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夜云重和鹿爻有种打上门来的感觉,刚到蓬莱,就掀翻了蓬莱岛上的那几头守在门口的灵兽。
他们来的也是巧,破天也是风尘仆仆地刚回来,屁股坐下去,椅子都还没捂热。
当时,破天,白龙,火凤三人正在里头商议要事,所涉便是东海之事。
给破天蝠地的信传出去有段日子了,破天也早已收到,不过是拖来拖去,拖到了今日罢了。
白龙火凤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支支吾吾的。
龙三死后,龙王迁怒于他们,不许他们再踏进东海一步,两人一合计,寻思着破天蝠地早晚得知道这事,到那时再想修覆和东海的关系,怕是为时晚矣,所以才传信,希望他们早日回来,想想对策。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月,当时火急火燎的事,现在也已冷掉了,再说也是无用。
如果破天不回来,两人也打算得过且过了,破天忽然回来,两人一时乱了阵脚,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就在两人以为破天要破口大骂他们时,没想到破天反而仰天大笑起来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就为了这事儿啊,瞧你俩那老鼠胆子,真是丢人现眼。”
“大哥,我们蓬莱本就依仗东海立足于世,如今龙王要与我们断绝往来,这往后三界又有谁会将我们兄弟放在眼里啊,”火凤如实道。
破天长袖一挥道:“那条老泥鳅,仗着天帝的势,整日耀武扬威的,不曾将我们蓬莱放在眼里,我也早已受够了他的鸟气,断绝往来就断绝往来吧,反正我也为我们兄弟寻了好的去处,谁还在乎他吗。”
“好的去处?”白龙火凤眨巴着眼睛,不知破天所指为何。
“不错......”
破天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看门的几头灵兽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他忙带着白龙火凤二人出来查看。
夜云重正一脚踩在一头灵兽的头上,样子颇为嚣张。
“夜云重,我蓬莱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日打上门来,到底什么意思?”破天气恼地双手叉腰挺着肚子道。
“无冤无仇?你这记性还真是差啊,”夜云重目光凛然地看着三人,然后将脚下的灵兽,一脚踢飞,“还要我提醒提醒你?”
破天想到白龙他们刚才的话,想着夜云重许是为了这事来的,于是语气缓和下来道:“先头的事,都是龙三搞出来的,我们不过是跟在后头吆喝几声,到底没真把你们怎么着,犯得着你动这么大的肝火,打上门来吗?”
“你倒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全推在一个死人身上,”夜云重手里握着那块玉牌道,“若只是如此,确实用不着我大费周章,来这儿一趟,可是这个,你要是不说清楚,别说几头灵兽了,就是你整座蓬莱岛,我也能让它在这三界之内荡然无存。”
说着夜云重把手里的玉牌丢给破天。
破天拿着那玉牌仔细看了看,确是自己的那块,他茫然地看着夜云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玉牌丢了许久,莫不是被你捡到了?”
“丢了,竟丢在漓落了么?”夜云重冷笑着道,“破天,你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招,不然我可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实话。”
“你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我破天最烦别人给我打什么哑谜了。”
“好啊,死也要死个明白是不是?我问你,漓落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蓬莱。”
夜云重说着,浮云枪就从天而降,直直地插在了地上,当即就掀起了一阵风沙。
“漓落?漓落发生了何事?”
“你还装蒜,”鹿爻气呼呼道,“关于漓落的冰魄阵你到底知道多少,快点儿如实说出来,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命,不然,浮云枪可不饶你。”
破天眉头一皱道:“冰魄阵?上古四大法阵之一的冰魄阵?我一无所知,你叫我说什么,我虽修行数万年,可修为至今不能更上一层,不过是个散仙罢了,怎么能开启得了冰魄阵呢。”
“我当然知道你开启不了,可是你肯定知道是谁动的手,”夜云重厉声道,“你的玉牌就落在了漓落,你不要想否认,说你全然不知。”
“我本就不知,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呀。”
“你还狡辩,”鹿爻拿出他的碧海剑指向破天道,“整个漓落全遭了你的毒手,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装无辜。”
说完,鹿爻转向夜云重道:“夜云重,你千万别信他,蓬莱四仙一肚子坏水,可恶的很,今天绝不能轻易饶过他们。”
“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夜云重对着鹿爻温柔道,转脸去看破天他们时,眼神又冷到了冰点。
“原来大哥二哥这些日子是去漓落赶尽杀绝了,”白龙压低了声音对火凤道,“那大哥说找到了别的出路,是不是就跟这个有关啊。”
“别说话......”火凤低声喝道。
白龙忙捂住嘴,心虚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几人身上看来看去的。
“你说是不说,”夜云重听到了白龙他们的话,更确信破天和漓落的事脱不了干系了。
破天拿出自己重达千斤的画天戟,道:“要打就打,找什么借口,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来我们蓬莱找茬儿,以为我们蓬莱不靠东海就没人了是不是。”
夜云重微微眯着眼,又打量了破天一回。
鹿爻突然拿着碧海剑冲了出去,边冲还边喊道:“死鸭子嘴硬,你们刚才说的我们都听到了,漓落的事就是你们干的。”
破天一戟就把鹿爻击退了好远,幸亏有夜云重接住他,才不致摔倒。
“你老实在这儿待着,”夜云重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看向破天道:“你在找死。”
说着夜云重挥起浮云枪就朝三人冲了过去。
就如破天说的,虽然他修行万载,可论修为也不过是个上仙,还是个没品阶的散仙,所以三人加起来也不是夜云重的对手。
有雉虎从旁协助,也不过与夜云重战了数百回合,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了。
夜云重的浮云枪枪头泛着寒光,指向破天道:“你还不说吗?”
“你让我说什么,冰魄阵吗?”破天伤在夜云重的手下不算什么,不过他心里觉得被人冤枉了,憋屈的不行,“原来你们是抓不着真凶,所以把气全撒在我们兄弟身上了,还想给我们扣一顶莫须有的帽子,老子不受。”
夜云重没说话,只是定睛看着破天,想要在他的脸上穿个窟窿似的。
破天还有把硬骨头,可白龙就不一样了,捂着发疼的胸口,扬着哭腔道:“大哥,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了吧,我们何故要惹他呢。”
“赶紧闭上你那张臭嘴,”破天吼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再怎么问我我要说的也只有这个,我破天向来言出必行,不是我做的,我绝不认。”
“那我问你,你这些时候都去哪儿了,”夜云重问道。
破天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看了鹿爻一眼,却没有说话。
夜云重眉头一皱,破天的异状让他不明所以,难道破天的行踪和鹿爻有关?又或者是和长云有关?他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来。
就在夜云重分神的片刻,鹿爻从背后猛的推了他一把,浮云枪霎时穿透了破天的身体。
夜云重惊愕地回头看了看鹿爻一眼,恍惚间他看到了鹿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过也只是一瞬,继而鹿爻惊恐万分地瘫了下去。
夜云重忙抱住他,急切问道:“爻爻,你怎么了?”
“他,他,我杀人了,我又杀人了,”鹿爻指着破天,眼中滑下一滴泪道,“夜云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他说出实情,我没有想杀人,你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冷静一下,爻爻,”夜云重安抚道,“他是自作自受,死有馀辜,实在与人无尤,你别怕。”
鹿爻看着被浮云枪穿透身体的破天逐渐消散,惊恐万状的眼神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而这一幕被火凤看在了眼里,他瞬间从破天被杀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背后已然吓出了不少的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鹿爻这个一直跟在夜云重身边不怎么起眼的凡人,让他莫名恐惧,他忙抓着白龙,趁夜云重不注意立即遁走了。
鹿爻道:“夜云重,白龙和火凤逃走了,我们快追。”
夜云重看向火凤他们逃离的方向,冷然一笑道:“他们要是不逃,我们怎么放长线钓大鱼呢?”
“你是故意的?”鹿爻抹着眼泪道。
“他们都只是些小角色,就算都杀了,也没什么用,不如跟着他们,看看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夜云重眯着眼道,“我有种直觉,这件事和道一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漓落之事吗?”
“不尽然,漓落之事实在古怪,不像是道一下的手,”夜云重分析道,“虽然道一修为强盛,是上神之身,不过上次我与他交手,能感觉的到,那并非他全部的修为,否则,我身受重伤,如何是他的对手呢。”
“你是说他也受伤了?”鹿爻疑惑道。
“不知道,”夜云重摇摇头道,“万年前他如何从仙妖之战中保存了自身,我们无从知晓,或许他那时侥幸逃过了一劫,却也受了重伤,至今未愈,或许他被人下了恶诅,以致不能发挥全部实力,上次与他交手太过匆忙,所以我没能探清楚。”
鹿爻笑笑道:“你不必为此感到沮丧,凡事皆有天定,我们还是赶紧跟上白龙火凤,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夜云重点了点头,他收回斜插在地上的浮云枪,走了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