郁。
瑾郁这次给她让开。
地面上,跪着一个身材极其削弱的女孩,她的瘦不同于荼昳的纤瘦和骨感瘦,更是形销骨立骨瘦如柴,雨水浇湿的婢女服挂在身上,空空荡荡一片。
而可见那女孩贴着身子的一双手上疤痕遍布,枯瘦指尖……没有指甲。一张脸半边爬满丑陋的伤痕,几乎看不出半张脸五官,另外半张脸完好无损,可见女孩眉眼的清秀。
可她此刻只是眼神空洞,形如一滩烂泥跪在地上,没有分毫灵气。
即便那半张脸毁了,可荼昳却是认得出来,她心头一痛,瞳光涟漪剧烈:“……纸心……”
饶是见过无数生死,再看到曾经活生生一个少女变成这副行尸走肉生死人的样子,她居然浑身发软得无力和难受。
她下意识过去,瑾郁却从身后抓住她腰封,“她身上有水,别碰着你了,”便不轻不重,却又用了灵力,把人扯回来。
地上的纸心低着头,麻木的脸上己没有情绪,细看,只能是惊惧和害怕。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连一个无辜人都肯不放过?”胸口闷疼,难受得她眼尾慢慢晕着红,她冷眼看着他,语气爬满愠怒。
“你把她送走,让她过了这么久安生日子,己是本尊开大恩了。”瑾郁却不以为然,紧着她的手却越发紧,似有嗤笑嘲讽:“她出去后,可是大肆传播弟子滥杀无辜心狠手辣,企图扰乱边境治安喔。”
“师尊,你还该感谢弟子。她这罪,活该被千刀万剐烈火油烹的,本尊好心留她一命,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轻慢无比,瞥着纸心一身可见的伤,一字一语似都带着无上的怜悯:“弟子不过日日抽她几十鞭,挑了她手筋脚筋,熏了下她这嗓子,再毁了这张让人厌恶的脸罢了。”
“哦对,再端了她哥哥的陵墓……”
荼昳真的忍无可忍,抬手要给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瑾郁不挨,他抬手精准握住她手腕,只需再一用力,她这手腕便可折了。
只是瑾郁还舍不得,只是挑眉,瞧着她淡淡红的眉梢,心头痒,压了压燥气,哂笑:“这就崩不住了?看来师尊没了情印,无情道也挺难修的。”
少女冷淡地压了压唇,她低低浅浅,冷声:“本尊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凶残之徒。”
瑾郁笑容淡了几分,不甚在意哼笑。
二人就此对视几息,瑾郁松了手。
他松手一瞬,荼昳就从他怀里挣出来,她极快到纸心身边,低身想去扶她,可纸心身体一抖,下意识推开她。
纸心的手在颤抖,身体也抖得厉害,一双眼睛祈求痛色布满,泪水悬挂,却不敢落下。
也许有的人痛苦活着,真不如死了。
荼昳低声:“纸心,是我。”
她伸手,纤瘦的指尖想去触碰纸心,为她洒下仙力时,站在一旁的瑾郁却是淡笑开口:“你敢用仙力给她治哪儿,本尊就把那给她打折。”
半开玩笑,可瑾郁语气却是冷沉,带着明显的狠意和杀气,叫人不得不信服。
荼昳手一顿,可仅此而己。
仙光覆着纸心身体,瑾郁目光一沉下来时,听见少女语调冷淡极了的声音:“那你瞧我身上再多些伤如何?”
学聪明了,知道用自己来威胁他。
瑾郁终是没有计较此事,瞧见她将仙力撤下时,他淡淡开口:“下不为例。真有第二次,本尊会拿更多人开刀。”
她回身看他,只觉可笑异常:“你到底还想杀多少人?!”
“这不重要。”瑾郁不甚在意,他抱臂,清寒妖冶的眉敛着淡笑和掌握一切的高高在上。
他低眸看着她,轻言:“你知道本尊舍不得伤你,可师尊,本尊伤这些人,你就得听话。”
荼昳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细长的睫毛颤动,二人对视的眼神里,都有彼此的冷漠和胁迫。
纸心闻到幽幽淡香,清幽的甜香把她围住,浑身湿透的凉意涌上温冷的暖,湿衣干透。
瑾郁眸光冷了冷,看着她又用仙力把那婢女身上的衣服烘干,不由得内心嘲讽冷笑。
一个在身边不过陪了她几个月的婢女,都能得她如此温柔,那他在薄月峰的三百年……到底算什么。
只是那人是他,是吗?
顶了顶牙尖,瑾郁靠近一步,低身把人从地上捞起来,他动作不轻,她手腕被他抓着提起来,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只是她没再挣扎,只是跟着他走。
瑾郁抓着她回身走向桌凳,把人按进座椅,目光阴晴不定,朝门外吩咐:“来人,用膳。”
今天这一出有备而来,很快就几个魔侍端着托盘从门外进来,几人却没过来,而是站在了纸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