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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未堪难觅清湘灵 无忧笑伴俏玲珑

在“仙临客栈”的后院里,远无垠和灵湘说笑,路天承天性不善言辞,极少插口。

远无垠却故意对灵湘说起他学武之事,逗得她去问路天承:“路大哥,你是哪个门派的?和我们‘点苍派’有没有交情?”

一听这话,路天承眉头又紧锁起来,并不答话。

远无垠颇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对灵湘笑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灵湘,你想听吗?”

“当然想听了。”灵湘颇感兴趣。

“天承是个孤儿,过去是个酒店的小二,常受人欺负。”远无垠讲述道,“他便想到了学武,就上了‘南岳衡山’,投在了‘衡山派’门下。”

“原来路大哥是‘衡山派’的。听三师兄说,‘衡山派’和我们‘点苍派’都是什么‘三大剑派’。”灵湘恍然,甜笑道,“这次大师兄当掌门,‘衡山派’也派了人来道贺,是叫……覃天什么的,还有一个什么天亮了。”

路天承点头道:“是四师兄和七师兄。”她说得如此含糊不清,他还是听出是这二人。

“灵湘,你别打岔。”远无垠笑道,“‘衡山派’在武林中一向以门规严格闻名,门下弟子少而精,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灵湘又忍不住插口道:“我们‘点苍派’就不是这样,只要你有心学武,就一定会收。”

“早知这样,天承当初就该投奔‘括苍山’了。”远无垠微微一笑。

路天承却恳然道:“‘点苍派’前辈善良侠义,让人钦佩。”

远无垠微笑道:“可‘衡山派’掌门铁铭川却是出了名的严厉。灵湘,你可知天承是怎样入派的吗?”

灵湘神情茫然,摇摇头。

远无垠神秘地一笑,才道:“他在‘衡山’下搭了一间茅屋,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一年。”

“一年?”灵湘一怔,笑道,“路大哥真有毅力。”

远无垠笑道:“这也不叫有毅力,是天承个性太倔了。不学到武功就不走,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来。”

灵湘侧头去看路天承,见他并无怒色,心中一宽,笑道:“远哥哥,这几个字,用在你身上还差不多。路大哥是正人君子,怎么会死皮赖脸呢?”

“那这么说来,我就不是正人君子了?”远无垠的语气似责怪,目光中却含笑意。

灵湘格格一笑,道:“我可没有这样说。远哥哥,你别生气。”

“你这话可说晚了,我已经生气了。”远无垠板下脸来,佯怒道,“不说了。”

“那我问路大哥。”灵湘也不以为意,笑问:“路大哥,后来呢?”

“后来……”路天承淡淡道,“我师父看我那样坚持,就破例收下了我,教我习武。”

灵湘追问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天承在名师的指导下,练剑非常刻苦,很快练成了‘衡山剑法’。”远无垠又接道。

灵湘忍不住笑道:“远哥哥,你不是气得不说了吗?怎么又讲下去了?”

远无垠笑道:“我堂堂正人君子,怎么会和你这小姑娘生气?”

灵湘扑哧一笑,又追问道:“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远无垠又颇有深意地瞧了路天承一眼,才道:“也就是三年后,天承被他师父逐出了师门。”

路天承脸色黯淡,眉头锁得更深。

灵湘也是一惊,急问:“为什么?路大哥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不是。”远无垠摇头道,“天承悟性太高,三年内已掌握了‘衡山派’所有剑法,铁铭川掌门已教不了他,只好把他荐到‘嵩山少林’。”

“‘少林’?”灵湘一惊。“难道要路大哥去作和尚?”

远无垠看看路天承,笑意满面。

路天承解释道:“‘少林寺’不只收和尚作徒弟。我是‘少林’门下一名俗家弟子。”

“原来是这样。”灵湘心中宽慰,又感不解。“可是就算这样,那位铁掌门也不需要把路大哥逐出师门啊!”

“你不知道。”远无垠解释道,“江湖规矩,徒弟欲另拜师,必须经过前面那位师父的同意才行。可是‘衡山派’门规太严,规定‘一入衡山,永归衡山’,不许弟子再去拜师。”

“这门规也太苛刻了吧!”灵湘颇具同情地看看路天承。想到当年自己的师祖云剑飞也是先拜童鹤仙为师,又得当时的“点苍”掌门石近轩的青眼,在征得童鹤仙同意之后拜入“点苍”门下。

远无垠续道:“天承又拜了当今武林最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晦悟大师为师,学习少林武功。灵湘,你猜猜,这次学了多久?”

“也只学了三年?”灵湘奇道。

“怎么会也是三年呢?”远无垠笑道,“‘少林’毕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你说是不是?”

灵湘点头道:“是!师父也这样说过。”

远无垠微微一笑,道:“天承学了一年。”

“一年?”灵湘睁大明眸,简直不敢相信,问道:“路大哥,这是真的吗?”

路天承摇头道:“无垠的话,不尽不实。‘少林’内功,博大精深,怎么会一年之内练就?”

“就是!”灵湘笑道,“远哥哥,你又在骗我。”

远无垠却笑道:“灵湘,天承谦虚,才这么说的。你怎么能够相信?刚才天承和我比剑,用‘易筋经’内功将我的剑震飞,你不是看见了吗?”

“是啊!”灵湘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得信了几分。

路天承解释道:“师父将‘易筋经’传给了我,在这一年里,我却只练到了三成功力。师父说,我年纪和武功修为不够,不必强求。”

“只练到了三成?”灵湘一惊,赞道,“路大哥的内功就这样深了,可见那个什么经经真厉害。”

“所以,天承四年习武,就已成为江湖上后辈晚生中的高手了。”远无垠笑道,“灵湘,你现在信了吧?”

灵湘甜甜一笑,道:“我相信了。路大哥,你真行!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路天承淡淡一笑,道:“过奖了。”

远无垠微笑道:“天承,我和灵湘打算在这客栈里住下,看来就叨扰了。”

“同是客居,何谈叨扰?”路天承淡然笑道,“你能住下来,我是求之不得。”

“怎么?又查到什么线索了?”远无垠仍是一脸笑意。

路天承点头道:“正是!”

灵湘睁着一对清眸,不解地看着两人,听得莫名其妙。

远无垠立即问道:“什么线索?”

路天承看看灵湘,见远无垠毫不回避,便道:“‘凌烟阁’!”

“好!我们这就去查!”远无垠说着就站起身来。

路天承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现在去查?”

远无垠笑道:“那‘凌烟阁’只有清晨和傍晚才做生意,你不会不知道吧?”

“没想到,你竟这么清楚。”路天承淡淡笑道。

灵湘跟着站起来,茫然问道:“远哥哥!你们要上哪儿去?”

“灵湘,我们有事要办。”远无垠微笑道,“你就留在这客栈里吧!”

“这怎么行?”灵湘一听就急了,拉住他衣袖。“你说过,要帮我找我三师兄和师姐的!”

远无垠轻扶她肩,笑道:“你乖乖的听话!等我回来,就陪你下棋!”

“是真的?”灵湘撅嘴道,“你可不要骗我!去了就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远无垠微微一笑。“天承,走吧!”

两人正欲离去,灵湘又叫了一声。“远哥哥!”

“怎么了?”远无垠回头看着她,目光含笑。

灵湘低下头,轻声道:“你要快点回来!”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远无垠一笑,便与路天承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客栈,并肩走在街上。

“无垠!”路天承满心狐疑,这时才问道:“这个‘点苍派’的小师妹,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远无垠笑问。

路天承也不理他故意多问,道:“她怎么会来到杭州?还和同门走散了?”

“难道你不知道?”远无垠笑着摇头。“明知故问。”

“知道什么?”路天承不解。

远无垠依然笑道:“你真的不知道?”

路天承沈吟一阵,道:“难道是北宫姑娘杀了‘点苍’掌门,他们是来报仇的?”

远无垠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

“那这事……”路天承沈吟道,“可难办了。我们应该尽力帮助北宫姑娘才是。”

“你放心!仙子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远无垠故意在话里兜了个圈子。

路天承有些尴尬,道:“北宫姑娘是我们的朋友,当然应该帮她。只是要化解这场恩怨,实在难办。”

远无垠一脸自信的笑,道:“我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带灵湘去见仙子。”

路天承若有所悟,道:“你是说,让灵湘与北宫姑娘接近,让她了解北宫姑娘的为人。”

远无垠点头道:“最好让她俩结为朋友,就算日后双方真起冲突,灵湘也好从中调解。”

“只怕她师兄师姐不会听她的。”路天承眉头不展。

“我们先替灵湘找到他师兄师姐,再与他们认识,看看他们为人到底如何。”远无垠侧头笑道,“对了!天承,你可知‘点苍派’的新掌门是谁?”

路天承沈吟道:“听说是原掌门双暮崖前辈的大弟子。”

“你可知他为人如何?”远无垠只是微笑。

路天承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接任掌门,我两位师父都派人去道贺,料想不差。你一向神通广大,不枉‘江湖百晓生’之名,想必一定知道。”

“你这可擡举我了。”远无垠笑道,“听说这个新掌门风义江,年纪尚轻,为人正直谦和,是个彬彬君子。而且……他是仙子的义兄!”

“有这等事?”路天承微微一惊。

“是仙子亲口承认的。”远无垠讲道,“他曾是仙子的父亲北宫光延的义子,后来‘点苍’掌门双暮崖错手杀了北宫光延,他就跟双暮崖上了‘括苍山’。”

路天承沈吟道:“既是这样,那他为何还派弟子来找北宫姑娘报仇?”

远无垠微笑答道:“仙子杀了他师父,料想他也是迫于无奈。”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不知不觉已来到“凌烟阁”前。

远无垠擡头一看,转头笑道:“我们只顾着说仙子了,却忘了正事。”

路天承淡然一笑。“进去吧!”

只见一身着华裙,窈窕多姿的美妇迎了上来,正是那姬妈妈。她笑道:“这位公子好眼生呀!第一次来吧?这位公子倒是来过,尊姓远,是吧?”

远无垠微微一笑:“姬妈妈真是好记性。这位是我朋友,姓路。”他对这老板娘也不提他们江湖上“路远二侠”之名。

“原来这位是路公子,失敬失敬!”她眼波在路天承脸上一转,又笑道:“两位公子真是好福气!今天我们‘凌烟阁’新来了一位婉青姑娘,生得极美,那一手琵琶,可是绝了!”

“噢?”远无垠微笑道,“果真是好福气。”

她嫣然笑道:“公子稍坐!我去招呼客人!”

远无垠微微一笑,道:“请便!”

待她扭着竹腰走开之后,两人在靠窗出一桌前坐下。

路天承问道:“你认得她?”

“怎么不认得?”远无垠笑道,“杭州第一大青楼‘软香楼’的鸨母,叫姬飘凤。那‘软香楼’我又不是没去过,早就见过这风韵犹存的老鸨了。她现在大概已有四十,还这么美,年轻时必定更是了得,而且为人精细,对人热情,倒有几分能耐。”

路天承点点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查,发现这‘凌烟阁’有很多疑点。”

远无垠笑道:“是不是你那‘花心和尚’大师兄来过?”

“不错,无戒大师兄的确来过。”路天承点头道,“而且,‘衡山派’的三师兄也来过,都是三个月后去世的。”

远无垠不动声色,提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缓缓道:“这么说来,这毒药药性很慢。”

这话如外人听来,似莫名其妙,可对于两人而言,却是心照不宣。路天承端起酒杯,仔细嗅嗅,才道:“似乎并没有毒。”

远无垠笑道:“这可奇了。”

“天下毒药,何止千种。”路天承沈吟道,“也许这种毒我们看不出来。”

远无垠笑道:“这话说得极是。像那个已经在江湖上除名的四川‘唐门’,这种毒也许就很多。”

“还有一种可能。”路天承沈吟一阵。“也许他们并不是每时都下毒,只是隔上一段时日才下一次毒。”

“这也有可能。”远无垠望着不远处忙着招呼客人的姬飘凤,道,“不知这姬妈妈和武林人士有什么仇,非要把江湖搅得人心惶惶。”

“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一定是这里下了毒。”路天承郑重地道,“无垠,我们可不能妄下结论,冤枉了好人。”

远无垠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有什么打紧。”原来,他俩所谈的,正是那晚风义江与燕皓南说的杭州时常有武林人士中毒一事。路天承来到杭州也是奉师命来查清此事。

只听姬飘凤大声道:“各位公子大爷,多谢大家赏光‘凌烟阁’,今天特地新请来了一位姑娘弹曲,以助酒兴。”

说着,掀起了门帘,只见一名女子怀抱琵琶,盈盈出场,微微擡眸,轻声道:“婉青献丑,还请指教。”声音轻柔,甚是动人。

只见她头簪玉钗,珠坠点点,一身翠微色浅绿如玉的芙蓉湘裙,衬着雪白晶莹的肌肤,显出三分清秀,三分柔弱。一对明眸,盈盈如秋水,闪闪似寒星。脸色微显苍白,少了几丝血色,神情却含凄楚,果真是清丽无比,尤胜芝兰,纤纤弱质,楚楚动人,秀如神蕙披霜,柔若湘竹凝露。她这楚楚之致,像极了五十年前的杭州“醉梦楼”一度出现的绝世美人丝竹姑娘。

下面立刻一阵惊嘘。“真美!”“美极了!”“简直是沈雁落鱼!”“错了,是落雁沈鱼!”

远无垠听在耳里,只微微一笑。

姬飘凤嫣笑道:“这位婉青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至于相貌,各位已经见过了,当然自有评论。不过,婉青生性高洁,向来有‘出水芙蓉’之称。”

“‘出水芙蓉’!好!”“人如其名!”下面又开始打哄。

而婉青却低垂眼帘,置若罔闻。

“什么‘出水芙蓉’?还不是这个姬妈妈给起的!”远无垠嘀咕了一声,见路天承正望着婉青,便笑问道:“天承,你觉得这位婉青姑娘长得怎样?”

“的确很美。”路天承本极少注意女子容貌,不过婉青确实极是柔美出众,他也只得如实道。

“美是很美。”远无垠微微一笑。“不过,比起仙子的绝世之姿,只怕也不足为奇了。你说呢?”

想到北宫玉冰的惊世容颜,路天承也不禁点头道:“不错。”

姬飘凤笑道:“婉青,为各位公子弹奏一曲吧!”

婉青低低地应了一声,深深一福,轻声道:“各位公子,婉青献丑了。”说完,便盈盈落座,竖抱琵琶,轻拨丝弦,乐音清澈,犹似珠落玉盘,又如落花飘零随水长流,清风轻抚柳叶。

众酒客都很是陶醉,一面喝酒品茶,一面欣赏,不过仍夹着一声不和谐的起哄吆喝声。

路远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均道:没想到这位婉青姑娘不但生得极美,琵琶竟弹得如此之妙。

忽然,楼外传来一声低低的箫声,声音极低又轻,但明澈无比,动人心弦,另有一番震人销魂之处。

他俩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都已明白:是她来了。

姬飘凤神色也微微一凛。

只听箫声渐起,柔和婉转,似百灵黄莺之声;而婉青的琵琶声,又如子规啼血。两种乐音,一唱一和:一个拨人心弦,让人心动,一个凄清怜楚,让人心痛;一个轻和动听之中,含着深寒的冷意,一个凄婉迷人之中,似述无尽的衷肠。两种乐声相互融合,缠绵相交,和谐旖旎,似带有无尽的魅力,摄人心魄,尤胜仙乐。

整个“凌烟阁”的客人都早已陶醉其中,有的闭眼细听,有的摇头晃脑。刚才那几个打哄的,此时早已瞪圆了眼睛,张开了嘴,再也合不拢了。

乐音渐歇,馀音萦绕,韵味无穷,众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姬飘凤心中一凛,朗声问道:“阁下可是‘玉箫仙子’?”

“‘玉箫仙子’?!”“是‘玉箫仙子’?!我的娘呀!”下面客人又惊又喜,乱作一团,比起刚才婉青出场的惊嘘,更胜了几筹。

这时,只听一个平和又微含冷意的女音:“正是。我来,是想告诉大家。这位婉青姑娘是我的朋友,在此献曲。请诸位对她以礼相待。”

大家吃了一惊,全都喜形于色,连声答应。“是!”“请‘玉箫仙子’放心!”“‘玉箫仙子’!我们遵命!”

这些人纷纷起身,奔至靠街的一面,四处张望,期望能有幸得见这传言中惊为天人的“玉箫仙子”。

远无垠暗自好笑,心道:这群笨蛋!仙子故意从那边放音,现身又怎会在那边?微微转头。果然,窗外,一袭熟悉的翠玉身影一掠而过。

他回过头,见路天承也望见了窗外。两人颇有深意地对视一眼。

“凌烟阁”附近。

只见两个身影正缓缓走过,一个高大粗犷,一个俊秀文弱,原来是“衡山派”的覃天掠和向天明。他俩自“括苍山”道贺后,便奉师命来到了杭州。覃天掠神色淡然,隐隐含有愠怒之色。向天明始终缓他半步,并不和他并肩而行。

向天明脸有忧色,道:“四师兄,杭州这么大,我们怎样才找得到路师弟呀?”

“我们……”突然,覃天掠停住了,呆呆望着前方。只见半空中,一袭如玉身影飞快地掠过。但他目光敏锐,已看清是个年轻女子,手持一管洞箫。

“四师兄!”向天明见他突然之间呆若木鸡,忙叫道,“四师兄!你怎么了?”

“哦……”覃天掠回过神来,匆匆道:“你回客栈等我!”立即施展轻身功夫,直追了去。

她身轻如飞燕,看来轻功很是了得。尽管覃天掠脚不沾尘,身形如飞,还是不能追上。

很快,他随着她飞出了城,到了北郊。覃天掠提气直追,大声喊道:“‘玉箫仙子!’请留步!”

前面这一女子,正是北宫玉冰。她根本不理会他,继续飞身前行。

覃天掠深吸一口气,追近几步,又喊:“在下‘南岳衡山’覃天掠,有事相询!”

北宫玉冰心中一动:“衡山派”?是天承的师兄弟?便飘然落地,身法轻盈无比,柔发轻拂,裙角微飘,果然如凌波仙子一般。

覃天掠也落在地上,一眼望去,顿觉天地之间已无他物。只见她的背影离自己三丈之远,可玉坠闪动,云鬓似雾,身影婀娜,已是风华绝代,美不可言。他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拱手道:“‘玉箫仙子’的轻功名不虚传!”

北宫玉冰静静地伫立在前面,对他的话丝毫不予理会。

覃天掠又抱拳道:“牵碍仙子,情不得已,还望见谅!”

北宫玉冰依然背对着他,道:“阁下所为何事,请讲。”声音清冷,不露丝毫喜怒之情,听上去却动人心魂。

听到她的声音,覃天掠身子一颤,定神道:“敢问‘玉箫仙子’,路天承路师弟……是否是仙子的朋友?”

北宫玉冰仍不转身,只淡淡道:“不错。”

“‘玉箫仙子’可知路师弟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就在杭州?”覃天掠只感到心在怦怦乱跳。

“你是他什么人?”北宫玉冰这才轻轻转身,面对着他。

覃天掠浑身一震,只感到一阵眩晕。只见她手持玉箫,面蒙一方青纱,看不见容貌。可仅是那一双眼眸,就足见其美,是那般清澈,又湛出点点冷光,亮若晨星,又寒似冰雪,隐隐流露出一种高洁的傲气,让他不敢正视,却又摄人魂魄,让他又极想去看,比起她六师姐冷玉音那对已是十分美丽的眸子,更胜出了许多。这一睹之下,他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已不知所处,早已忘了说话。

北宫玉冰那双明眸已微显怒气,闪出点点寒光。

覃天掠这才大震,醒转过来,抱拳道:“在下是他的第四师兄,奉家师之命,找寻路师弟下落,有事相告于他。”

北宫玉冰冷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问道:“有何凭证?”

覃天掠解下佩剑,道:“这是在下的剑。”说着就抛了过去。他知道北宫玉冰在江湖上美名甚响,武功绝不可小觑,这一抛,暗中使上了“衡山”独门心法内功,一来可一探她的武功,二来也不致在她面前堕了自己和“衡山派”的名声。

北宫玉冰只伸手一抄,就接住了剑,拔开一看,只见剑面靠柄处果然刻有“衡山派覃天掠”几字。她伸手轻轻一抛,那剑又自然落回覃天掠手中,也无需他伸手去接。覃天掠不由暗暗心惊:我已经使出了八成内力,她居然这轻描淡写就接住了。“玉箫仙子”……果然非同凡人。又一拱手,道:“还望仙子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北宫玉冰见他确是“衡山派”弟子,虽痴于自己美貌,但自行走江湖这一年来,早已见惯不怪,再加上他行为彬彬有礼,便答道:“不错。他如今的确在杭州。”

覃天掠见她终肯回答自己,喜不自胜,躬身道:“多谢‘玉箫仙子’。”

北宫玉冰转过身,便欲离去。

覃天掠心中一慌,全然没想到她答完便走,忙叫道:“仙子留步!”

北宫玉冰停步,稍稍回头。

覃天掠压住心中慌乱,道:“在下来到杭州,久闻‘玉箫仙子’容貌绝美,有如天仙下凡。路师弟能与仙子结为朋友,真是前世之福,而在下……在下却不敢高攀。”

北宫玉冰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箫仙子’能与在下谈了这么久的话,在下已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覃天掠一顿,极力定神,道:“‘玉箫仙子’能否除下面纱,让在下一睹玉容。”说完这话,只觉心在怦怦乱跳,口舌干燥。

北宫玉冰转身面对他,清冷的眸子湛出孤傲之气,淡淡道:“还请见谅。我向来不以容貌示人。”

覃天掠心中一急,忍不住上前一步。“‘玉箫仙子’……”

北宫玉冰身子轻飘,已经凌空飞起,幽然远去。

覃天掠呆呆地望着她清冷袅娜的身影,不由心神俱醉。

路远二人走出了“凌烟阁”。路天承淡淡道:“无垠,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查。”

远无垠微笑道:“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路天承摇头道,“灵湘还在客栈等你,你回去陪她吧。”

远无垠微微一笑。“那好!不过你可别一去不回了!”

“我知道。”路天承也淡淡一笑。

“仙临客栈”。灵湘一人在客栈的后院练剑。只见她浅红衫子随剑光晃动,剑法轻灵,又十分美妙。身姿剑势也飘逸动人,似在舞剑。与其说是舞剑,不如说成剑舞。

“好!”远无垠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微笑。

灵湘心中一喜,急忙收剑,迎了上去,甜笑道:“远哥哥,你回来了!路大哥呢?”

“我请他去打听你师兄师姐的下落去了。”远无垠笑道,“你知道吗?他神通广大,也许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真的?”灵湘喜形于色。

“当然。”远无垠微笑道,“我们就在这儿静候佳音吧。”

“嗯!”灵湘点点头,拉住他衣袖,甜笑道:“远哥哥!你和路大哥出去办什么事呀?”

远无垠微微一笑,道:“我们去酒楼喝酒,还见着了一个美人。”

灵湘一怔。“美人?”

“是啊!”远无垠笑道,“她长得很美,沈雁落鱼,羞月闭花!”

灵湘格格一笑:“是沈鱼落雁,闭月羞花!”

远无垠一挥手,笑道:“差不多!总之她很美!”

灵湘撇嘴道:“你们这么急着出去,就是为了看美人呀!”

“是呀!”远无垠摸摸她的头,故意岔开话题,笑道:“灵湘,你练剑可真刻苦,这点时间也不闲着。”

“哼!你还说呢!”灵湘小嘴一撇,嗔怪道,“你们两个出去办什么事,看什么美人,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没人陪我,我只好舞剑玩了。”

远无垠笑道:“你舞的是什么剑法?这般好看。”

灵湘灿然笑道:“我是‘点苍派’的,当然使的‘点苍剑法’了。”

“‘点苍剑法’,我是见过的。”远无垠微笑道,“听说,你们‘点苍剑法’有两招绝招,‘行云流水’丶‘流星追月’,精妙得很啦!”

“远哥哥,你真行!什么都知道!”灵湘得意地一笑。“不过,大师兄说,我们‘点苍派’最精妙的,不是这两招,而是‘点苍双剑’。”

“就是你刚才舞的剑法?”远无垠含笑看着她。

“是啊!”灵湘点头道,“不过大师兄说,‘点苍双剑’直到现在还没有在江湖上使过。”

远无垠微微一笑:“难怪我也不知道。灵湘,你可知道这‘点苍双剑’的来历?”

“当然知道了。”灵湘粲然一笑。“‘点苍双剑’,是脱胎于‘凝霜剑法’的剑招。‘凝霜剑法’,你听过吗?”

远无垠笑道:“五十年前,有一位紫虚道长,创出了这套剑法,传给了他的徒弟‘临亲王’和‘常宁公主’。(详见第一部《剑寒凝霜》)”

“是啊!‘临亲王’也是我师祖的师兄。‘凝霜剑法’很好看,威力也不小。”灵湘一说起“点苍双剑”,便侃侃而谈。“后来,我师祖和太师娘以它为根基创了这套‘点苍双剑’,又赋予了它很大的潜力,只要一旦发挥了出来,就威力无穷。”

“灵湘,没想到你平日什么都不懂,竟对这‘点苍双剑’了如指掌。”远无垠笑道,“那你一定练过了?”

“当然了。”灵湘点头道,“只是‘点苍双剑’不能一个人练的。”

“那是自然了。”远无垠笑道,“不然怎么叫‘双剑’?”

灵湘撅嘴道:“哎呀!我下山这几天,一直都没练‘点苍双剑’。刚才舞了几招,都觉得不顺手……要是他在就好了!”

远无垠含笑问道:“谁呀?”

“我二师哥呀!”灵湘想起展奂,不由忆起以前的日子。“我们从小一起练‘点苍双剑’,到现在,也该有十年了!”

远无垠点点头,笑道:“你那个二师兄为人怎么样呀?”

“那还用说!”灵湘摸着身前的辫坠,想起展奂平日待自己的好处,面露幸福甜笑。“虽然他的武功没有大师兄和三师兄好,但是他可疼我了。我要做什么,他就会想办法帮我做到。我不高兴,他就哄我开心。我使小性,发起脾气来,他也舍不得骂我的。”

远无垠“嗯”了一声,心中隐隐感到几分不舒坦,淡淡一笑。“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了。”

“那当然!”灵湘粲然笑道,“他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他好了。而且,我们已经……”

“已经怎样?”远无垠的微笑越来越勉强。

灵湘脸颊上泛起淡淡红晕,垂下眼帘,低声道:“没什么。”

远无垠淡然笑道:“怎么,对你远哥哥有什么不好说的?”

灵湘的脸更红了,更是羞涩地低下头,神情忸怩可爱。“我不说。”

远无垠淡淡一笑,兴趣索然。“不说就算了。”

“远哥哥!”灵湘拉住他衣袖,撒娇道,“你说过要陪我下棋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远无垠微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那你就陪我去下棋!”灵湘兴奋地拉他走进房间。

远无垠微微一怔,不忍扫了她的兴致,便随她进屋。

灵湘摆出棋盘,笑道:“远哥哥!你说,是你赢还是我赢?”

远无垠笑道:“还没有下,怎么知道?”

“你可以猜呀!”灵湘大而清纯的眸子放出光彩。

“当然是我赢了!”远无垠微微一笑。“你知道吗?十年前,我就胜过骊山仙姥。二十年前,我就赢过棋圣刘仲甫。”

“你尽爱吹牛!”灵湘乐得格格直笑。“二十年前,你才不过一两岁,怎么会下棋?还赢过那个什么刘粽子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远无垠笑道,“我在娘肚子里就会下棋了。”

“吹牛!”灵湘格格一笑,道:“远哥哥,我们来打个赌好吗?”

“好啊!我最喜欢赌了!”远无垠笑道,“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带我去‘凌烟阁’去看那个美人。”灵湘一双清眸致趣盎然地笑看他。

“这可不行!”远无垠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凌烟阁’现在已经关门了!”

灵湘却一脸甜笑,道:“你不是说傍晚也会开吗?昨天傍晚时候,我不也去过吗?”

“噢!我差点忘了!”远无垠笑道,“那好!不过,我赢了你,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

“好!就这么办!”灵湘冲他甜甜一笑。“我先下!”

“好啊!”远无垠微微一笑。

于是,灵湘执白,远无垠执黑。两人在棋盘上开了战。一局下来,两人一算,居然是远无垠输了一子半。

远无垠心道:我料定这小丫头定下不过我才答应她的,没想到她棋艺居然这么精湛,看来我这次真是托大了。

灵湘得意洋洋,笑道:“远哥哥,怎么样?”

远无垠微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棋艺果然高明。”

灵湘颇为得意,笑道:“那当然了!”

“是谁教你的?”远无垠笑问道。

“三师兄啊!”灵湘极为崇拜燕皓南,赞道,“他下得可好了,每次都赢我七八子!”

远无垠咋舌道:“厉害!”

灵湘灿然一笑,道:“远哥哥!你答应了我的,要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个美人!”

“我知道。”远无垠点头笑道。

“仙临客栈”的门口,出现了一名白衫男子,俊逸平和,正是燕皓南。

他走到柜台前,问道:“老掌柜!请问你们店里是否住进一个穿浅红衫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灵湘虽快满十八岁,可从未涉世,自幼在师父兄姐的呵护疼爱下长大,心无半点城府,的确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

“小姑娘?”老掌柜胡须花白,已届古稀之年。他侧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客官,没有啊!”

燕皓南双眉微锁,又道:“有劳掌柜,能否借名册一阅?”

老掌柜为人倒热情,递了过去。“客官请过目。”

“多谢!”燕皓南接了过去,仔细翻阅,只见上面赫然写有路天承丶远无垠,心中微微一凛,却没见到灵湘的名字。

他忧色渐浓,递还名册,道:“多谢!打扰了,告辞!”

“客官慢走!”老掌柜话音未落,他已踏出了门,向西拐走了。本来他已找对了地方,就这样阴错阳差,错过了。否则,以他为人之细致谨慎,要在杭州城内找个人,怎会仍不知下落。

老掌柜摇头叹气:“这位公子丢了妹子,真是着急。看来这些有武功的人,都难得清净。”

小二凑了过来,道:“掌柜!他说的那小姑娘,该不会是路大侠的那个朋友灵湘姑娘吧?”

“怎么会呢?远少侠不是说过,灵湘姑娘十八岁了吗?”老掌柜摇头道,“再说了,路大侠的朋友,名册上不是有吗?”

“可是,只有远少侠的名字,可没有灵湘姑娘呀!”小二指着名册道。

老掌柜一脸狐疑,半晌才道:“不会这么巧吧?”

傍晚,晚霞绚烂漫天。远无垠果然守信,将灵湘带进了“凌烟阁”,两人在靠窗一桌前坐下。

远无垠笑道:“灵湘,还记不记得,昨天,你被那花沈春骗到这儿来,也是坐的这个位置?”

灵湘甜甜一笑,道:“那是我还小,不懂事,才上了他的当。”

“嗬!一天之内就长大了?”远无垠笑道。

“哼!远哥哥你笑话我!”灵湘小嘴一撅,撒娇道。

“哎!灵湘,有件事我可得和你说清楚!”远无垠笑意忽敛,一本正经地道。

见他难得如此严肃,灵湘不由一怔。“什么事?”

“这家‘凌烟阁’和旁边不远那家‘软香楼’,是同一个人开的。”远无垠正色道,“你可以让我带你来‘凌烟阁’,可千万别去‘软香楼’。”

“‘软香楼’?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去?”灵湘睁大了清澈的双眸,甚是不解。

见她如此迷惘,远无垠不禁微微一笑。“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心道:这个,你不知道最好。

这时,门帘掀开,婉青怀抱琵琶走了出来,步姿轻轻,气韵盈盈,果有楚楚之致。

灵湘久久地凝望着她,赞道:“这位,就是你说的美人,婉青姐姐吗?”

“是呀!”远无垠笑道。

“真的好美!”灵湘大发赞叹。“以前,我觉得我师姐就是最美的了。没想到,这位婉青姐姐比我师姐还要美!”

“你师姐?”远无垠问道:“就是双前辈的女儿?‘点苍双璧’的另一位?”

“是呀!”灵湘点头道。

这时,婉青已盈盈落座,轻拨琵琶,乐音清亮,声声如丝如雨,却略带凄美,让人心碎。

灵湘听得几乎忘情,不由道:“婉青姐姐的琵琶声中,好像有很多心事。唉……要是三师兄在这儿,一定会听出来的!”

远无垠微微一笑,心道:你三师兄当真如此厉害,又会下棋又懂音律,还是名门高弟,武艺也了得?

灵湘一面欣赏婉青的清丽,一面倾听清澈的乐音,很是陶醉。

远无垠微笑道:“灵湘,你们‘点苍派’的新掌门,是你大师兄风义江吧?”

“是呀!”灵湘粲然一笑,道:“远哥哥,你真行!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了!我是‘江湖百晓生’呀!”远无垠笑道,“你大师兄的武功在你们‘点苍派’中,一定是最好的了?”

灵湘点头道:“论剑法,要算三师兄了!不过,大师兄的内力很深,三师兄怎么也打不过他!”

“这可奇了!”远无垠笑道,“同门学艺,内功怎么可能相差这么多?”

“远哥哥,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还是什么‘江湖百晓生’呢!”灵湘灿然一笑。“大师兄十五岁时才上‘括苍山’。以前他都是跟着北宫光延前辈学武。他的内功,是北宫前辈传给他的。”

远无垠微微一笑,心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笑道:“这可更奇了!他十五岁才上山,而你从小就生活在‘括苍山’上,怎么他成了大师兄,你倒成了小师妹?”

灵湘不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远无垠笑道:“你们‘点苍派’不按入门先后排序吗?”

“不是啊!”灵湘奇道,“在大师兄上山之后,师父才按年纪大小给我们排了顺序。”

“这倒是了!”远无垠微笑道,“我就是在想,按老规矩,你大师兄就该变成小师弟了!”

“小师弟?”灵湘想起那个威严老成的风义江入门最晚,的确应该是小师弟,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

“仙临客栈”。路天承从厢房里出来,到了门口的柜台前,道:“老掌柜,可曾看见无垠和灵湘?”

“他们刚才出去了。”老掌柜答道。

路天承显然一怔,问道:“您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老掌柜笑道:“老朽不敢过问。”

路天承沈吟一阵,道:“借笔墨一用。”

老掌柜取出笔砚和纸张。“路大侠请用!”

路天承提起笔,蘸墨写下几个字,道:“劳烦老掌柜,等无垠回来,将这个交给他。”

“路大侠不用这么客气!老朽一家受您大恩,这点小事老朽一定做到!请路大侠放心。”老掌柜神色十分恭敬。

“那只是举手之劳,老掌柜不必耿耿于怀。”路天承抱拳道:“告辞!”

待远无垠和灵湘从“凌烟阁”回来时,已是皓月当空了。只见信笺上写着“苏州有异”四个字,字体苍劲雄健,却不张狂,正是路天承的笔迹。远无垠微微一笑,已明白了信中含义。

灵湘凑了过来,不解地问道:“远哥哥!这‘苏州有异’是什么意思?”

第四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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