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景国力弱于大荒太多,若非我们礼部从中调解,大荒根本不屑于和上景商议赔偿。免费看书就搜:求书帮 xqiushubang.com”楚天歌叹一口气。
弱肉强食,亘古不变。
“换魂人己除,六国言和不过半年,大荒率先撕毁和约,就怕边境再起冲突。”楼予深从桌上撕下一条卤鸭腿。
楚天歌撕下另一条鸭腿,边吃边聊:“姜长翊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让我去边境当心有人阴招算计。别看大荒的人一副莽妇样,己经算计我太始不少西北将领。”
“例如?”
“你以为姜长翊怎么被废的,还不是被擒住部下,被逼进她们的圈套?眼睁睁看自己的裨将被绑到城门下凌迟,何等煎熬,不如拼了!可惜拼夺下两座城,折了她自己。还有上任镇北将军……”
楚天歌说到这里,话停顿会儿。
楼予深一碗酒喝完还没听见她的下文,“前镇北将军不是因谋逆才被定罪的吗?”
“这么说也没错。”
“但我听你刚才那话,其中还有大荒的算计?在我们太始京师,大荒的手怎么伸进来的?”
楚天歌转动酒碗,“这事……”
“都聊到这儿了,我又不是嘴长的人。”楼予深放下酒碗啃着鸭腿,随口一聊,“就当给我提个醒,以免我也中了相同的算计。”
“刚才谁说互勉的?”
“以后回京,我这边的闲事你还想不想听?”
“嗐!”
被人捏住七寸,楚天歌回忆那时的动乱。
“前镇北将军顾成玮,放眼太始,只有你的修炼天赋有机会与她一争。当年她高中武状元,陛下对她宠之又爱,收她入灵帝阁,亲自为她安排修炼资源。
“待到西十出头,和我一般年纪时,她己成一阶灵王。”
这般速度,免不了集无数修炼资源作垫脚石。
“陛下宠之如义妹,愿她能成太始一国柱。顾成玮的一切待遇,几乎比肩灵帝阁西位阁老。”
从楚天歌话里不难听出羡慕。
得陛下如此信任,可谓倾国力培养,哪个臣下能不羡慕?
“那、最后为何走到抄家那一步?”
楚天歌长叹一口气。
“九皇女,宣广王,她的生父来自民间。顾成玮的正夫,正是宣广王她生父的胞弟,名叫苏晚,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顾成玮对其夫宠爱有加,起初,并无人觉得有何影响。后院之人,本不该影响朝政之事。但她过度的爱意,妇夫之情超越了对陛下的忠心。”
楚天歌顿了顿,再道:“便是在她驻守边境时,大荒将领发现了这点,派出男细作潜伏在苏晚身边做侍仆,随她们妻夫一同班师回朝。
“那夜宫宴,接风洗尘。
“苏晚被细作下药,以身子不适为由带离宴场。顾成玮以为他被送回府,并未多想,赴宴结束后便回去了。
“而本该在将军府里的苏晚,着一身舞伶艳衣,躺在为陛下送人的轿子里,送往雨露阁。
“陛下只当是她指的那名舞伶,酒宴过后没多上心,将人用了。”
楼予深伴着酒肉,听完这荒诞的一夜故事。
楚天歌惋惜:“原本顾成玮走不到抄家那一步,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听完细作说陛下召她夫郎侍寝之后,携刀兵闯入宫中。
“陛下从不缺一个男人。
“苏晚对陛下而言,就是意外吃进嘴里的一口菜。如果顾成玮不冲动行事,不行谋逆弑帝之举,陛下醒来后一定会对她多加补偿。
“但她冲冠一怒为蓝颜,让陛下多年信任栽培成为笑话。
“灵王闯宫,伤及无数羽林军将士。陛下身边一位年己过百的灵帝阁老现身护驾,本就大限将至的阁老,那夜过后没几月便驾鹤西去。”
一边是多年倾力培养喂了狗。
一边是灵帝阁失一镇国之柱。
“陛下自那之后,对能人臣下再难有那般信任,即使是灵帝阁成员。这件丑事对外封锁消息,鲜少提及。”
“那苏晚呢?”楼予深想知道当今圣上对姬以擎的生父和叔父究竟有几分怜爱。
却见楚天歌耸肩,满不在乎,“都抄家了,肯定一起砍了啊。”
“确定?”
楚天歌反问:“我监的刑,我还能不确定?”
那场行刑是给她这个新任镇北将军敲的一声警钟。
“顾成玮都死了,陛下留苏晚有什么用?后宫才子秀人要多少有多少,陛下缺他苏晚一个?”
楚天歌想不通楼予深怎么会有此问。
楼予深也想不通:“传闻,陛下不是盛宠苏晚他兄长吗?”
楚天歌听得一时语塞,好半晌才开口:“少听传闻,你这传闻还不如听我和姜长翊跟你闲聊几句来得靠谱。”
“怎么说?”
“陛下那年微服私访,正值壮年。为民除害,意气轩昂。她喜爱的不是苏家兄弟,她只是喜爱那段岁月,喜爱皇城之外的恣意。”
而姬以擎的生父,只是恰好出现在那段时间,做了皇帝那段经历的载体。
“这倒有意思,朝堂地方那么多官员追随宣广王,难道真就只是为宣广王殿下的亲和而奋不顾身?”
连张毓祺那老泥鳅也是?
楚天歌再次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要说盛宠,陛下对苏晚他兄长的宠爱,不及对顾成玮百之一二。”
“顾成玮被抄家,她的后事如何办的?”
“她连闯宫谋逆弑帝的罪都敢犯,谁还敢管她后事?曝尸荒野都正常。”
“这样。”
那楼予深大概知道那株王血芝是用谁养的了。
“知晓此事的,都是那夜在陛下身边护卫的亲信。你在我这儿听完就将事烂在肚子里,别出去吱声,知道吗?”
“嗯。”
见楚天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楼予深说:“这种事情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事不方便和我开口?”
骤然将关系拉得这么近,没点小事找她帮忙?
“嗐。”
楚天歌转动酒碗,“我这马上要去边关,家中女人都戎装离京,老少男眷有什么事没个依靠。别的我倒不在意,就是安全上、遇贼遇盗什么的。”
楼予深微微颔首。
“你这话不止和我一人说过吧?”
“我的酒是那么好顺的吗?”
楼予深脸上升起些笑意,应下:“我让内子常来走动,多照看些。”
楚天歌提坛满上,端起碗,“都在酒里了,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