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一盏盏河灯顺水而下，微微灯火让这条宽阔的运河恍若天边银河。比银河更加壮丽的是这无边的江山美景丶是这安宁的太平盛世。
胥尧将两盏河灯放入河中，目送着它流向未知之处。
阿羯渊蹲下身，浓灰色的瞳眸凝视着胥尧的侧脸，对于阿羯渊而言，胥尧犹如一瞬的花火，倘若此时不抓住，那这一生恐就是无缘了。
他缓缓握住胥尧的手，问，“你写了什么？”
胥尧的手指冰凉，还带着四月份夜晚运河水的温度，他回眸看向阿羯渊，浅色的唇瓣弯起，“不是说，不管我许什么愿望的嘛？这河灯，也不过是一个寄托而已，还当真了不成。”胥尧笑笑，伸手将阿羯渊头顶上的碎叶拈去，“但你要是想知道的话...”
胥尧并没有说完，他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落了一片阴影，“等明年这时候，我便告诉你。”
阿羯渊注视着胥尧的眼睛，“好。”
“走吧。”胥尧挽起阿羯渊的手。
“去哪？”阿羯渊跟着胥尧起身。
“带你走一遍我走过的路。”胥尧回头逆着光看向阿羯渊，“你不想吗？”
阿羯渊快步走上，他当然想，那是他未曾接触过的胥尧的过往。
满街的人流之中，汇入了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形影不离，而后，慢慢的隐匿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元宵’灯会后，白桀传来快报，说是不日就可回到都城了。
宋怀玉惴惴的心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突然就丢回了那颗心应该在的原位，事到如今，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有些平静了。
从一开始的辗转难眠，到后来的懊悔自责...到如今的毫无波澜。宋怀玉仿佛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轮回。
他和白桀...有什么好说的呢。
等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呢？
宋怀玉轻轻喟叹了一声，道不同罢了。
“宋大人，怎么如此愁眉苦脸？”宋大人下了朝，便迎头撞上了一同下朝的邱素山，邱素山为大理寺卿，胥厉上位后，并未动大理寺的职员，而邱素山一直以来都是中立的态度，很少与朝廷官员有私底下的往来。
宋怀玉有些惊讶，他并未想到邱素山会主动搭理他。
他听闻，邱素山甚至有些讨厌他。
“宋大人,是觉得我这个老匹夫的关心多馀了吗？”
“自然不是，只是未曾料到邱大人也会找宋某的一天，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宋怀玉停下出宫的脚步，停下来和身着朱红袍的邱素山微微笑道。
邱素山捋了三下他的花白胡子，对着宋怀玉道，“听闻白桀少将军就要回来了，白家终于出了一个武将啊。”
宋怀玉不明白邱素山想要说什么，他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老夫想要提醒宋大人一句，宋大人还是要和白家小子保持距离。”邱素山说，“这样，与你们二人都好。不日，新任大理寺少卿就要上任，宋大人可知他是谁？”
“邱大人此话，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邱素山邀请宋怀玉一道而走，“新任少卿是那未满十六的甘承意，新官上任彻查卷宗乃是习俗，三库卷宗都要了然于心...听陛下的意思，乃是让这甘承意好好看看这些卷宗中有无冤案错案疑案，一并禀告。”
宋怀玉心口凝滞，他勾起嘴角，“这当然是应该的。”
“我与你祖父师出同门，宋大人，切忌，物极必反。”
“怀玉谢过邱大人，只是怀玉心中自有一杆秤权衡着。”宋怀玉对着年老的邱素山行了一个长辈之礼，他起身，“邱大人，您保重身体。”
宋怀玉拜别邱素山后，独身游走在漫漫的天街之中，天微亮，人并不多，而他心中，却是空了一大块。
物极必反，他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呢，但...他如何看的大岚走向没落，如何看的一窝害虫存在在朝堂之中，这其中虽有他自己的心思在，但他何尝不也是为了大岚着想。
天光大亮，宋怀玉一身疲倦的推开了宋府的大门，门口的西府海棠开出了花骨朵，明明今早他出门的时候还没有，怎么现在一回来就...
“宋怀玉，你回来了？”
宋怀玉一脸不敢相信的向前看去。
“我还以为我来迟了，没想到下朝还挺晚的，怎么了，不开心？我一回来都没有去见小白，你怎么哭丧着脸，我还听说....”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宋怀玉奔向白桀所在的地方，他盯着白桀脸上一长条的伤疤，嗫喏着嘴唇。
“看着我做什么，哦，你说这个。”白桀抚摸上他右颊上从颧骨到下颌的褐色疤痕，“没什么，就是被人偷袭的。”他又摸了摸他的脖颈，“差一点，就割到喉头了，喂，宋怀玉，你哭什么？”
白桀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下意识的拂去了宋怀玉即将溢出来的泪花，“我不怪你，无需自责。”
“谁和你说，我自责了？这不是你的愿景吗，国泰民安，山河无恙。你不谢我，还想怪我？”宋怀玉挑了挑眉，就如他还是宋小侯时那样，自负且自傲，他一拳锤在白桀的胸口，“没死就好，不然，让我如何与你父母亲交代。”
海棠的花骨朵落下几个，果然，见到白桀之后，所有的设想，都会被落空。
宋怀玉与白桀并肩而立，白桀如今比他要黑上一些，想必是风吹日晒的。
“你还是独身。”白桀道。
“嗯。”宋怀玉的言语中，听不出旁的意思，“我与公主有缘无分。”
“呵。”
“你还生气？”宋怀玉停下脚步。
白桀扭头看他，杏花微雨之下，白桀脸上的笑意都朦胧了起来，恍若是一场梦一样，“气什么，我算是想通了，你想娶妻生子，人之常情，我并不能阻你半分。”
“我”并不喜欢胥瑶瑶，宋怀玉想解释，但话到口中，却又说不出来了，“公主她，不日就要嫁到西周了。”
“猜到了。”白桀走到宋怀玉身边，“西周虎视大岚已久，竟然愿意出兵，其中制衡想来也简单。”
“今日天气不错，带小白去放风筝吧。”
“我还有事，便不去了。”
白桀楞楞，“好。”
跟着白桀一道回来了还有叶长青，他比之前瘦了一些，一双狐狸眼如今也耷拉了下来。胥尧和叶长青坐在临江楼上。
“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
“叶楼主消息一贯灵通啊。”胥尧笑笑，“伤好透了？”
“早就好了。”叶长青叹了一口气，“此去漠北，倒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还记得我与你说的夜狩司吗？”
“他们并未消失，只是如今夜狩令也不知道在哪里了。哎！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有无白狩之人骚扰你？”
“并未。”
叶长青眉目一凛，“他们胆敢骗老子！”
慢慢恢覆更新ing。
西府海棠的花语：单恋/美丽。
（心情有些郁闷，然后又差不多到了人员大杂烩的时候，就更加郁闷了，总之，现在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本来说好昨天更，结果和室友谈心到了凌晨两点，早上起来又是晴天霹雳，哎，就是我自己就是学农业的，就自己学校也有水稻基地，就很受震惊吧，难过了好一会，稍微啰嗦一下，谢谢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