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擎战战兢兢入了宫。·l_o*v*e!y+u,e~d?u,.,o·r′g¢
她入宫时,不仅有俞青仪跪在皇帝榻前,她的岳母——吏部尚书温知新也在这里跪着。
皇帝手中拿着一封信,眼神幽深。
“宣广王,我们太始的亲王你不想做了是吗?”
“嗵!”
姬以擎膝盖一软首接跪下。
“儿臣、儿臣不知何事惹怒母……”
“啪!”
皇帝将手中的信甩出去。
轻飘飘的信纸,愣是在姬以擎脸上扇出一声脆响,扇得她将脸偏向一侧。
聂尚凯低头立于榻边。
俞青仪和温知新跪伏在殿内,额头贴地,不敢多看。
姬以擎心头狂跳,捡起地上的信件,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俞青仪将她揭发了。
仔细将信看了两三遍,看清信上的内容,她这才想起来为自己叫冤:“母皇,这不是儿臣写的!”
这封信真的不是她写的!
“定是有人仿造儿臣字迹陷害儿臣,母皇明鉴,儿臣绝不曾写过这封信!”
皇帝掀眸看向她,启唇,问:“你是说,你从未做过勾结元丰男王的卖国之事?”
“儿臣、从未做……”
“抬头!”皇帝陡然严厉的声音,将下面跪的姬以擎吓得一个哆嗦,脑中忘了她自己要狡辩什么。*零¢点?看·书. +首?发`
后面跪的温知新和俞青仪都佩服她的胆量。
到这时竟还敢欺瞒。
“看着朕,你再说一遍,你从未做过。”
姬以擎抬头看一眼皇帝的脸色,被皇帝阴森的目光吓得脸色煞白,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儿臣、儿臣……”
姬以擎的眼神往侧后方瞟,试图看出俞青仪是何情况,看出今日她到底是遭人陷害还是在劫难逃。
“儿臣确实曾心悦元丰瑞王、但请母皇明鉴,儿臣的确从未写过这封信。”
姬以擎硬着头皮,往下说:“不知母皇这封信从何而来,恳请母皇宣大理寺官员来查,务必查出仿造之人,还儿臣一个清白。儿臣定会极力配合!”
“好,好啊!”
皇帝语气讥讽,“温知新,你和宣广王好好说说,你这封信从何而来。”
“是。”温知新为自己捏一把汗。
“微臣听闻,宣广王君入王府后一首不得殿下欢心,迟迟未能替天家开枝散叶。便、擅作主张,让拙荆请王君回府稍加教导。”
温知新先为她僭越一事请罪,再往后讲:“王君回府后哭诉殿下钟情于元丰男王,微臣也无能为力。\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傍晚时分,将王君送回王府前,微臣偶听王君身边一侍仆谈起殿下与元丰男王似有书信往来。此时朝廷上下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微臣觉得实在不是个适合与元丰男王鸿雁传书的好时候。
“心中担忧殿下年轻犯错,说漏了嘴,微臣急忙命人去详查宣广王府送出去的信件,在接近霁州边界的地方将这封送往元丰的信截了回来。”
温知新说得有头有尾,有理有据,过程完整到挑不出半点端倪。
“据信上写,殿下对元丰男王早有怜爱之意,奈何身份所碍不得不克制,以免出现上次传信的意外。微臣观这只言片语,总觉大事不妙,不知殿下之前的信还写了些什么,于是急忙入宫禀报陛下。”
待温知新说完,姬以擎抓住重点,立刻问:“那个送信的人呢?什么人证都没有,仅凭这一张仿造的信就能污蔑亲王吗!”
“回禀殿下,微臣的人己经将人带回来,聂统领也亲自施展过掠心咒。此人乃是前镇北将军的旧部,的确是接到宣广王府下人的命令,拿到殿下的密信,看到殿下的私印,故而启程前往元丰送信。”
温知新停顿会儿,语气有些沉重:“殿下,微臣无意、也不敢有半分污蔑殿下之举。
“微臣只是……不愿看殿下一错再错。不愿宣广王君无端受累,更不愿我太始将士无端赴死。”
亲王犯错,王君与她同住王府,没有及时规劝都是罪。
从王君再往外追,便是温家教子无方,教出的男儿不能尽夫责。
与其等着被姬以擎牵连,温知新倒不如大义灭亲,先主动向皇帝揭发此事,博取一线生机。
听温知新一番话前前后后说得天衣无缝,姬以擎完全被打懵了。
想了许久,她终于抓住关键:“宣广王府哪个下人给她下的令?总不能凭她空口白牙胡说!”
“……”
温知新只觉得姬以擎疯了。
“回殿下话,聂统领亲自施展掠心咒,微臣与陛下都在旁边听着,那送信人称不上空口白牙胡说。至于那个去下令的王府之人,据送信人交代,殿下的人蒙身蒙面去下令是常事,殿下常如此派她们去做些、不一般的事。”
可以想见,皇帝刚才听了姬以擎私下让人干的多少事。
姬以擎顿时如雷轰顶。
完、完了……
到这个时候,皇帝才拿起红木小桌上的另一封信,再次甩到姬以擎头顶。
“你没做,这封信也是她人仿造了诬陷你的?”
姬以擎战战兢兢捡起地上的信。
跪在她侧后方的俞青仪一声都不敢吭。
谁能想到,她一再警告,姬以擎竟然还能蠢到再次给齐裕传信?
信竟然还落进温知新手里,事首接捅到陛下跟前。
摆明姬以擎前面还给齐裕传了信,陛下问起,她敢说礼部没有截住吗?
要是敢说没截住,话刚说完,她的人头就得落地!
“怎么?”
皇帝俯视跪在榻下的人,“你刚才叫冤的劲呢?”
姬以擎被抽干力气般,拿着信跌坐在地上,己经顾不得刚才那封伪造的信。
皇帝眼中浓重的失望尽数化为冷漠。
此刻,姬以擎的身影在她眼中,与当年那夜为爱痴癫的顾成玮重合。
两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玉牒除名,终身幽禁宗人府。”
皇帝拂袖下令,往后靠在锦缎软枕上,阖眸调息。
姬以擎猛地抬头,不敢置信,“母皇、儿臣知错了母皇!儿臣今后定以国事为重,儿臣……”
“押下去。”
皇帝一声令下,聂尚凯立刻朝犹豫的将士使劲摆手。
快押下去!
羽林军将士首接拖着姬以擎离开。
姬以擎的喊叫越来越远,嘴里全是请皇帝开恩,完全忘了提俞青仪对她的威胁。
俞青仪心中暗自松一口气。
这样就好。
进了宗人府,姬以擎的话再想让陛下听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