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
时隔一年再见面, 见面前的半个月更度日如年。
谭芝茉没睡一个好觉,要么是做梦梦到简岩说有事, 去不了了,要么是心跳太快,根本闭不了眼。为此,她把咖啡都戒了。
这样决堤般的心理素质和精神状态,她倒也不想调整。
就像想哭就哭一样。
相比调整,她选择任性。
简岩在乌干达之后,势必还会去其他的“鬼地方”,她不想学着笑看一切。她在许铃和谭富山面前,笑看的还不够多吗?简岩不一样, 他会接住她的任性。
从京市到迪拜,八个小时的飞行, 谭芝茉更像打了鸡血似的,不睡觉,先后看了几部电影的片头, 都毛毛躁躁地坚持不下去,反倒是看着云海才能让自己静一静。
她乘坐的航班比简岩早到四个小时。
最后四个小时,从缓缓流淌, 到飞逝, 全凭她主观,直到大屏幕上滚动显示简岩乘坐的航班降落, 她被久违的紧迫感包围。
她想去补妆, 还想换件衣服。
六月的迪拜最高温度在四十度以上, 她在机场里舒爽得甚至有一丝丝的寒意中发了汗, 也算是对大自然的尊重。
但衣服粘在背上,直往心里痒。
但行李箱被她塞得乱七八糟, 她怕打开了会像火山喷发,关不回去。
但又想到了另一条更好看的裙子。
她就这样犹犹豫豫,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埋头在几米的距离之间折返,终于是在不知道第几个向后转之后,直接撞进简岩的怀里。
根本没看到脸。
靠鼻子和身体的反应知道是他,连片刻的惊慌失措都没有,被他搂着,静悄悄地松开行李箱,双手环住他的腰。
“溜达什么呢?”简岩的声音在她头顶。
谭芝茉信口胡诌:“找东西呢。”
“把什么丢了?”简岩以为谭芝茉丢了耳环之类的,松开她,要帮她找。
谭芝茉一偏头,对上简岩看向地面的目光:“把……小兔子丢了。”
她本来想说的是:把你丢了。
丢了快两年……
看到简岩一双红眼睛,临时改了口。
这男人真要命,在上百次的视频通话里,都是他看着她掉眼泪,怎么一见面,就是他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上次在他家,她非要蹭蹭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双眼通红。今天她还没到“强抢民女”的一步,他先给她来这套?
怪不得他不看她,直接往地面上找。
他巴不得她丢了什么小物件,他能来个地毯式搜索。
一句“小兔子”,也算是救了简岩。
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么弱不禁风的比喻?他掐着谭芝茉的后颈亲上她的唇——与其说亲,不如说撕咬了几口,撤开时,眼睛里的红换了一种味道。
食肉动物了。
简岩至今没跟谭芝茉说他头脑发热订了总统套房。
当时是头脑发热。
今天把因为等待了四个小时丶半个月,甚至等待了一年而亢奋到全身汗津津的谭芝茉搂在怀里后,他觉得这笔钱就该花,她就该享受最好的。
哪怕她跟他动手动口。
总统套房有直升机接机。
谭芝茉当着来接机的管家的面,对简岩先动手——死命拽着他往反方向走,后动口:“二十万!你疯了吗?我不住,我住进去会活活憋死的,每呼吸一下都会觉得钞票灰飞烟灭!”
她再推着他往前:“你去跟他说,退钱!”
她是个享受派不假,但这大大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管家训练有素,不懂中文,微笑地看着这一对尊贵的客人,女士发癫,男士由着女士发癫。
“闹够了吗?”简岩对谭芝茉悄声,“闹够了,我们回去睡觉。”
他得让她先发泄发泄。
不然,他怕她上了直升机会跳伞。
一句“睡觉”,让谭芝茉老实了……
她老实地上了直升机,老实地度过了鸟瞰迪拜的十分钟,老实地降落在帆船酒店距离地面两百多米的停机坪上。
直到管家尽职尽责地介绍了酒店的公共区域,又要介绍接下来的一天属于谭芝茉和简岩的私人区域,谭芝茉微笑着把他请了出去。一想到二十万,谭芝茉觉得公共区域的镀金和水晶算什么?用钻石才对。
一想到二十万,她觉得我的私人区域用得着你介绍?你越介绍,我越亏。你慢走不送……
门一关,谭芝茉就把简岩给“上”了。
多一步都不肯走,就在门口。
就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只要擡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声缠他一句:“我要。”
一句即可。
简岩把她摁在门口的墙上,手来不及绕到她脑后,直接掐在她颈前,让她最大幅度地擡头,承受他唇齿的碾压和撕咬,撬开她后,舌头几乎要抵到她的喉咙。
不能怪他发狠,谭芝茉哭了一年,一边哭,一边说想他,每一滴眼泪都是往他心里火上浇油。
她穿着一条吊带长裙,从肩上一扒就掉。
他从上往下扒到哪,咬到哪,齿印上覆着濡湿。
谭芝茉眼前是金碧辉煌的房顶和通往二楼的楼梯,落地窗外海天一色。
她双手抓在简岩脑后,被他啃吮得摇摇晃晃,透过眼底的雾气,有一种海啸将来的错觉,会把这个花花世界拍得粉碎也留作永恒。
她以为她的手毫无意识。
却并非如此。
简岩能从他发根的扯痛分辨谭芝茉的渴求。
哪里要让他多亲亲。
哪里要他重。
她的十指会说话似的操纵着他。
吊带长裙过了胯,自然落地,堆在她脚边。
简岩的吻过了她的肚脐时,谭芝茉如梦初醒地扯住他:“我要洗澡……”这和她计划的不一样。全套爱马仕在浴室里供她焕然一新,她万万不能蓬头垢面,一身汗气地融化在这里。
“甜的。”简岩仰视她,唇舌在说话间隔着一层薄如蝉翼贴上她被他伺候过一次便心心念念的地方。
没有一回生二回熟这一说。
上一回,谭芝茉躺在昏黄的卧室里,视线被睡裙的裙摆挡了大半。
今天的光线让人无所遁形,她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看到他贪婪地包裹她,连鼻梁都是帮凶。
她呼出去八分的气,只能吸回来五分。
没两下,她胸闷得不得了。
简岩挥掌在她臀侧:“好好喘气。”
不痛,但响声惊醒了她。
等她调整好了呼吸,他才除去最后一层隔阂。
谭芝茉根本移不开视线。
她鲜少从这样的角度看他,惊觉他睫毛的浓密。
他的两颊随着刺探和吸食一下下不规律地凹陷,却和她一阵阵的眩晕相吻合。
不只是鼻梁,他新生的胡茬也是帮凶。
她好想坚持。
不想囫囵吞枣,想细嚼慢咽地多坚持一下下。
愉悦来得广袤又尖锐,即便有简岩的手托着她,她也站不住,手向后,指甲刺耳地挠在墙壁上,再回到简岩颈后,留下一道红痕。
“站好。”简岩给她脱高跟鞋,“让你坐飞机别穿高跟鞋,还穿。”
谭芝茉说不出话来。
看自己两条腿抖个不停。
看腿前的男人只是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教育她长途飞行要以舒适为首。
看他睫毛上也有水,她本来就滚烫的脸上要冒烟,伸手去毁尸灭迹。
却摸了个空。
简岩给她脱完两只高跟鞋,就去拆她的行李箱:“带了吗?”
谭芝茉点点头,他埋着头看不到。
看不到也没关系,她的行李箱果然像火山喷发一样,其中包括他要找的小盒子。她有太多条新裙子想穿给他看,都带了来,小盒子被塞在每一个缝隙。
简岩没有一个多馀的动作,拆开,套上:“我太久没做了,很快。”
他甚至没脱衣服,裤子只解开。
谭芝茉自己站着觉得千斤坠,到了简岩手里没分量似的。
被他捞起两条腿抱在怀里,直接杵上。
他没有先用手。
一是他等不了了。
二是他不想有铺垫,舌头不算。
但到了这一步,他要拿不出破坏欲,是真进不去。
相比简岩,谭芝茉身上连个衣服的渣都不剩,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攀着往上躲:“疼……”
她劲儿还没过去,想缓缓,不像他那么急。
甚至觉得这样卡在外面也是一种享受。
简岩回头看了一眼,才觉得这地方大有大的弊端。面积小了,他走几步就能给她扔床上。这倒好,去哪都遥不可及。
他只能把谭芝茉的后背怼回墙上:“忍一下,好吗?”
“不好。”谭芝茉在他颈侧撒娇地蹭蹭。
她还能忍。要么痒,要么疼,天平虽然在向前者倾斜,但她真的怕疼。
“茉茉,”简岩难得这样叫她,“我也疼。”
他在乞求她。
谭芝茉这才注意到他在片刻间出了比她更多的汗,发梢都带着潮意。
她手臂一松,借着体重往下降。
就冲这一下,也是她把他“上”了。
是一种被劈开的痛。
好在简岩直接送入她耳朵里的一声痛快的低喘是最好的止痛药。
一年间,她掉的每一滴眼泪都不是虚情假意。是真想他,在顺意和烦心时都想他。也是真觉得自己“命苦”,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拴不住,也放不掉的男人。想被他接送,和他吃一日三餐,牵着手散步。也想形形色色地交缠。
痛在得偿所愿的面前只配做一剂调味料。
谭芝茉融化到四肢随着简岩的频率晃晃荡荡,把仅剩的力气用来咬在他肩上:“不是说很快吗……”
“快了。”简岩极尽温柔地亲亲她,未尝不是一种卑劣的哄骗。
他现在不想停,不想说话,甚至连姿势都不想换。
他羡慕谭芝茉细水长流的眼泪,不像他,被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束缚着,忍到现在,只能这样脱缰地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