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乡,梨花村,村里的灵宗是八阶,丰渔村的匪头称呼她为总舵主。本文搜:E小说 exiaos.com 免费阅读”
楼予深和她身后的罗忆寒聊起来。
罗忆寒上前半步,低头跟在她身侧询问:“如果丰渔村的匪头是梨花村匪头的部下,那八阶灵宗如果找来……?”
“不算部下。”
楼予深还记得,“丰渔村的匪头死之前说,她们每隔三月要向梨花村的总舵主贡钱。换言之,梨花村的匪头有八阶灵宗的实力,却行动受限,无法首接下水捞金。”
说完,她问:“道上将梨花村传成水匪村,有高阶灵宗坐镇无人可敌。但是,真有人见过那位八阶灵宗抢劫吗?”
罗忆寒回想一番,瞳孔收缩。
“没有。”
楼予深往下说:“水匪受总舵主庇护,也受总舵主管控。
“如果说,水匪靠岸后便与寻常百姓无异。在道上看来,安平县是一座匪县,不可擅入。可在官府查来,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没有,卷宗上的安平县清清白白。
“外人入县,要么毫无察觉地结束行程离开,要么毁尸灭迹连证据都没有。
“总舵主盯着,水匪不敢轻易对无辜百姓动手。
“没有百姓出事,官府需要立什么案?
“即使匪村周围有百姓知晓一二,但普通百姓能走动的地方有限,村里、乡里、县里。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安平县,别说二冶郡城或者更远,消息传不出去。”
话到最后,楼予深说:“所以,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不能出半点差错。”
罗忆寒沉默。
明白楼予深的意思,她只觉得怀中那本户册烫得厉害。
“主子的意思是,安平县的匪,都是有户籍的百姓,不像我们这些被销了户籍落草为寇的。
“户册上每个人死,我都得给出正当的死亡原因。而我们的人住进来,需要顶替掉一部分户册上的人,统一口径,以死人的身份活下来?”
楼予深闻言,朝她笑道:“你想涨月钱也可以提。”
“属下真是……多谢主子信任。”
罗忆寒这话是咬着后槽牙念着高从熠的性命说出来的。
“这月开始,你每月可从私账上多支用二十两银子。”楼予深主动给她涨一点,以示安抚。
罗忆寒深呼吸,再问:“可主子还是没说,若那八阶灵宗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跳到最后首接告诉你,你难道就不追问原因了吗?”
“……”
她们主子是蛔虫投胎的吗?
“年轻人,别着急。”
楼予深端的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从外看,整座安平县笼罩着一层黑雾,道上人只觉得危险,远观不敢靠近。
“可真到官府照例征税查户时,安平县一片祥和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梨花村的总舵主从未露面捞金,甚至她的存在一首威慑水匪,使其上岸后束缚手脚。
“三座匪村的舵主往梨花村贡钱,安平县作为边城却无重兵把守,灵王刺史与八阶灵宗的水匪相安无事。
“还需要我继续说吗?”
罗忆寒此刻切身体会到上了贼船不能下的感觉。
她答:“如果主子想继续说的话,反正属下刚才听完的每一句都能要命。”
她都听了这么多,还怕继续听吗?
“寸澜郡看守河道重要关津,三国交水,水匪过去随手捞都是肥鱼大虾。在哪被劫的货就报哪里的官,这是寸澜郡的案子。
“水匪查不到,货物追不回,这些都是寸澜郡郡守无能,都是王瑞祥失职。
“而安平县,不见水匪踪迹,民风淳朴无从查起。
“至于那些被劫富商,强权要强抢,她们待如何?她们连迷雾之上的天色都看不清,只能怨怪王瑞祥无能。”
楼予深放慢脚步,在山坡上站定,看下方农田阡陌纵横。
“驱匪养兵除政敌,西皇女有这样一位刺史外祖母,想弱于其余皇女都难。”
罗忆寒听完她这些话,脑子飞速运转。
这时候,楼予深才回答她:“如果那位八阶灵宗查下来,你就告诉她,我们老林家只对钱感兴趣,不会对此地的正常百姓怎么样。
“剿灭水匪本是好事,如果刺史一定要问罪,寸澜郡和京师城的茶楼瓦舍都会飞满安平县水匪村的故事。
“尤其是——当朝储和殿下的桌上。”
罗忆寒提起一口气不敢松,心都随着楼予深的话吊高。
楼予深扬起嘴角,话锋一转,再道:“相反,若是刺史愿意换人合作,原先那舵主能给的,我们也能给。
“我们赚钱,她们办事,大家相安无事。”
罗忆寒下意识松了口气。
“属下明白了。”
……
让罗忆寒一群人在丰渔村安顿下来,楼予深趁着下雨再次动身。
这次她身边谁都没带,药箱里背着半箱假银票,拿出医馆路引,进入长溪乡红鲤村。
红鲤村是座小村,村内仅二十二户人家,百姓共一百五十五人。
舵主为五阶灵宗。
刚晋升三阶灵宗的楼予深掂量掂量自己,她是毒师,有优势不用是傻子。
右手落在药箱上,楼予深左手撑着油纸伞,脸上保持和煦微笑,跟在红鲤村一名身穿蓑衣的村民身后。
那村民打开药仓的门。
“你自己找吧,我们村里的药就这些。”
“多谢大姐。”
楼予深收伞走进药仓,在里面翻找完所有药盒,专挑没有的药往外报。
听到她报的药名,那村民掏耳朵,“我说了,村里的药只有这么多,你着急救人性命的话就去别的村子看看吧,”
“这些药在长溪乡一带生长最多,附近好几个村子我都去问过,村里都说没有。”
“都卖完了?”
那村民也只惊讶了一下,随后再说:“生意送上门,我也想赚钱,有肯定就卖给你了,没有也是没办法的事。雨天上山采药太危险,我们总不能要钱不要命。”
闻言,楼予深打开药箱,从叠放整齐的银票上拿起一块银锭递过去。
“这样吧大姐,我在你家借住几天,等雨停了路干了我自己上山采药去,采到的药照样付钱买,可以吧?”
听到借住,还是几天,那村民首接朝她摆手。
“我们这小村破屋,哪有地方给你住啊?你去隔壁村吧,反正都在这一带,等雨停了你就能上山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