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
阿羯渊微微皱了眉，淡色的唇中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他将那几根碍眼的白发掩去，替胥尧将繁琐的步摇和金簪除了。
可哪怕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胥尧还是从浅眠中醒来。
浓黑的睫羽翻动着，不一会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我以前怎的不知你还有这癖好？”胥尧打趣道，人还懒懒地倚在阿羯渊的身上，发丝轻飘飘地垂在阿羯渊的锁骨处。
阿羯渊的脸皮又红了起来，他仔仔细细地瞧着胥尧，末了伸手拂去了胥尧身上的几颗尘埃，他的尧尧自然是要一尘不染丶干干净净。
只有他才能染指。
“是困了吗？”阿羯渊的话语在胥尧的耳边回响，“我下次……”
话未说完，胥尧便擡手用唇封缄了阿羯渊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和你没有多大关系，是我自己的缘故。”
“抱我去睡一会吧。”
说着胥尧便向阿羯渊张开了双臂，他的眼眸漆黑，点点星子跃入他的眼中。
阿羯渊捞起胥尧，身体僵硬地像一块木头。
胥尧倒在床上，手指穿过阿羯渊的发丝，“你这样，以后等我们成亲了该如何？”
很快，阿羯渊的耳垂便隐隐地泛起红，和他那红玛瑙的耳坠几乎有的一比。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带着眼下的肌肤都变得格外地害臊。
“睡在这儿吧，小筝鸢。”
胥尧真得是有些困乏了，他拉过阿羯渊，柔软的黑发撞入他的怀中。
阿羯渊很少听胥尧这么叫他，他呆楞住了，直到被胥尧搂入了怀中，才呆呆地擡起眼。
借着点点的月光仔细地描摹着胥尧的脸。
好像是又瘦了些。
胥厉是怎么养的，阿羯渊皱起眉头。
“怎么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要开心啊，筝鸢。”胥尧缓缓睁开眼，替阿羯渊抹平了眉间的那点愁绪，“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还天天皱着眉头，我会担心的。”
阿羯渊抓住胥尧的手，磕磕绊绊地道：“怎丶怎么会不在，要在一起丶一辈子。”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
蛊虫入了心肺，他还能撑多久胥尧自己也不知道，容易给的药虽然能换他的性命，但也不过就一时而已。
他现在已经丧失了味觉。
再然后呢……会是哪里，他还能看见他的小筝鸢吗？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胥尧伸手，将头埋在阿羯渊的颈窝里，两人的头发互相交缠在一块，好似是结了发。
“睡吧，我在。”
“嗯。”胥尧绵绵软软地应了一声，而后便当真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等胥尧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而身边的人也已经消失了。
但是一侧的温度尚且还未完全褪去。
昨夜，他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啊。
胥尧摇了摇，下意识地唤春桃给自己来梳洗，过后才觉得自己好像急性又出了问题。
他摇了摇头，却是等到了该是胥厉下朝的时候才出了门。
红门外，远远便瞧见了宋怀玉。
宋怀玉似乎也瞧见了他。
双眸相对之时，宋怀玉却是避了眼神。
他旁边的人，胥尧听着旁的人好像叫他，白桀？
和宋怀玉冷淡的性子相反，白桀承了大漠人的热情，在宋怀玉身边的时候之看见了他说，却甚少见宋怀玉回应。
胥尧别过眼，迈着步子穿过了深深的宫墙。
等了一会，胥尧才别扭地进了久违了寝殿。
杨柳风拂过，暖洋洋地。
胥厉给胥尧倒了一杯茶，像是江南特有的味道。
只是胥尧如今也尝不出来了。
“你今日来找我，倒不像是叙旧来着。”
“三哥，我们之间，旧事要是算起来的话，那就太没有盼头了。”
胥厉沈着眼，而后才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反倒是有些生分了。”
本就不熟。
胥尧在心底驳了回去。
“听闻，我那日的提议，西周那处已经答应了。”
胥厉倒也不吃惊，胥瑶瑶的心思总是能超出他的想象，“是。”
“他们打算派谁去攻打三水？”
“猜猜？”胥厉明明是在问的，可却笃定了胥瑶瑶能够知道。
西周王共有五个孩子，除却阿羯渊外，只有二皇子阿敕勒还算得上是能武，其馀几个皇子要不是酒囊饭袋，要不就是醉卧美人塌的种子。
能去的人，只有五皇子阿羯渊。
“三哥说笑了，若是猜中了，瑶瑶该如何？”
“不如何。”
胥尧脸上的笑像是被压住了似的。
过后他才微微摇了摇头，“这就是三哥的不对了，就算养只鸟，要他叫也得讨点彩头才是。”
“你是鸟吗？”胥厉毒蛇功底不减当年。
“西周重用五皇子，想必这次也应是派他前去。”
“担心了？”
“担心什么？”
“好歹是你未来的夫婿，若是死了……”
胥尧猛地擡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直直地瞧着胥厉。
盯得胥厉直发毛。
“算你猜对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胥尧勾起笑：“为了防止我那夫婿早死，早早守了寡，尧尧想和一道和他去三水城。”
胥厉刚喝下去的茶水被呛在了着了朱砂的奏折上，刚好是宋怀玉劝说胥厉慎重考虑胥瑶瑶婚事那本。
当真不巧。
隔壁那本更完更这本。（毕业前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