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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50

这是简岩第一次干“背后议论人”的事。

他对沈睿徳说:那个姓沈的长得也还行。

沈睿徳一听, 长得“也”还行?那就是跟我不分伯仲啊!

简岩还对沈睿徳说:据我老婆说,那个姓沈的哄女孩子开心很有一套。

沈睿徳一听, 天都塌了啊,同样姓沈,人家哄女孩子开心很有一套,我却回回死不瞑目啊……

最后,简岩给沈睿徳来一句:“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再多说,就是明摆着让你去揍沈朝元一顿了。

就这样,沈睿徳给宋晓舒发了消息:「不取消,我等你。」

宋晓舒:「行。」

她说取消,是拿不准跟沈朝元聊到几点, 没必要让一个“两夜情”的男人无休无止地等着她。但既然沈睿徳说等她,等就等呗, 爱几点几点呗。

沈睿徳:「地址。」

宋晓舒:「?」

二人从一开始就把酒店订好了,是沈睿徳订的,怎么还问她地址?

沈睿徳输入:你和那个姓沈的……

删除。

沈睿徳又拨了语音通话:“你和你学长约在哪?我不知道地址, 我去哪等你?你放心,我在车里等你,我不进去。你放心, 我也不催你。你放心, 我这人除了有钱,就是有分寸……”

宋晓舒再一次被沈睿徳的脑回路打败了。他说等她, 正常人都会理解为去酒店等她吧?这大冷天的, 在酒店里吃香喝辣看看电视泡泡澡, 怎么也好过在车里耗着吧?问题是, 沈睿徳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一句接一句的放心,进了宋晓舒的耳朵全是糟心!说着说着, 还又炫富了。

宋晓舒有经验了,不跟他掰扯。

比如他说她生气了,行,生气了。

比如他要在车里等她,行,在车里等。

“我发你地址。”宋晓舒但求耳根清净。

晚上十一点。

宋晓舒带着一位同事,和沈朝元在一家清吧里已经共度了三个小时。沈朝元热衷于开屏,说不了几句正事,就会秀出他的幽默丶高雅,和“下限”。好在,他几句正事能说到点上,让宋晓舒和同事不白来。

沈睿徳也已经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

宋晓舒真觉得他有病……

她跟他说了,和沈朝元约八点,他八点来算怎么回事?他以为她和沈朝元是暗中传递什么情报吗?一秒钟搞定?

同事久经沙场,给沈朝元捧臭脚。

宋晓舒抽空给谭芝茉发消息:「沈是多好的一个姓,出这么两个极品。」

谭芝茉:「这边建议您把对一位极品的不满,发泄在另一位极品的身上。」

她还在店里。

白天没时间,她只能在关门后处理越来越迫在眉睫的新店面开业事宜,广告版的色差太大,开业的折扣还有馀地,连每一只花篮都要亲力亲为。辛喜对她的褒奖,别的都好说,但说她有能力?她自己都要打个问号。

在赚钱这件事上,她只是勤能补拙罢了。

宋晓舒:「这边接受您的建议。」

谭芝茉:「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把沈睿徳当撒气筒,我是让你……你懂的!」

宋晓舒:「我还用你教?」

宋晓舒:「我会好好疼他的。」

谭芝茉拖着长音“咦”了一声。这个宋晓舒,清清淡淡的外表下有一颗比谁都狂野的心!谭芝茉只能遥祝沈睿徳好运了。

又是一个大风天。

店里只有谭芝茉一个人,店门外鬼哭狼嚎。

鲍旭阳推门进来时,谭芝茉有一瞬间看到的是简岩。年初,简岩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风天推门进来,大概……也算是她的贵人,从此为她在赚钱这件事上添砖加瓦。

能对着鲍旭阳看到简岩,是她瞎了。

昔日的简岩像个流浪汉一样。

今晚的鲍旭阳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

“路过,”鲍旭阳手里提着个纸袋,“看灯还亮着。”

他把纸袋放在谭芝茉的柜台上:“下午,路过买的。”是京市每天都大排长龙的一家蛋糕店。

哪来这么多路过?

不遮不掩就是冲谭芝茉来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谭芝茉没必要在两块蛋糕上大做文章,找机会回礼就是了。

鲍旭阳不是送外卖的,进来,就是要送谭芝茉回家。

全网的人都知道简岩不在京市,他也不例外。

谭芝茉说工作没做完,他搬出简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你老公要是知道我来都来了,没送你,也会觉得我没风度。”

“不是你没风度,是我老公没气度,”谭芝茉半真半假地开玩笑,“你信不信?他觉得你送我回家,我更不安全。”

简岩一条微信来得不早不晚:「还没到家?」

这几天,谭芝茉一到家就会和他视频通话,倒是没人规定,没人让他等,但他怎么可能不等?

谭芝茉回覆简岩一条语音:“我还在店里。我跟鲍旭阳正好说到你。”

简岩对谭芝茉气他都习以为常了,但今晚连个铺垫都没有,这么直截了当地气他,还是头一次。

谭芝茉发第二条语音:“他正好路过,说太晚了,送送我。我说你小心眼儿,他还不信。”

然后,谭芝茉和鲍旭阳两个“体面人”笑着等简岩的回覆,等着分胜负。

谭芝茉心里没底:虽然简岩会帮她回绝鲍旭阳,但谁知道他会不会飙脏话?太没礼貌的话,她还得给鲍旭阳赔不是。

鲍旭阳心里也没底:对谭芝茉表白时,他虽然有三分冲动,但也有七分真心。在谭芝茉和简岩官宣后,他通宵刷了网络上的评论,九成是“简直了”的cp粉狂欢,另外一成咬死说“简直了”就是炒作,就算晒出两个红本本,也是他们和节目组签了合同,包售后。

他觉得他还有戏。

尤其是跟谭芝茉和简岩吃了一顿饭后,他更觉得二人不像真夫妻。当时,二人的眼神都对不上,谁看谁,都像是偷看。请问,真夫妻哪来这么重的“偷感”?

这时,简岩回覆了。

是一条五秒钟的语音。

谭芝茉觉得十有八九是脏话,先自己听听。

先是一小段空白,然后是简岩的好言好语:“麻烦他了。”

好家夥,比她和鲍旭阳更是“体面人”。

看谭芝茉越笑越凝固,鲍旭阳心里有底了:“他怎么说?”

“他说……”谭芝茉决定,“麻烦你了。”

简岩不是说反话吗?谭芝茉决定将计就计。

途中。

鲍旭阳对谭芝茉没有过界的言论,也就是聊聊工作上的事,哪家餐厅有值得一试的隐藏菜单,下个月有什么展,诸如此类。到了楼下,鲍旭阳也没有想入非非地想上楼,上一次吃饭,他觉得他欲速则不达,不想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上楼后,谭芝茉给简岩发微信:「到家啦!」

简岩:「啦?」

谭芝茉:「啦,一般表示心情好。」

简岩:「我知道。」

谭芝茉:「我说我心情好!」

简岩:「你现在气我都不掩饰了?」

谭芝茉:「你现在倒是挺多花花肠子。」

简岩拨来视频通话。

谭芝茉换衣服换到一半,衬衫扣子才解开,又系上。

“干嘛?”她对着摄像头趾高气扬,“打字打不过我,视频你更没戏!”

简岩脸色不对劲:“鲍旭阳对你做什么了?”

“人家正人君子……”

“我去他妈的正人君子!”

谭芝茉一激灵,这才从屏幕中看到自己的衬衫扣子系错了,张冠李戴。

这误会不大了吗?

“跟他没关系,”谭芝茉把手机支上,不回避简岩,解开扣子,再系好,“我脱一半,你打过来,我自己急急忙忙系错了。”

衬衫里,是一件肤色的蕾丝。

有一瞬间,简岩以为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简岩不知道谭芝茉是心大,还是故意。如果是心大,他得找时间给她上一课:如何二十四小时保持警惕性。如果是故意,他也得找时间给她上一课:做人要善良。

简岩再开口声音都是哑的:“我怎么花花肠子了?”

“你让鲍旭阳送我,难道不是跟我斗智斗勇?”

“有什么好斗的?我看不惯他,也知道他是要追求你,不是要害你,大半夜的,他送你,你至少是安全的。”

谭芝茉怔住。

简岩不是说反话?他真心谢谢鲍旭阳送她回家?他把她的安全,凌驾于他的道德感之上?这几天,她频频收到陌生人骚扰的私信,他比她更宁可信其有。

“哦。”谭芝茉理亏。

简岩不为难她:“洗洗睡觉。”

与此同时。

宋晓舒和沈睿徳,可不像谭芝茉和简岩这么和风细雨。

宋晓舒好不容易送走沈朝元,好不容易上了沈睿徳的车,对他开门见山:“以我们的关系,不该有类似你送我丶你接我这样的事,我不该上你的车,车震除外。”

沈睿徳张着个嘴,油门和刹车乱踩一通。

“来不来?”宋晓舒面不改色。

沈睿徳快要把自己晃吐了:“来啊!”

宋晓舒把手机掏出来:“我查查哪能车震。”

这也能查?

从来都是沈睿徳把别人说到无语,难得他被别人说到无语。

“你知道去哪?”宋晓舒看沈睿徳表情跟便秘似的。

“不知道。”

宋晓舒白他一眼,是在说:你这人没用的一说一大堆,有用的,指不上。

沈睿徳把宋晓舒的眼神看了个似懂非懂:“我真不知道!你觉得我技术好,是因为经验多?我经验真不多!绝对在人均以下……”

这次没炫富。

炫技术。还整出个人均。

“好好开车。”宋晓舒头都没擡,右手划手机,左手往沈睿徳腿间一盖。

沈睿徳老实了。

红灯前,宋晓舒选好了地方,开了导航,看向沈睿徳,左手抓了两把:“一会儿你可以叫我宝贝。”这件事她要再三强调。

“我可不敢了。”沈睿徳至今觉得这是宋晓舒的雷点。

能把别人的喜好当雷点,他也是有两下子。

红灯变绿灯的时候,宋晓舒脑子里闪过了什么。

她收回手:“那你叫我主人。”

她从没试过这个称呼,但有兴趣试试。

沈睿徳被后面的车按了喇叭才顾上踩油门:“那……那你叫我什么?”

“好狗。”

沈睿徳彻彻底底地老实了。

与此同时。

谭芝茉洗澡洗一半,对简岩刚刚说的某一句话后知后觉,顶着一脑袋泡沫,擦擦手,够到洗手台上的手机,即刻,她找他要个说法。

简岩看到的画面是卫生间的墙壁,能推测出谭芝茉的手机支在洗手台上。

听到的是淋浴声。

然后,谭芝茉的声音传来:“我有道题要考你。”

“人命关天吗?”简岩没好气。

由他看到的和听到的,他脑子里全他妈是谭芝茉洗澡的画面。什么破题,她不能等洗完澡再考?他一条贱命不值钱是不是?

“倒也不是。”谭芝茉不但不理会简岩的暴躁,还伸过手来,从洗手台上拿了他的香皂,“你不想听吗?”

于是,简岩能看到的画面中出现了一条白嫩丶纤细,淌着水的手臂,出现又消失,就差把他的魂儿带走了。

谭芝茉是故意的。

她从家里带了沐浴露过来,近在眼前。

她故意舍近求远地给简岩留下遐想的空间。

“想听。”简岩不可能有其他的答案。

谭芝茉慢条斯理:“假设,我站在一个岔路口,左边,站着一个追求我的人,右边,站着一个要害我的人,你说,我往哪边走?不能站着不动。”

简岩再怎么心不在焉,也听懂了。谭芝茉不满意他让鲍旭阳送她回家,不满意他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往回走。”

“不能往回走。”

“凭什么不能往回走?”

“我出题,我说了算。”

简岩知道答案:“往右边走,去找要害你的人。”不论这是不是正确答案,这是谭芝茉要的答案。谭芝茉比正确大。

谭芝茉循循善诱:“理由?”

“我不知道。”简岩隐隐知道,但组织不了语言。淋浴声并不规律,代表谭芝茉不是直挺挺地站着,她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身上。对他来说,这是遐想的空间,也是蹲大牢。

“因为面对要害我的人,我能保护好自己。”谭芝茉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但面对追求我的人,我的防御力只有中等偏上。简岩,你要不想戴绿帽子,就别做今天这样的大好人。”

简岩认了:“我知道了。”

其实不用谭芝茉说,他都在后怕。他领教过鲍旭阳。他看得出鲍旭阳自大,但有自大的资本,也看得出鲍旭阳对谭芝茉有冲动,但也有真心。他不懂爱情,但猜也能猜到冲动和真心是爱情的两块基石。

其实他后怕得要命……

“看在你孺子可教的份上,”谭芝茉赏罚分明,“给你点甜头,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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