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创设组（二）
带土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就见到了千手柱间。
这张脸——可谓烂熟于心。
在木叶的火影岩上，就能见到这张脸，丑得人印象深刻。
那个时候，带土不过屁点儿大，对于初代火影的印象，不外乎一个其貌不扬的“光头”，也就打架厉害点，没有他帅。
然后，再大一点，他就碰上了那个让自己倒霉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宇智波斑。
在斑的幻术中，他有幸见过初代火影，有一说一，是比火影岩上的好看一点儿，也不是光头，但也不过如此。不仅没有他帅，就连卡卡西也不如。
此时此刻，带土身处一间四面无窗的会议室，传说中的初代火影真真实实地站在森白的灯光下，无言地盯着他，手搭着下巴，若有所思。
脱去回忆的美化，千手柱间这张脸可以说英气十足，但整体给人的感觉，还不如宇智波斑回忆里的周正。
换句话说，这个人看起来傻了吧唧的。
带土神游天际，思考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参差，就在这时，一把刀穿透他的心脏，迅猛狠厉——银光幽幽的刀尖像是砍到空气，一头扎进他身后的桌面。
带土有“虚化”兜底，自然不悚这点攻击。
白发的偷袭者也看出了这一点，抽刀回撤，退回千手柱间身前，半是护卫，半是观察。
带土认出了这个偷袭自己的家夥。
白发红瞳，脸颊和下巴有三道红印，头戴护面式护额——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
如今的二代火影，倒是如史书记载那般杀伐果断。
扉间见带土的右眼浮现出三勾玉，握紧刀柄，杀气毕露。
在这窒息的氛围中，带土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挠了挠后背。
“……”
扉间的脸色更难看了。
倒是柱间笑出了声。
然后——他就被自家的弟弟瞪了一眼，不自觉打了个嗝，噤了声。
带土虽然吊儿郎当，一副目中无人的臭屁样，但也不是故意挑衅人。
他知道这里是战国时代，木叶尚未建村。现如今，千手和宇智波是世代宿敌——换句话说，他带着写轮眼出现在千手一族的地盘，基本可以说是判了“死刑”，没有商量的馀地。
——那么就破罐破摔吧。
带土腰背一挺，踩着身下这张材质不错的红木桌，三分鄙夷七分不屑地站起身，单手插兜，目光一扫——
这里是一间会议室，桌椅齐全，就连开会的人也很齐全，约摸十来个，全都如临大敌地退守墙边。
四面墙没有一扇窗户，唯一对外的大门也被结界封闭起来——很明显，这是个机密场所，不是他可以来的地方。
随着带土的动作，千手们整齐划一地拔出武器，喉咙里发出威慑声，颇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唯二还算沉着的，就只有未来的两位火影。
千手柱间笑道：“这位宇智波的朋友，初来乍到，不如坐下聊聊？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进来的——以及，刚才那刀又为何会落空。”
真麻烦……
带土条件反射想摸自己的面具，结果扑了个空。
——是了，自从成了“劳改犯”，他已经很久没戴面具了。
说句实话，虽然他在雾隐村和晓组织都干过“一把手”，但“巧舌如簧”并非他的强项，不然也不会把这两个地方的“群众满意度”干成负数。
思来想去，他大手一挥：“有什么问题，去找宇智波斑。”
反正这个时代是宇智波斑的主场，那个老王八欠他的，就现在还吧。
“斑啊——”
千手柱间双手抱于胸前，手指轻轻一擡，敲在另一只手的胳膊上，笑着看向带土，“可我总觉得他也给不出答案。”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直觉吧。”
带土啧了一声，暗骂——直觉系生物，真烦！
“你刚刚那招不是幻术吧，”柱间继续道，“给我的感觉很像飞雷神——是时空间忍术吗？”
“不愧是‘忍者之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忍者之神？”
千手柱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抚掌大笑，“不敢当不敢当——其实第一发现者不是我，而是扉间，他都不说话，是在生闷气呢——你什么时候会的时空间忍术？比扉间用的还厉害！”
扉间眉头一皱，斜了柱间一眼：“……我是在思考对策，麻烦看看场合再说话，大哥。”
带土望着拌嘴的兄弟俩，又侧头看了眼不动声色包围过来的其他千手，耸耸肩：“你们慢聊，我有急事——好了，不用送了，以后江湖不见！”
说到底，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个意外。
他主要任务是找到那两个“小祖宗”，既然两位火影的面子也给了，多馀的寒暄就省了吧。
带土的身影慢慢变淡。
千手柱间见此，高声道：“等等——这位朋友，像你这般实力之人，为何先前的战争从未出手？斑向来爱惜人才，你应该能得到重用才是——”
“大哥！”
扉间扶额，就差骂“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带土的背影定了一下，忽然不想走了。
——千手柱间的这句话踩着了他的雷点。
带土化虚为实，一脚踹倒距离自己半臂远的椅子，站在桌上，身子前倾，笑容讽刺：“重用？呵呵，那个老东西确实很‘重用’我啊！”
“诶……老……”
千手柱间顿了顿，看着带土沟壑纵横的脸，犹豫道，“你应该比斑大一些吧？”
带土：“……”
——这个是重点吗？
“我奉劝你一句话，”带土收敛笑意，双手插兜，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尽早把宇智波斑杀了，对谁都好。”
柱间不说话了。
他的表情有一丝困惑，也有一丝探究。
倒是扉间开了口：“怎么？你和宇智波斑有矛盾？为何不自己去杀？”
“我可不做赔本买卖，你们要想坐收‘渔翁之利’，就得拿出诚意——帮我找两个人，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们一个小忙。”
扉间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后，停顿数秒，看向带土，嘴角一勾：“帮忙一事，你不找自己的族人，反而找到千手头上，真是有意思，不如留下来慢慢聊吧——”
不过转瞬，带土的头顶凭空出现五根查克拉锁链，映着灯光，白晃晃地扎下——
电光石火间，木渣飞溅，锁链围着带土，死死地钉在地面。扉间出手，五枚飞雷神苦无携带咒印，沿着查克拉流动的方向，一一钉在锁链锚定的位置。
封印结界顷刻出现。
与此同时，带土的“神威”发动失败。
一位红发女人从千手柱间的身后走出——她扎着一对花苞头，灵符制作的头饰微微摆动，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里，长相与玖辛奈有三分相似。
带土认出了此人身份，心道一声“麻烦”。
——原来千手柱间啰嗦半天，是在等这手！
“真没想到，千手一族的密会，还有外人在场。”带土右脸的沟壑被结界的红光照亮了大半，看着阴阳怪气。
“外人？”女人挥挥衣袖，扬起下巴，“别说笑了，这里唯一的外人就是你！”
千手柱间的妻子原名“漩涡水户”，是一等一的封印高手。
金刚封锁和飞雷神共同维持的结界强度很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破解的。
带土也就一只眼睛能用，目前还保持着三勾玉状态，若继续僵持下去，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若是因此牵出千手兄弟的杀心，那可就引火上身，小命不保了！
好在，这个结界，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带土看看天，看看地，最后认命地叹口气，挽起袖子，露出手腕间的“储物咒印”，咬破指尖，把血一抹，通灵出大蛇丸准备的科学忍具。
这个科学忍具名叫“破圈陀螺”，是一次性消耗品，存有海月的力量，可以强行打破查克拉构建的边界——是个专业拆除结界的高级忍具。
“老实说，我不想闹的太大。”
带土拿出陀螺的一瞬，屋子里的千手高层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不知其底细，但对方会在此刻拿出，必定是个加倍麻烦的杀手锏。
就连千手扉间和漩涡水户都沉下脸来，分出更多的力量维持结界。
唯有千手柱间不慌不忙。
带土举着陀螺，撇撇嘴：“现在看来，不闹起来，根本走不脱啊！”
说罢，他抛出陀螺，泛着幽幽蓝光的陀螺撞击在结界上，引起了堪比地震的剧烈震荡！
——不光是千手，就连带土自己也吓了一跳！
强烈的地动仿佛能撕裂大地，肆虐蔓延，宽大的裂缝扭动身躯，挣开地面，爬上墙壁，引发骇人的咔咔声。
现场的所有人都七荤八素。
带土也不例外，一边冒汗，一边在心里狂骂大蛇丸。
千手柱间沉下脸来，不再收手，冲向带土的同时，拔地而起的木头也支撑起岌岌可危的密室！
密室之外，地震频频，人们跑出房屋，顷刻间，屋子像多米诺骨牌那般，一座接一座倒塌，整个千手族地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
“那是谁？”
海月抱着兔子玩偶，伸手一指。
宇智波镜愣了愣，看向她指的方向。
他们现在在儿童之家外面的草地上玩“投石游戏”，草地外围的小路尽头，距离他们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名带兜帽的男子。
这名男子正在和宇智波泉奈说话。两人站在屋檐下，被柱子挡了一半脸。
“诶……那是知源前辈。”镜道。
“他一直是这样吗？”
“什么？”镜歪歪脑袋，觉得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今天的天气不错，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草坪开满了白色小花。
止水在远处的花台摆放沙包。海月和镜在等他开始游戏。海月的半张脸藏在玩偶后面，只露一双眼睛看着镜。
她道：“知源前辈一直拿东西挡着脸吗？”
镜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没有立即说话。
老实说，他被她看的有些发毛。
或许是气场问题，这个女孩可爱是可爱，但两只眼睛盯人的时候，有一种过于渗人的专注力，会让人想起饥肠辘辘的野兽，充满着直白的欲望。
镜沉默片刻，回答道：“那也不是，他之前受了伤，听说面部被炸到了，恢复的不好……所以戴了兜帽和面具，看起来是有点奇怪，但人很好的，与泉奈大人是朋友。”
“嗯，朋友啊。”海月把头埋在兔子里，蹭了蹭，似乎在笑。
她抱的是儿童之家的公用玩偶，有点旧旧的，总体还算干净，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止水摆好沙包，走了回来，抽走了她怀里的玩偶。
他单手夹着玩偶，馀光落在小路尽头的两位大人身上，但没有继续关于兜帽男的话题，而是道：“斑大人是去千手族地查探情况吗？”
镜点点头。
海月道：“刚才我和镜去打听了一下，盯梢的探子说，千手族地的房子都塌了。”
“这么夸张？”
她笑了：“确实有够夸张的。”
止水与她对视半晌，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真没想到，”他道，“这可怎么办？”
“总有办法的。”她瞄着地面，捡了两块石头，大小正好。
镜蹲在地上，双手抱膝，看不懂这两人的互动。他低头拔草，溅出的草汁有股酸酸辣辣的气味。
海月回过头，看向镜：“你好像不太开心。”
镜道：“千手那边出了事，无论是不是我们做的，都少不了猜忌……两边很快又会打起来了。”
止水道：“那确实糟糕。”
海月往前两步，把捡到的石头递给镜，安慰道：“放心，不会闹大的。”
镜接过石头，这才想起他们是打算玩游戏，而不是讨论战争相关的话题。
莫名的，他有些沮丧。
海月弯下腰，几乎快要贴到镜的鼻子：“你在难过什么呢？”
“诶？！”
镜被对方忽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不自觉往止水那边挪了挪。
他还是不习惯这个缺乏“边界感”的女生，尤其不擅长与她对视。
海月看着对方躲避的小动作，好奇道：“你怕我？”
“没……”
她凑上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现场的情况有些好笑。
海月进一步，镜就退一步。
匆忙之间，镜撞上止水，身子晃了晃。
止水及时捞起他。
“海月，你吓着人家了。”止水哭笑不得道。
她直起身，两手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我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关心他一下。”
止水噗嗤笑了：“为什么这么关心人家？”
她腰板一扭，拍拍胸脯：“见到长辈，基本礼节是要有的。”
“那是见长辈。”
“他是。”
“但还小。”
“那也是长辈。”
“你说得对，”他也不争，顺着讲，“不过，将心比心，我们换个方式吧。”
“比如？”
“先把燃起的火星给灭了。”
“那个简单。”
“简单吗？”
她眨巴一下眼睛，撩起头发，往耳后别：“好嘛，也不简单，我会想办法的。”
镜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躲在止水后面，觉得这两个人都神神叨叨的。
说到底，止水除了五官，没有一点像照仁哥哥。
可矛盾的是，他并不反感止水，甚至还觉得亲切——是一种不同于哥哥的亲切。
他说不出这种“亲近感”的由来，所以在别人让他确认“哥哥”的时候，他并没有明确说“不是”。
小路那头又热闹了起来。
原本在聊天的泉奈和知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步履匆匆的一班人，约摸十来个，年纪都不大，领头的女孩气势汹汹，梳着两把麻花辫，往他们这边赶来——
镜远远望见对方，像是耗子见了猫，拉了拉止水的衣角，道：“我们走远一点吧。”
“那是谁？”
“是雁霞姐姐……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宇智波雁霞远远看到了镜，路才走一半，高声道：“镜——你有看到泉奈大人吗？我听说他在这附近——”
镜努力拔高声音，回答道：“刚刚他还在，一转头就不见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
镜愣了愣：“呃……没丶没注意……”
雁霞眉毛一竖，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人离开了都不知道！真不懂泉奈大人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镜不敢说话了。
之前泉奈大人说要收徒，在一众年轻后辈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三人，这其中就有镜。
不过没几天，泉奈大人就受了重伤，缠绵病榻多日，收徒一事也不了了之。
“您……”
止水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雁霞长老”现在还不是长老。
他替镜问道：“你找泉奈大人做什么？”
“你是谁？”
雁霞走的很快，走到草坪这边也就半分钟。
她跨过围栏，挥手让自己的跟班们停下，盯了止水半晌，思索道：“你长的好眼熟——啊！你该不会是照仁吧？原来你没死！”
“……”
止水没想到向来讲究“礼数”的雁霞长老，年轻时说话这么直白。
“算了，这不重要。”雁霞挥挥手。
她做事一贯风风火火，既然照仁会在这里，就证明那些大人判断过虚实——与其纠结早晚会知道的事，还不如抓紧忙当前的工作。
她说走就走。
“等等——你还没说你找泉奈大人做什么。”止水提醒道。
雁霞脚步一顿，还是卖了照仁一个面子。
“族长大人去了千手族地，带回了闹事的族人，现在在议事堂那边，需要泉奈大人参会——不说了，我还得找人，回头再聊。”
止水若有所思，馀光看向海月——这时，镜越过止水，小跑几步，喊住雁霞。
“等等——雁霞姐姐，闹事的人……是谁？”
雁霞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但声音还是准确无误地传了过来——
“很奇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