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方姐，是我。今天……您是认识辛夷吗？”
“这……”方姐犹豫“她没告诉你吗？”
……
徐橙靠着浴室的洗漱台，仔细回忆刚才的电话。
方姐说，她们认识是在虞辛夷送她上班的那天，见到一样的工作牌，虞辛夷主动留了方姐的联系方式。
她离职那天，虞辛夷联系过方姐，她问了自己的工作近况，又问了她的离职原因。
徐橙一早就觉得蔺苏的那个电话来的太及时，她刚离职，蔺苏就发出了邀请。之前不是没怀疑过是虞辛夷的原因，可虞辛夷否认了，她信了。
虞辛夷是不屑说谎的人。
蔺苏说，是因为她节目里的表现，又因为身边走了一个人，所以才试着打电话，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她离职，一切都是巧合。
看似完美的解释，在方姐的证实下，其实不堪一击。
徐橙的心滚烫，热胀。
她嗓子发堵，眼眶湿热，有时候真是想嘲笑自己的泪腺发达。
徐橙迫切地想要见到虞辛夷。
出了门，她循着熟悉的方向走过去，不算亮的屋子里，她能听到自己仓促的脚步声。
每走一步徐橙都嫌自己走的太慢，仿佛只有飞到虞辛夷身边才能抵消她躁动的心情。
顺着漆黑的走道，徐橙一点点攥紧手指。走到虞辛夷卧室门外，刚要擡起的手又忍不住收了回去。
这个时间点……虞辛夷该休息了……
徐橙对着门站了好久。一墙之隔，那边，是她最喜欢的人，里面住着的是她想想就会心尖发痛的人。
大脑在不停的抗议，抗议她的胆小，抗议她的卑怯，告诉她，她可以不管不顾地去表白，可以在虞辛夷面前抒发自己的感情，这没什么的。
可徐橙的脚却怎么都踌躇不前。
她不敢，她不敢面对虞辛夷，更不敢不管不顾地说出自己的告白，比起此刻的痛苦，她更怕失去住在这里的资格……
——
一夜好眠，虞辛夷懒懒地赖在床上，看了眼气温提示，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又要下雪了。
打开遮光窗帘，天光昏沈，楼下人流稀少，仿佛一进入冬天，世界都陷入了冬眠。
看了眼时间，虞辛夷觉的自己除了能练一组瑜伽外还可以喝一杯咖啡。
挑了件厚厚的毛衣穿上，虞辛夷犹觉不够，想了想，她脱下来，里面又加了一件底衫。
换衣服期间她想着徐橙这次回来没带几件衣服，她们晚上可以去逛街，顺便还能在外面吃饭。
换了衣服走出门，刚转过身，虞辛夷顿了脚步。
“徐橙？……徐橙？……醒醒？怎么睡在这？”
徐橙蹲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低着头，虞辛夷捧起她的脸揉了揉。
软软的触感，被迫嘟起来的嘴唇，看着还有点可爱，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她吵醒，徐橙强撑着眼皮迷蒙醒来，接着，渐渐放大了眸子。
“你怎么睡在外面？多冷啊？”虽说徐橙穿着的是带绒睡衣，室内有中央空调，但就虞辛夷自己来说，她是一分钟都忍受不了不在被子里睡觉。
摸了摸徐橙露在外面的皮肤，果然冰冰凉凉的，鼻头也有点泛红。虞辛夷被她刚醒来的样子逗乐，撩起自己宽松的大毛衣把人罩了进去，“怎么样？是不是暖和很多？”
徐橙瞬间清醒，脸颊爆红，“你丶你干什么？”
虞辛夷看不清徐橙的脸，只能看清毛衣下鼓鼓囊囊的一团“不是看你冷嘛，我当初买这件衣服的时候特意挑了大号的，就是为了里面多放几件衣服，怎么样？是不是很暖和，当时柜员告诉我，可以抵御零下三十度的寒风，这是我第一次穿，今天出去试试”
徐橙被闷在衣服里大气不敢喘，她尽量控制着呼吸，但虞辛夷身上的香味还是一缕缕钻进她的鼻子里，26度的室温，让她转瞬间燥出了一身汗。
虞辛夷还在问她体验感怎么样，“要是还不错，今天我带你去买，除了这个白色的还有暖黄色，你买暖黄色穿着一定好看”
徐橙大脑混沌地“唔唔”了两声，虞辛夷没听清，她放开徐橙，发现她两颊嫣红，眼睛也水水润润的，不由地夸了一句“徐橙，你可真好看！”
徐橙没想到虞辛夷会说这句话，停了动作，她楞楞地出神。
虞辛夷侧首去看她，从另一个方向看，就像她在亲吻徐橙的脸颊一样，她说：“怎么像只呆头鹅？睡傻了？”
徐橙低着头不言不语，耳根到脖子，延伸到衣服里的皮肤全都变成了粉色。
笑闹过后，虞辛夷问她：“昨晚怎么睡在外面？”
徐橙：“……”
见她不肯说，虞辛夷没再寻根究底，将徐橙从地上拽起来，她叮嘱道：“一会儿记得泡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哦”
徐橙乖乖应下，刚才的那股香味还在她的鼻头萦绕，在虞辛夷的视线里，徐橙手脚僵硬地回了屋。
换下睡衣，徐橙泡了一个热水澡，昨夜在地上蹲坐了一晚上，身上确实不舒服。刚开始她只是想靠着那里离虞辛夷更近一点，没想到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从浴室里出来，虞辛夷已经上班离开，虽然知道这个事实，徐橙心里还是不免一阵失落。
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徐橙走到了虞辛夷的卧室。
卧室门没有关紧，透过缝隙，徐橙看到了云絮般的被子平铺在床上，床的中央是一套纯黑色的睡衣。推开门，她看了眼四周，干净整洁的屋子，好像不需要特意去打扫哪里。
换了新的床单被罩，徐橙拿起了那套黑色的睡衣。
绵绒质感的睡衣，拿在手上没什么重量，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清晨的那股香味。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徐橙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接着缓缓低下头，鼻尖触碰到了绒软的东西，她的呼吸开始放的清浅，嘴角轻轻抿起。
十二月十二日那天，是个星期五。
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片片毛絮飘散下来，像层膜一样裹缚了整个世界。
在办公室喝咖啡的虞辛夷正享受着雪景，一个人莽莽撞撞地推开了门。
姜琪戎喘着气，快声道：“走，就差你了。”
一身黑色阿玛尼秋冬高定的姜琪戎站在门口，虞辛夷都替她冷得慌，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虞辛夷吐出两个字：“不去”
不是放不下，也不是意难平，就是觉得没意思。
“为什么不去？你怕她啊”姜琪戎绷着脸“是谁教育我不要逃避的？是谁让我学会接受现实的？反正你今天得去，不仅去，还得高高兴兴地去，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偷偷为顾凝黯然神伤呢”
仪式还没开始，姜琪戎已经听到别人议论，作为顾凝以前的东家，还是顾凝营销出来的闺蜜，都不见虞辛夷的身影。
那些人猜测，顾凝和虞辛夷已经因为顾凝签新经纪公司闹掰了。
可姜琪戎不这么想。
教堂里，有顾凝请的她们共同的朋友，虽不多，但都是知道顾凝和虞辛夷感情的人，姜琪戎不允许她们觉得虞辛夷还放不下顾凝。
见虞辛夷依然没什么动作，姜琪戎恼她不争气，恨不得自己换了人去征战八方，她急急忙忙去拿了外套亲自给虞辛夷穿，“就算不想去也得给我露个脸，可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了”
虞辛夷没办法，只好乖乖伸手，着急忙慌被姜琪戎带下楼，临走之前她扯了把沙发上的围巾，那是徐橙昨天送她的礼物，正好合适冬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