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四清晨。
徐橙一来到工位上就被方姐拉到茶水间，此时距离上班还有不到二十分钟，陆陆续续来的都在吃早餐，没人来茶水间用水。
看了眼外面，方姐神神秘秘地问她：“小徐，你不是报了名吗？怎么团建的时候你没去啊？”
“我有点事”徐橙笑着感谢她“我已经和主管请过假了。”
“哎，不对”方姐瞪大了眼，“我可提醒你啊，大老板问的时候你们主管压根没说你请假的事……”方姐还要再说，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徐橙的名字。
走出茶水间，徐橙的主管领导朝她招手，脸上看不出情绪，挺拔着身形带徐橙往办公室走。
刚一进门他就问徐橙这周去哪了。
“抱歉，这是我的隐私”
似没有想到徐橙会这么说，对方眼露差异，不过并没有多纠结，他问徐橙：“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
徐橙：“因为周六团建的事”
“对”拿起桌上的一个信封，主管递给徐橙，“领导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公司的同事，大家最好是能够克服困难，懂得团结，既然你说是隐私，那就是不方便透露了，这是公司解除合同的通知，你去办一下离职吧。”
“为什么？”徐橙没有接那个信封：“就因为我没去团建，所以要开除我？这个理由太牵强，我不接受。”
“这么说吧”主管把信重新放回桌上，转身坐回了办公椅“你的试用期产值不高，只能勉强够得上认真，考核绩效平平无常，员工关系处的也一般，你能留下一直是我在保你，突然请假这么多天本来就让公司不满意，还是在领导最重视的团建上面。”
“徐橙，我也只是传达。”
*
“徐橙——”虞辛夷提着东西进屋，屋子里一片漆黑，她不由地叫了一声。
“咦，人不在？”嘀咕了一句，虞辛夷提着东西往厨房去，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徐橙做好的晚饭，三菜一汤，汤还冒着热气。
放下手里的葡萄，虞辛夷边去徐橙卧室边叫她“徐橙？”一拐弯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我还以为你不在，走——”虞辛夷拉着她去厨房，“姜琪戎拿了空运来的葡萄，我去洗给你吃……”
被拉着的人慢吞吞走在后面，没有说话。
刚开始，虞辛夷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后来才发觉徐橙一晚上都没怎么讲话。
“徐橙，怎么了？一晚上都有心事的样子。”从虞辛夷洗好葡萄，到两个人开始吃饭，徐橙都是心不在焉的，以往总是试图找话题的人猛地安静下来，虞辛夷还有些不适应。
“啊……没有，可能是太累了。”徐橙回过神拿起碗开始扒拉米饭，她垂着眼不敢看虞辛夷。
想想也是，徐橙这么多天没上班，应该挤压了很多工作，虞辛夷把菜往前推了推，“那你多吃点，吃完早点休息。”
晚上九点，虞辛夷躺在床上和蔺苏发消息，蔺苏好奇徐橙是做什么工作的。
虞辛夷：［你问这个做什么？别再磕离谱的cp了，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最近蔺苏天天给她发截图丶发视频，全是网上剪辑出来的，节目还没播出，她和徐橙的动图倒是不少。
蔺苏：［不是我磕，全网都在磕，别看她出镜时间不长，人气都快赶上我了，咱投票结果出来了，第一名，你和徐橙功不可没。］
当然，这话只是蔺苏调侃，徐橙毕竟不是明星，也没有什么宣传，虞辛夷看过蔺苏和姜琪戎的几个截图，压根每当回事。
翻了个身，虞辛夷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央，她给蔺苏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人家性取向是男女，整天像中了毒一样和网上的节奏乱走。］
［谁中毒了？她看你的眼神就是不一样！而且，什么叫男女？要是她喜欢女的你就不介意嗑cp了？］蔺苏气不过，发了条语音过来，不过虞辛夷没看也没听，她扔了手机打算休息。
之前想着，等从临市回来就带徐橙拓展生活，最好是能忙到忘了郝明华那个渣男。
想了想虞辛夷打算周末带徐橙去学骑马。
虞辛夷小时候骑过马，还拥有自己的小马驹，是辛家长辈送给她的，可惜后来生病离开了。但当时学骑马的那种感觉还是能回忆起来。
自由，畅快。
虞辛夷觉得徐橙性格还是不够强硬，对自身缺乏自信。
想了一会她来了精神，想去看徐橙休息了没，要是没有还可以问一下她的意见。
下了床虞辛夷拿了手机，里面有她之前骑马的视频。走到徐橙卧室门口，她发现门没有关严实，正要敲门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啜泣声。
虞辛夷轻轻推开门，啜泣的声音大了些，她走到床边，徐橙正一个人闷在被子里。
“……徐橙？”
听到她的叫声，被子里的声音骤停，安静的好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虞辛夷没有掀开被子，徐橙大概不想给她发现。
虞辛夷静静地陪着徐橙，她半跪在床头的位置。
隔了很久，久到虞辛夷的腿发麻，小腿因为没知觉无意识坐在地上，被子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徐橙应该是睡着了，虞辛夷想。
她伸出手，想要看看被子里的人，是不是全身都哭出了汗……
手刚触到被角，就被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手腕，汗湿的掌心紧紧贴着她的胳膊。
不一会儿，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辛夷，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虞辛夷回握她汗湿的手，说：“徐橙，你以前不是说过，我的拥抱可以给你勇气吗？现在借你我的拥抱，你需不需要？”
隔了几秒，面前的被子张开一个大口，虞辛夷忍不住嘴角抿起一个笑容。她忍着腿麻钻进被子里，视线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正要说话，徐橙的手放在了她小腿上，开始舒缓地揉捏起来，僵硬的小腿顿时酥酥麻麻。
捏了很久，徐橙停下来，钻进虞辛夷怀里，双手环上她的腰，慢慢收紧。
她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虞辛夷没有问，徐橙也没有解释。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虞辛夷用手肘顶起被子，凉凉的空气吹拂进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了徐橙的脸，红红的，眼皮发肿。慢慢抽走徐橙的胳膊，虞辛夷下了床，临走之前又走回去关了床头灯。
回到卧室，她回忆了一会，打开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看了眼时间，她先试着发了一个信息，得到回覆后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方姐吗？”
*
第二天下午，虞辛夷连轴转开了两个会，会议结束，她打开手机瞧了一眼，蔺苏给她发了一个消息，是在半个小时前。虞辛夷着手回覆了几句，就被姜琪戎扯住了胳膊。
姜琪戎和蔺苏一个德行，她也没问别的，就问虞辛夷是不是真的在被徐橙追求。
她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徐橙胆子变大了嘛，之前不是看人都不敢对视，现在都敢追求你了？”
“我怎么了，我长得吓人？”虞辛夷已经不打算解释了，蔺苏和姜琪戎就是纯属调侃她。
“哎，你别说，你给徐橙做蛋糕那段看起来还真挺配的，我觉得你俩在一起也不错，徐橙可不像那个谁，有颗七窍玲珑心，最起码我不用担心你受伤了”
虞辛夷笑了下，侧脸看过去，姜琪戎朝她笑了笑：“看我干什么？我可不像那些网友，只看肤浅的表象，我看的可是内在，徐橙就是比顾凝好！”
“这话以后别说了……”
姜琪戎一听就不高兴了，以为虞辛夷还在维护顾凝，正要挑刺，就听虞辛夷说了后半句，
“不要用外貌品评人，徐橙听了会难过的。”虞辛夷当时是真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了追求真实，节目组连夜搞直播，还把直播镜头全对准了公共区域，也是在事后她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一整晚做蛋糕，给人庆祝生日。
姜琪戎：“……”
她张了张嘴，发现还真没法反驳，她说的话确实容易引起歧义。
好在，虞辛夷的回答是让她放心的。
从录完节目后，也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顾凝从临市回来就提出了提前解除合同。
距离顾凝合同到期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姜琪戎做主同意了，她一直没去找虞辛夷，怕虞辛夷改变主意。
姜琪戎的大哥和她透露最近顾凝那边在想办法接洽姜氏娱乐公司，他问姜琪戎怎么回事，现在得了虞辛夷的想法，姜琪戎知道该怎么回她哥了。
晚上一进家门，虞辛夷就听到有人在欢快地哼歌。她换了鞋往客厅走了几步，徐橙正围着围裙哼哼，唱的有点走调，虞辛夷觉得有趣，她很喜欢徐橙这种充满活力的状态。
见她回来，徐橙停下了调子，一时脸红慌张起来，虞辛夷笑她，“有什么好事发生啊？不高兴了哭，高兴了哼哼唧唧笑，怎么像小奶狗一样”
听了她的形容，徐橙脸登时爆红，转身嘟囔道：“谁小奶狗？……我才不是小奶狗呢……”
桌子上丰盛地摆着一大桌子菜，虞辛夷取了红酒，想着这么好的心情就应该配红酒一起庆祝。
晚点的时候，徐橙已经喝了一杯红酒，她的脸有点红，但不是深红，粉粉嫩嫩的。
徐橙问虞辛夷：“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虞辛夷问：“为什么？”
微醺的徐橙胆子比平时更大些，她嗔了虞辛夷一眼，软声道：“你肯定知道！我知道，是你在帮我”
喝尽杯里剩馀的酒，虞辛夷说：“是蔺苏那件事？我确实知道，但不是因为我，我只是给了她你的电话。”
徐橙惊讶，“怎么会？不可能是因为……”
“为什么不可能？徐橙，你是不是太轻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