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创设组（三）
宇智波泉奈姗姗来迟。
在议事堂的大厅中央，他见到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这个人很古怪，手脚和脖子全藏在黑沉沉的衣服里，手上戴了一副黑手套，唯一例外的就是右手那只银色手环。他的右脸毁容严重，看着像是腐烂的尸体。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浑身写满“违和感”的男人，有着宇智波一族的眼睛。
泉奈皱起眉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毁容男人轻飘飘地打量一圈，目光落在刚进门的泉奈身上，对斑道：“这是你弟弟？”
宇智波斑盯着毁容男人，一副“当时就该和柱间一起把你宰了”的烦躁表情，挤出两个字来——
“是啊。”
“长得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周围一片寂静。
深知族长脾气的宇智波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知何时，一只绿头苍蝇顺着阳光斜斜地混进来，旁若无人地飞来飞去，在所有人的紧绷的心弦上，拉着嗡嗡作响的锯子。
“……”
斑决定，还是把人给宰了实在。
就在他思考何时动手的时候，毁容男人——也就是带土大喇喇地走起来。
带土发现这个叫“议事堂”的地方，除了木制座椅以外，其它陈设非黑即白，就连地板也用了大理石，灰不溜秋的，室内暗的要命。
果然，宇智波斑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品味。
——什么严肃的场所，都会搞的像祭拜死人的地方。
带土发自内心地“呵呵”了一声。
话说回来，止水和海月到底躲哪里去了？
总不会死掉了吧？
在这么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们现在都只是不到十岁的小鬼。
真是不听劝，他想，早告诉他们大蛇丸不靠谱，现在把自己坑了不说，还把他也拉进麻烦里。
带土在心里啧了一声，不痛不痒地耸耸肩。
苍蝇不知何时消失了。
但议事堂并没有安静下来。
窗边人影攒动，好几个小孩跑过来凑热闹。他们探头探脑，想看看杀进千手族地的“大英雄”是谁。
宇智波斑原地不动，斜了那群小孩一眼，把人狠狠训斥了。
带土走到窗边。
窗外挤满了高矮胖瘦样样都来一点的小宇智波们，有一个长得像止水的小卷毛，缩着手脚，夹在人群当中。
不过此人的性格与止水大相径庭。
这个小家夥瘪着嘴，战战兢兢，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看来宇智波斑的恐怖深入人心啊！
带土忽然想起，那两个“闹失踪”的家夥与自己第一次交手，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不对，好像更大一些，还有自来也当保姆，怪难对付的。
正想着，他就看到有两个小孩从墙角的阴影处挤进来，其中的女孩擡起头，对他眨眨眼，竖起手指，一副“你不要大声喧哗”的表情。
带土：“……”
议事堂内，人们面面相觑，弄不懂这个行为怪异的男子为何突然对着窗户发呆。
宇智波泉奈绕过人群，走到斑的身边，问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他是宇智波。”
“看出来了，可我从未在族内见过他。”
斑叹口气，答非所问：“我留他一命，是想问出那个轻易毁掉千手族地的忍术，但现在看来，未必能如愿。”
“那事我有听说，”泉奈拢了拢披在肩上的皮草，“不过是弄塌了几座房子——房子这东西，千手柱间挥挥手就能盖好，犯不着哥哥多废心思。”
“但他防住了飞雷神斩。”
“——什么？”
“我亲眼看到扉间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连水户的金刚封锁都抓不住他——柱间说，他会时空间忍术，之前他们麻痹大意，放跑了人，再想捉住就难了。”
“那哥哥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
“他好像对我有意见，一见我就骂，我让他回去骂，他同意了。”
“……”
泉奈顿了顿，思忖道，“他脑子没问题吧？”
“很遗憾，应该是有。”
他们口中疯疯癫癫的男人此刻正站在窗边唉声叹气。
泉奈想不明白，屋内这群大眼瞪小眼的“大宇智波”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倒是窗外偷看的“小宇智波”让他侧目。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气，瞪着乔模乔样的带土，不耐烦道：“你也差不多点——过来！”
听到这话，带土收回视线，看向议事堂中央，没有任何表示。
这时，一个戴兜帽遮脸的男人站起身，声音温和，却又咄咄逼人：“泉奈大人，那事是否要提？”
泉奈有些头疼。
他本来是打算在会上把方才拿到的调查结果公布给大家——如果没有这个伤疤男人的话。
那个调查，涉及三年前的失踪案，有证据直接指向千手一族，事关禁术实验，真相令人发指！
唯一的矛盾点在于，“照仁”回来了。
泉奈还在犹豫。
“泉奈大人，如果您不方便，不如由我来汇报此事。”
兜帽男人——也就是宇智波知源躬身道。
“你吵什么呢？”
带土盯着兜帽男，挖了挖耳朵，目光鄙夷，态度比宇智波斑好不了一点。
宇智波知源噎了一下，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的脸藏在兜帽和面具中，看不到表情，但能想象出有多扭曲。
知源转向宇智波斑，沉声道：“族长大人——此人身份不明，我知道您在猜测他是否是先祖留下的那个‘秘密武器’，但恕我直言，根据史料记载，那个‘秘密武器’是位女性，已经失踪三十多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带土揉揉肩，觉得这人真讨厌。
——各种意义上的讨厌。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把人给咔嚓了。
＊＊＊
“我们去旁边玩吧。”
止水放柔声音，拍了拍自家“爷爷”的肩膀。
镜吸了把鼻涕，擡头看止水，乖乖起身，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议事堂的窗户已经关上，大人们的声音也不再传出来。
好奇的小朋友们渐渐散了。
止水领着镜往儿童之家的方向走去，海月也跟了上来。
她方才与带土互换了信息，用的眼神和手势，对方虽傻，但还没傻彻底，应该看得懂提示。
退一步说，带土作为一位“自主创业”过的成年人，要是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也不用混了，她干脆一并处理了，全算清理门户，给水门老师——甚至是宇智波斑，都留个面子。
海月看看手心，捏紧，又松开。
——力量在逐渐恢复。
这是件好事。
宇智波族地外围有一个巨大的围墙，约摸四米高，土遁筑的，木叶的大围墙也是类似的设计。
围墙附近有个废弃的训练场，体量很小，平时少有人来。镜把那里当做秘密场所，经常一个人偷偷过去训练。
比起回到儿童之家，他更乐意到这个地方挥洒汗水。
他们一行三人到了那里，好巧不巧，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从墙上翻下来，蹑手蹑脚。
他一低头，就看到三个小孩整整齐齐地看着自己，心里一个咯噔，直直摔下来，哐当一声，尘土飞扬，草屑四溅。
镜吓了一跳。
这回他没有躲在别人身后，犹豫间掏出苦无，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打量那个“哎哎哟哟”的男人。
止水见海月没有动作，知道不是敌人，放下心来，跟着镜观察那个扶腰起身的家夥。
这个人奇奇怪怪，居然在大白天穿夜行衣，脸用一块布包着，头发很长，滑出头巾的部分，又黑又直。
“嘘——”
男人急哄哄地竖起食指，压着声音，“小声一点，我不是坏人！”
“……”
镜觉得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坏人。
“我是来找斑的，你们能不能帮我偷偷通报一声？不要给别人知道！”
长发男人的身形很高大，止水比较了一下，就是自己恢复原身，也高不过他——这么个牛高马大的男人蹲在墙角，与三个小孩讨价还价，莫名有些滑稽。
很快，止水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手柱间。
——能悄无声息潜入宇智波族地，还指名道姓要找宇智波斑的人，除了千手柱间，他也想不出别人了。
他摇摇头，还是想笑。
海月更不客气，走上前，想掀开对方挡脸的布。但完全不是对手。
她被柱间抓住手腕，提溜起来。
“乖——你是谁家小孩？”
海月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道：“帮我们抓住一个人，我就告诉你。”
“哟，怎么还指挥起来了？”
“不干的话，我就告诉宇智波泉奈，说您想找他哥哥。”
“别别别——那可了不得，会出人命的！”
千手柱间两手并用，把海月举起来，举过头顶——如果不是身份有别，他估计会像对待族内小孩那样，把人挂在脖子上，逗着玩。
他没说出的是哪条人命，但看表情，似乎话里涉及到的三个人都会脱一层皮。不过，他并没有把海月的威胁当回事。
镜收起武器，觉得这个人好生奇怪，看起来很强，却缺少压迫感，瞪眼的样子，还没有雁霞姐姐吓人。
“有人在怂恿宇智波泉奈自杀。”海月忽然放了个平地惊雷。
千手柱间举着海月的手一顿，但没有松开，也没有收紧，语气不变道：“这可不是小事，你有证据吗？”
“一半有一半没，怂恿自杀是推测，但坏人是真的存在。”
“这种说辞可打动不了我啊——小朋友。”
他把海月放下来，看着她蓝色的眸子，“我还是第一次在宇智波见到这样的眼睛。”
她没有理会千手柱间的感慨，单刀直入道：“宇智波泉奈快死了，但也没那么快死，藏在他身边的坏人想加快进度——有大事要发生了。”
“泉奈自杀，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它需要眼睛，一双能达成目的的眼睛，所以需要宇智波泉奈的自我牺牲——若能以此激化两族仇恨，那更是一举两得。”
千手柱间沉默下来。
他的视线扫过另外两人——年纪更小的男孩一脸懵，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信息，身子不自觉挣扎起来；年纪更大些的男孩半搂着对方，一是防止他摔倒，二是阻止他跑走。
“你是谁？”千手柱间看着女孩。
他发现这个小家夥矮矮的，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就好像她本来应该更高大一些，而不是现在这般，需要垫着脚丶用力仰头说话。
“我是您的后人，来自遥远的未来。”
柱间张了张嘴，片刻之后，笑了：“好在是我，若是扉间听见，肯定要骂人——姑且算你说的对，那么，既然都来了，你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为何不自己行动？”
“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放心，很快就能解决，如果您不出手，我们也有办法。”
“万一在等的时候，泉奈出事怎么办？”
“有人在看着，”她道，“如果这样还出事，那我也——”
她忽然噤声，往族地中心的方向看去。
风透过围墙的裂缝，打在脸上，有些刺刺的。
海月淡定的脸色出现一丝龟裂，那表情，千手柱间很熟悉——他在自家弟弟的脸上经常见到。
——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麻烦……真出事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