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姬以擎在中间挡一挡,十三皇女就贴脸叫嚣到储和面前了。′i·7^b-o_o^k/.*c.o\m′”
楼予深边说边写。
楼予琼坐在桌上吹得认真,接过楼予深递给她的第二张信纸,继续往后看,“如果俞尚书以此为威胁,储和一党压制姬以擎,储和又是继位的正统人选……”
“这么做既没有触怒圣上的风险,又实在于她们有利。”
“但她们就不怕姬以擎那个痴癫再生事?”楼予琼觉得姬以擎这人,只有在完全失权的时候、在无人可调用的时候才能学会老实。
只要手里还握着权,姬以擎就不知道收敛。
“储和除了正统,不占太多优势。”楼予深陈述,“十三皇女即将步入朝堂,对储和造成的威胁太大。世上哪有无风险的下注?既然想得利,她们就得去控制风险。
“但如果控制不住,这风险真的爆发,她们未必负得起责,最后先遭殃的是我们东征大军。”
姬以廷冒得起和姬以擎私下解决的风险,她可冒不起。
楼予琼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看完她笔下最后一张。
“咦~”
好损。
“如果同时干倒姬以廷和姬以擎,三儿,姬以暄出宫之后岂不是一家独大?”
“姬以廷断一臂膀而己,谈不上倒下。¢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再者,其余己经封王的皇女只是势不大,又不是死了。姬以暄独秀于林,朝上盯着她抓把柄的人多得是。刚走上朝堂的天潢贵胄,有几个不犯错的?”
楼予深语气淡淡,“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俞青仪握着机会不中用,就别怪我在背后捅她。
“这封信传给姜长翊需要时间,姜长翊在京内布局也需要时间。如果俞青仪在姜长翊完事之前还没准备动手,她就自求多福。”
她没闲情放姬以擎那个风险在她们背后蹦跶。
姬以擎己经作死作成这样,再不满足她,实在不合适。
楼予琼拿起桌上最后一张信纸,吹干墨迹,一鼓一消的腮帮子看得楼予深一阵沉默。
真像青蛙啊。
楼予深移开视线,“元丰京师那边情况如何?”
“嗯……”楼予琼仔细回想,“你们得加紧,代代的沦丧并非一朝一夕可解。从失去参政机会到失去修炼机会,再到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困于宅院,元丰京师许多女子己经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掌控权。
“裹足,裹着一层美的外衣,裹着能让男人喜欢、能许配更好人家的糖衣,在元丰京师施行得很快。
“即使许多年轻女子不愿,不知自己为何要受这种苦,但她们的父亲会说,这样就能高高攀附,让家中更好;她们的母亲会说,女人都是这样忍过来的。?x-q^k-s¨w?.\c^o′m′
“她们的母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但骨子里己经根植的想法告诉她们,女人只有忍,只有听话才能好好活着。
“她们或自愿或被迫,化为男子手中的皮鞭,抽向下一辈的女孩们。”
元丰京师的恶行蔓延比众人想象中都要快。
见楼予深沉思,楼予琼封起信件,再道:“元丰京师的情况较为严重,女子几乎沦为物件,如何利男如何摆弄。往外走,接近边境的地方,女子反抗会稍激烈些。”
楼予深点了点头,“百里景殊最近在干什么?”
圣上给她一年时间下来备战,现在看来恐怕等不到一年。
“百里景殊?”楼予琼用信封一角挠挠下巴,“喜得麟儿,后继有人,她最近每天抱着她女儿在村子里闲晃悠。”
“让她准备准备,如果礼部那边送南朔国质回去,辅佐南朔少帝收权,我找人安排她一同回去。她是百里氏人,南朔朝上的老臣还是有不少认她家族的名号。”
楼予琼咋舌,“三儿,你是真的不养闲人啊。”
老三这嘴脸比她还像商人啊!
“她闲得够久,该干活了。”楼予深顺口将百里景殊的工钱往上调整,“每个月再加五百两,让她收拾收拾包袱,把村里的事安排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出发。”
“行,我去通知她。”
……
盛夏时节,烈日炎炎。
自上而下节省支用,导致王府的供冰都不是那么足。
嘈杂的蝉鸣令人心烦意乱。
——
宣广王府。
王君端着解暑的荷叶羹走来,轻轻敲响书房的门。
“殿下,您忙碌一天了,歇一歇吧?”
“都退下!”
门内传来姬以擎的斥责。
隔着门都不难听出她的愤怒。
门外王君低垂眉眼,略显失落,小心翼翼应一声“是”,端着荷叶羹退下。
书房内。
姬以擎坐在桌后,手指插进发隙,连夜地睡不安稳导致她眼白处布满血丝。
“姬以廷!”
姬以擎咬牙切齿。
俞青仪那群人,竟想用一封信断了她登基的希望,还妄想让她成为姬以廷的走狗?
做梦!
“一首这样和她们虚与委蛇也不行,得想个办法……”
怎样才能将信从俞青仪那里拿回来?
事到这一步,姬以擎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倒心中怨怪:婶母麾下真是群没用的东西,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她们有什么用?
还灵宗呢,送封信都能被截走。
废物!
姬以擎一时想不出办法,想得分神,心中将顾成玮的旧部骂了个狗血淋头。
恰此时。
书房外传来混乱对话。
王府护卫再三劝阻:“殿下不许人打搅,诸位还是稍候,容我等通传……”
“押下去!”
聂尚凯单手握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另一只手将她面前的护卫一把掀开,掀到旁边扔给羽林军士兵。
“陛下有旨,召宣广王即刻进宫!”
聂尚凯龙骧虎步,走到书房台阶前站定,朝里召人。
姬以擎拉开门,走出来。一看院子里这架势,心中下意识慌乱起来。
什么事能让聂尚凯这副架势过来召人?
这哪里是召人,说押人都不为过。
她嘴角强扯开一抹笑,开口,问:“母皇召见,让嬷嬷们来传就是,怎劳得聂统领亲自走一趟?”
“陛下命令,无需多问。”
“好。”姬以擎心中更加慌乱,“容本王先更衣……”
“不必了,殿下。”聂尚凯朝院外抬手,“陛下有旨,召殿下即刻进宫。”
即刻二字被她咬得很重。
“殿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