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找道一,大家都没什么好法子,因为他就像一股风,居无定所一般。
唯一的线索就是,道一一直都在夜云重他们周围,不管他们到哪儿,一定会听到或找到道一的一点儿踪迹。
可是他们不是空闲到有时间等着道一主动找上门来,他们还要回去陈塘关救哪咤,在这儿耽搁不得。
夜云重只得又把土地给召了出来,枯鲁镇上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没想到召了多次,土地也没有现身,无奈之下,夜云重只得又拿出他的浮云枪来。
浮云枪一出,那小老头自己就乖乖地出现了。
“不知殿下召小老儿何事,小老儿打了个盹儿,所以没有察觉,”土地鼻青脸肿地哭丧着脸道。
“我唤你出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废话的,”夜云重道,他看到土地脸上的伤,不禁乐了,“道一找上你了?”
土地嗫嚅着,吃痛的嘴里发出噝噝的声音。
“可不是我们卖了你,”柳济阳急忙道。
“小老儿知道,这是前日,那妖道来找莫欢,我就顺便听了一耳朵,没想到被他发现了,”土地可怜巴巴道,“亏着小老儿跑得快,不然焉有命在。”
“所以上次你们问我那妖道的事,我才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没的惹祸上身,小老儿我灵力低微,哪是他的对手哇......”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巴巴地看着夜云重,似乎在说“看见我现在这样,知道我不是小题大做了吧”。
夜云重哪里管他,当作没看到,眼睛只盯着鹿爻,含着一抹浅笑。
“土地,你说看到道一去寻阿欢,是不是他抓走了阿欢,”古玉心急如焚道。
土地原想推诿,可夜云重冰冷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
“确实,小老儿听那妖道的意思是,莫欢早就脱离了他的控制,而且已经有些日子不见她了,是他来此才寻到了莫欢的踪迹,”土地道。
“我想许是莫欢早就瞧出了道一是在利用她,所以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姚笙道。
“那她还算伶俐,不是傻乎乎地被人利用,真不知这伶俐的人,是怎么栽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夜云重说话的时候眼睛瞟向了古玉。
古玉正在着急莫欢的安全,所以对夜云重冷嘲热讽未置一词。
“要是他刚找到莫欢,想来应该还不知道孩子的事,不然不会只抓走莫欢,抓住孩子来要挟她,好像更方便一些,”夜云重分析道。
“这算是人以类聚嘛,”柳济阳瞥着夜云重道,“你竟能揣摩道一的心思,想出这个恶毒法子来。”
“‘人以类聚’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夜云重不屑道,“别管法子恶不恶毒,好用就成。”
土地见他们有闲聊斗嘴的趋势,就默默地想要溜掉,没想到被夜云重抓个正着。
“我想要知道的你还没告诉我,想跑去哪儿啊,”夜云重提着土地后颈的衣服道。
土地身高本就有限,被夜云重轻轻一提,脚都不着地了。
“殿下恕罪,是小老儿一时糊涂了,”土地忙求饶道。
“那你还不赶快说,”夜云重道,随手把他放了下来,“你可不要想着来试探我的耐心。”
土地理了理衣服,忙道:“小老儿不敢。”
“殿下是想问那妖道的来历和住处吧,”土地正色道,“非是小老儿推脱,是小老儿确实不知,不过那日我听到他和莫欢说话,说他在忘忧河畔等了她许久。”
“忘忧河畔?鬼族圣地?”夜云重皱眉道。
“殿下出生那会儿仙妖之战就已然平息,鬼族也跟着妖族被驱至恶灵渊,没想到殿下竟然知道,殿下果然神思敏捷,见识渊博,小老儿佩服......”
“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夜云重打断了土地见缝插针的奉承,“关于鬼族和忘忧河畔,你都知道些什么,速速说给我听。”
一边的柳济阳在姚笙的耳边轻声笑道:“难怪夜云重这么看不上土地老儿,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土地老儿是见着根绳子就想往上攀,样子实在滑稽。”
“这只是个人生存的手段,无可厚非,”姚笙道,“我们作为局外人莫要嚼舌头,生是非。”
柳济阳立马乖巧地不说话了。
“小老儿仙阶太低,所知实在有限,”土地眼軲辘一转道,“就算是当年的仙妖大战,小老儿也只是跟在后头摇旗呐喊而已,根本上不得前去,说来也是实在无人庇护,才不敢放手一搏啊。”
土地这话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夜云重怎会不知。
他看向土地的那双精明的眼睛眯了眯,然后道:“你且把你所知全部告知于我,我可许你一块令牌,届时你可以去漓落奔我龙宫,或躲道一,或投在我龙宫底下,有此令牌,皆随你意。”
“有殿下这话,小老儿可就安心了,”土地喜笑颜开道,也顾不得脸上的青紫牵扯的疼痛了,“关于鬼族小老儿确实知之甚少,只知那鬼族是依附于妖族存活于世,鬼王清明还拜了那妖王绝尘为义父,情义之深三界皆知,不过仙妖之战,两方争斗数千年,可谓是不分伯仲,那妖族突然兵败于仙族,有人就说是鬼族出卖了妖族,可这是无从考究的,殿下你想,如果鬼族真是叛出妖族,仙族又怎会连同他们一起驱至恶灵渊了呢,你说是不是?”
“那两族开战的起因,你可知道?”夜云重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也算得上是三界的一个悬案了,传闻说是因为绝尘痴恋天后凤汐,想要同天帝陛下抢女人......”土地的话戛然而止,他捂住嘴看看几人,好像自是犯了什么大忌讳一般,“事关天帝天后,小老儿不敢妄言。”
“你也说了这是传闻,既是传闻,无人传又如何成为传闻呢,你且说来,有事自然也是我来担着,你怕什么,”夜云重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
“是是是,”土地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既然有人愿意承担,那他乐得说个痛快。
“这是其中的一个说法,也有说是有人故意挑起双方争斗,好坐收渔利,可妖族被驱至恶灵渊后,也不见谁因此而得到好处啊,”土地紧锁着眉头,似是在思考,“还有一个说法,说是天帝因为天后在万妖谷与绝尘相伴千年,一直心存妒火,所以找了个借口,掀起了两方争斗。”
夜云重听完后,沈吟了一会儿。
“夜云重,这......”鹿爻急道,这第三种说法好像刚贴近事实。
夜云重忙用眼神止住鹿爻的话,随即他又看向土地,“此事和我们所查之事,并无直接关系,土地,我问你,被驱至恶灵渊,是否还能逃出来?”
“殿下说笑了,若能轻易逃脱,天帝又如何会把他们驱至恶灵渊呢,”土地咧嘴一笑,“那恶灵渊是恶灵所聚之地,万妖谷与之相比就是天差地别了,进入恶灵渊,三魂被索,七魄被夺,不死也是痴呆如傻,形如干尸,想要逃出来,是绝不可能的。”
“那既然如此,道一为何说在忘忧河畔等着莫欢?”
“难道鬼门被人打开了不成,可是不是鬼族血脉,是不能打开鬼门的,”土地思忖道。
“鬼族之人皆可打开鬼门吗?”夜云重问道。
“只有鬼王清明和他座下的幽冥使才可以,这是妖王给他们定下的规矩,是怕鬼族之人到人界生乱,”土地道。
“鬼王和幽冥使都被驱至恶灵渊了?有没有可能他们其中之一当年逃过了一劫,”夜云重道,“如此才说得通。”
“按理来说,像这样有身份地位的应当不会成为漏网之鱼才对啊,”土地一边观察着夜云重的脸色,一边道,“不过殿下说的也对,要不是他们其中之一,是不能随意打开鬼门进入忘忧河畔的。”
“你无需一直看我的脸色,”夜云重道,“所以如果我们想要找到道一就得打开鬼门,去到忘忧河畔,是吗?”
“殿下说笑了,不是他们俩,谁能打开鬼门,”土地道。
事情了解到这种程度,接下来就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意义。
“你去吧,”夜云重摆摆手道。
“殿下,令牌,”土地笑着道。
“我既允你,自不会反悔,”夜云重在手上化出他的青龙令牌,递给土地,“你去漓落可找珊瑚,她知道该如何安顿你。”
“谢殿下,”土地忙接过令牌,笑嘻嘻道。
看着土地化作一股青烟退下去了,夜云重才紧锁眉头开始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地在脑子里捋一遍。
柳济阳看木咤在一旁干着急,就想开口帮他问问,可是看见姚笙冲他摇头,他只得按耐住性子,等夜云重自己开口。
良久之后,夜云重才从自己的头脑风暴里抽出身来。
见几人都在等着他开口,他笑着道:“我知道你们想知道我的计划打算,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还牵涉到鬼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否则到时候就怕既救不了人,还把我们几个也搭进去,这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道一就是幽冥使?”柳济阳像刚解开噤声咒一样,长吁了一口气道。
“鬼王和幽冥使,两者必是其一,不过我同你的看法比较一致,”夜云重道,“鬼王这样的身份是多半不会出错的,或许是幽冥使当初趁乱寻得一线生机,也不无可能。”
“那我们现在的行动方向是......”木咤小心翼翼地问道。
众人都翘首以盼地看着夜云重。
“如果道一的老巢确在忘忧河畔,那我们就得想办法进去一趟才行,不然找不到莫欢,就没有凤尾琴,更不用提睡莲之藕了,”夜云重道,“顺藤摸瓜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土地刚才说,只有鬼王和幽冥使才能打开鬼门,我们要如何进去寻道一,救莫欢呢?”古玉忍不住道。
“我们是没法子,不过我想有一个人兴许知道办法,”夜云重看着鹿爻说道。
鹿爻看见夜云重的眼神,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他回应一般,对夜云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