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
“不重要吗……”星尘试图用他的说法说服自己,但是根本做不到。
看星尘一脸沮丧的样子,肖源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你……没事吧?”
雷星尘:“没事……”
他恍恍惚惚地走出小卖部,连伞都忘了拿,肖源在后面怎么叫他都不应,星尘走了一段后,肖源关好小卖部的门,披着蓝色的雨衣,打着黑色的伞,在后面追着。
肖源:“雨下这么大,你去哪啊?”
“我不知道……我想回家……”
“等雨小点再走也行啊!或者,或者我打电话叫你爸来接你一下,你一个小年轻哪里扛得住啊!”
雷星尘低着头,雨水夹杂着泪水从他脸上流下,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但他就是感觉难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使得胸口烦闷。
肖源一路护送星尘回家,老雷出门迎接,星尘感觉全身无力,理都没理就进门了。
肖源:“你最近多留意一下星尘,我感觉他有什么心事,跟他聊聊吧。”
老雷:“谢谢你啊,麻烦了。”
“没事……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了,他要是不说你也不要逼他。”
“你看我什么时候逼过他?”
肖源走后,老雷关上门,看到星尘就那样躺在沙发上,心中多少有些难受。
老雷走到他身边调侃道:“沙发都弄湿了,洗洗去。”
“有点累……一会吧。”星尘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雷:“哭过了?”
星尘挡住眼睛否认道:“没有……”
“跟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星尘坐起身来,道:“就是说,如果……如果你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但有一天,你突然把他忘了,一点痕迹不留地忘了,你……什么感觉?”
老雷笑道:“这不扯淡嘛,很重要的朋友怎么会忘?”
星尘又躺了下去,“所以说你不懂嘛……”
老雷仔细一想,蹲了下来,说:“既然是一点痕迹不留,你怎么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有这么个人,但我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星尘试图回想,但只觉得脑袋空空,他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他对我很重要。”
“你看,你连他名字都叫不上了,那你说他对你重要。”
“都说是突然忘的了!”
“男的女的?”
“不知道……”
“说实话,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怎么可能!”
两人对视,老雷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初高中两个情窦初开的时期,你连一个关系好的女同学都没有,我以前还想着怎么解决早恋问题,没想到没这个机会!”
雷星尘:“爸,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聊啊?”
“没有。”
“哦……爸,你好无聊啊。”
“……”
星尘侧过身去,不想再和老雷有任何交谈,老雷尴尬笑了笑,接着……他拿出一条手链在星尘面前晃了晃,星尘抢过手链,坐了起来。
雷星尘:“这……你哪找的?”
老雷:“前几天听你提了一嘴,就想着帮你找一下,在你回来之前,我在我床下的箱子里找到的。”
星尘上下打量着这条手链,其中的星空似乎黯淡了许多,虽说他没这么见过它,幼时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但他就是觉得不太一样。
雷佳辉:“我记得你以前还挺喜欢这个手链的。”
“好像……这是我在一个陨石坑里捡的……”
“嗯,你以前说过,但我一直不信,天上不可能掉这种东西吧?”
星尘试图从这上面找到点什么,但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找到。夜晚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手链发呆,口中不经意说出一个词:“悖论……”
“什么?”雷星尘自己被疑惑到了,“我刚刚说了什么?”
疑惑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声犬吠声,一开始他并不在意,但这犬吠声更似呼唤一般,星尘站到窗边,此时雨已经停了,今夜北斗印星,七星闪烁。
他看到一只全身通黄,尾间鬓白的中华田园犬正吐着舌头看着他,“这狗……好眼熟……”
它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几圈,然后坐了下来,“这狗……好傻。”
它叫了两声,像是想说些什么,星尘注意到,它脖子上有一条项圈,项圈镶嵌着一颗紫色的宝石。
他将它与自己手上的手链做对比,却发现手链在那一瞬间闪过了一道光,星尘楞了楞,“悖论……”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立马追了出去,来到门口,那条狗冲他叫了两声,就跑了,星尘见状,马上追了上去,“橘子!”
“……”他不知为何会这么叫它,在雨后的大街上,它在前面跑着,星尘在后面追着。
它越跑越快,星尘穷追不舍,跑着跑着,眼睛不知为何红了,“等等!橘子……带我去找他!”
“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一条狗身上,但现在,他自己无法思考了。
一路奔跑,最终它在一棵树下停下,星尘缓了缓,走了上去,这便是他曾经常来的那棵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神秘。
“他……在这吗?”
“汪!”
他站在树下,抚摸着树干,心中一阵刺痛,“悖论……”
“……”星尘捂着胸口,自言道:“我到底在说什么?”
“你想起来了呀!”
少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星尘循声望去,一个好像很眼熟的少年坐在树上笑着看着他。
雷星尘:“你是谁?”
少年跳了下来,完美落地,他贴着星尘的脸探了探,有些失落地说道:“唔……听你说悖论,我还以为你想起来了。”
“我……忘了什么?”
“哈……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
少年背过身去,“我不是什么?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星尘脸沈了下来,“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哼……”
少年笑着说,“我叫北斗,七星北斗。”
雷星尘:“呃……七星是瓢虫,不是北斗。”
“……”北斗楞住了,“你有病啊?”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北斗,七星北斗。”
“你到底是谁!”
北斗:“我说了我叫北斗!”
“北斗,够了。”
又是一少年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一人蹲在橘子的身边摸着它的头,它还有些享受。
北斗:“北极星,你来了。”
雷星尘:“又来一个……”
北极星:“好久不见,同学。”
“我们认识吗?”
“认识,在已经遗忘的未来,同学……那么现在,回答我,你记得多少?”北极星这样说道。
“我只记得我有一个朋友,但我不记得他是谁……”
北极星点了点头,“嗯……看来不多,是因为手链吗?”
“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是的话……请告诉我……告诉我他是谁……”
“肖星宇,他的名字,肖星宇。”北极星这样说道。
雷星尘:“那他在哪?”
“被抹杀了。”
北斗:“哥,你这样会不会太直接?”
北极星:“怕什么,那个人说有什么事他担着。”
“什……什么意思?”
“解释起来很麻烦,你只要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
北极星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然后拉起他的手,拉出自己的项链,与他的手链碰了一下。
星尘顿时感觉世界静止了,一阵轰鸣声在他耳边响起,不存在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中,那些与肖星宇一起的时光,全部回想起来,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北极星:“现在……不用解释了。”
“我……我要怎么救他?”
“你救不了他,他被抹杀了,世界上不会有人记得他,只是因为我们有星之石,所以无视世界法则。”
“不……我先前没戴手链,但是我还是有一点他的记忆,既然有星之石的人无视世界法则,那我没有手链时还有他的记忆,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被彻底抹杀!”
北斗:“抹杀只分为抹杀与未抹杀,不存在没有彻底抹杀吧……”
北极星看向远方,似乎在向谁求解。
远方的高楼之上,覆古朋克风格的少年,远观那棵树,深深地思考着。
时简:“不彻底抹杀吗……我以为这种事只限于对您的惩罚。”
时简掏出一条手链,那是星宇的手链,他打开自己的怀表,轻触了一下,手链不翼而飞。
“让他试试吧,后果我担。”时简这样说道。
树下的北极星像是听到一般,点了点头,那条手链已经攥在手中,他对星尘说道:“他是否存在,由你自己去证明吧。”
他将手链扔了过去,“记得怎么用吗?”
星尘接住手链,满脸坚定地说:“当然!”
他将手链戴在右手上,左手的手链感应到了羁绊的存在,顿时重新散发光芒,“星宇……等我!”
他双手合十,手链发生共鸣,霎时间天地振动,电闪雷鸣。星尘眼前一黑,身体感觉浮空,“带我去有他的节点吧……”
当他再次睁眼时,他躺在那棵树下,天已经大亮,他听到孩童的声音。
星尘躲了起来。
小雷星尘:“我们玩九宫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