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如此,可以信我了吗?”胥尧缓缓睁开眼,阿羯渊唇瓣的触感果然和他梦中的营养,他突然想起来在神医谷的那一刻,自己也做了一个梦。
那梦始终是梦,终究不是真的,梦中的小结巴比如今更要主动一些。
但现下,胥尧却可以完完全全的告诉自己,现实比梦境更甜。
阿羯渊的睫毛如脆弱的蝶翼,轻轻震颤了一下,他睁开灰色的眼睛。
黑色丶白色调和出来的灰色,最是能够包容万物,此刻却也是雾气朦胧的,水汽似乎吞噬阿羯渊眼眸中的黑,让他看上起少了几分狠厉,多了几分柔软。
被胥尧吻的晕乎乎的阿羯渊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情落在胥尧眼睛中却是有了几分别的意味。
他才恍然意识到,过往那些,算是吻啊。
只不过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的把戏而已。
他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震惊比惊讶来的更多,胥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可以解锁了吗?”
阿羯渊继续点头。
胥尧心道,也不知道是听进去多少了。
他伸指按上阿羯渊的唇,上面的温度比别处更加高,在他的手指触碰上的时候,胥尧感觉自己的心底也有些发烫。
沈寂下去的蛊虫,隐隐开始作祟。
似乎是开始沸腾起来的血液让安睡在他胸口的那只怪物,也开始寻求温度了。
胥尧的脸色在一瞬间有了片刻的苍白,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压制下去了。
“可以...再来一次吗?”阿羯渊目光灼灼的看着胥尧,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对劲,还是他生了病,他开始迷恋刚才几乎窒息的感觉,他盯着胥尧的嘴唇,那里有未干涸的水渍,正是他自己的。
胥尧也楞了楞。
那只想要他命的蛊虫开始覆苏,他的耳垂也隐隐发烫,白皙的脸上染上两抹醉红色,他垂头,亲亲轻吻着阿羯渊的眉角,用最魅惑的声音告诉他,“不行。”
“天快亮了。”胥尧看着露出鱼肚白的天空,而后将目光重新转到阿羯渊的脸上,“五皇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还麻烦送我回去。免得府上的奴仆担心。”
阿羯渊的心口顿时停了一下。
“不要...不要叫我,五皇子。”阿羯渊像是鼓足了勇气那样。
胥尧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喜欢你叫我筝鸢。”他的脸颊不比彩云好上多少,甚至连眼下都被染上的羞红色,似乎还没有刚才的胥尧给他的一击之中走出来,“我...我送你回去。”
胥尧回到公主府的时候,还有些安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养两条狗,可能就是觉得,那两条狗,特别像狼,所以才留了下来。
死的时候还有几分难过。
“筝鸢...”胥尧叫住了阿羯渊,“有空去看看赵先生吧。”
阿羯渊楞了一下,“他...怎么了?”
“他很思念你。”胥尧的笑意消散在风中,“我想,他并不会介意,你是谁,他所求的可能不过是你过得好丶还是不好。”
阿羯渊立在原地,腰间的短刀被他紧紧的攥着。
他并没有给胥尧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既不想让胥尧失望,也不想给一个他做不到的承诺。
既然那一夜他决定了离开,就注定,他和赵呈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次相认。
他是西周的五皇子这个身份是不可改变的,而赵呈,终究是大岚的子民,他和赵先生能够相遇,已经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他又怎么敢索取更多不属于他的东西。
破晓而出的日与即将消弭的月亮一同出现在空中,洋槐花传过来热烈的香味,早起的商贩已经开始一天的劳作,蝶梦香也褪去。
这一夜就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只是翻墙而入的痕迹并没有那么容易消失,衣服上斑驳的墙灰无一不在告诉胥尧,心动丶情动丶欲生。
春天一旦过去,就是蝉鸣燥热的盛夏。
伴随着春天而来的,是来自边疆地段来的寒意,但是这股寒意之中,却带着久违的喜悦。
白秋秋因为白桀的书信而高兴的好几夜都只睡了一两个时辰,眼皮子睁不开了,却还拉着胥尧给她选见白桀时候的衣裳。
因为白桀的缘故,白秋秋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了,但也不过是几个简单的字节。
但胥尧对于女孩子的衣裳的眼光有限,夸赞的词汇量也非常少。
除了不错丶好看之外,反而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白,为何不去找别的官家女子呢,她们的眼光兴许比我的更好。”
闻言,白秋秋反倒有些懊丧,她写,她们太过吵闹了。
胥尧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那宋怀玉的妹妹呢,她倒是挺安静的。”
白秋秋放下选好的衣裳,写到,怀宜?
是叫这个名字吧,胥尧想到,他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宋怀玉了,白桀回都城,宋怀玉应该是开心的才是。
白秋秋又写,宋大哥天天丧着一张脸,她也愁死了。
宋怀玉?
丧着张脸,胥尧简直不敢想。
那日在街头,宋怀玉在看到他穿那身衣裳的时候,明明是那么开心的才是,见到白桀本人的话,不是会更加欣喜才是吗。
“对了,这支发钗你留着吧。”胥尧将准备好的礼物交到白秋秋的手里,“宫里送过来的,我要那么多没什么用,正好你可以用得上。”
白秋秋打开锦盒,里头是浑身通透的白玉钗,虽然没有别的装饰,但料子丶雕工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子,下头坠着的宝石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阳光下却是散着五颜六色的光。
好看极了。
“太贵重。”
“无妨,反正我以后估计也用不上了。”胥尧笑笑,有些疲倦,“其实,我这次来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什么?”
“西周来向大岚求亲了。”
白秋秋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她蘸墨写到,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
“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如今这才定了下来罢了,过不久可能就开始准备张罗了吧。”
“是谁?”
“西周五皇子,阿羯渊。”胥尧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白秋秋心里愕然,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