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美人计！竟然是美人计！
虽然九成九建安郡没有这个意思t, 但是高高在上的大美人一下子离自己这么近，谢格如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
上一世，谢格如也没少在娱乐圈结实漂亮的女明星, 有些还成了朋友，但如建安郡主这般，活色生香, 一眸一笑都动人心魄的绝世美人，谢格如也只在上世纪的影像中见过。
尤其是大美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你时，你只恨不得跪下来，为她做任何事！
“别紧张, 我毕竟是江弥的长辈，见他有了新朋友，总得关照关照，何况他对你可比原来那些莺莺燕燕, 上心多了。”
谢格如茫然：“啊？”
“先别吃醋, 那些人他可没介绍给我过。”建安郡主轻笑一声，似是随意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春日宴】？”
不对！
话刚出口，谢格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除了三圣庵那次意外，自己和江弥几次见面都是私下里有时候连个丫鬟都不在, 唯有今年【春日宴】，二人短暂的在【堆琉璃】里共处过，所以她刚刚才说第一次与江弥认识, 是在【春日宴】。
但那次二人并无当众交流过。
可没多久, 江弥就帮自己搭线到了郡主这里。
虽不知江弥怎么讲的, 但郡主今日如此试探, 说明她至少在怀疑他们的关系。
谢格如并不知道，其实【春日宴】当场, 郡主就已经怀疑她和江弥的关系了！
此刻，她不能出告诉郡主，自己在间接帮助江弥查丹阳长公主当战死沙场之事。刚合作没几天，就卖队友，她又不是猪。
但随便糊弄郡主，郡主也不会相信。
谢格如面上茫然惶恐，看着郡主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所以，只能说是男女之情了吗？
不要！
巧合？赵大人？谢冠宇？
谢格如心念急转，只恨当初怎么忘记与江弥商量这茬儿，却也没去想，为何她如此不情愿装作和江弥有男女私情。
上一世，她可是不止一次，为帮男明星洗清真绯闻，自愿去当假嫂子的！粉丝们见是她，都放心下来——
谢格如嘛，哥哥过几天就会和她分手哒，大家稳住！
谢格如齿咬内唇，很是纠结，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姐姐，您就别试探了。谢小姐与我清清白白，只不过她很是觊觎我的美色，还曾说我这张脸，在醉红楼会很值钱。”
建安郡主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谢格如诚恳点头：“很值钱！”
江弥慢悠悠走进来：“若是哪日我落魄了，谢二小姐可愿收了我去，就放在后院，让我偶尔给谢小姐舞剑助兴？”
谢格如脑中立刻浮现起【争奇园】男宠大战，小脑袋摇成拨浪鼓。
“侯爷别说笑了，我那院子放不了那许多人，太花钱了。”
“我是让你收我做男宠，不是让你像宋姐姐般，一年收几打子男宠！”
建安郡主看着江弥恨恨磨牙，舌头顶腮，谢格如惶恐点头，又惶恐摇头，也不知道他俩谁被调戏了。
这让她一时有些迷惑。
她今日把谢格如叫来，除了问衣服的事儿，也是想试探试探她和江弥是几个意思。
但现在看他二人相处，说是情人吧，很明显不是。说谢格如有心攀附，爱慕江弥，但她看江弥的眼神，还没有刚刚看自己热情。
江弥随口说要给人家做男宠，谢格如没答应不说，江弥光是听到谢格如要养男宠就要养一院子，他先上火吃起飞醋了。
这小子从小生气，就爱磨牙顶腮！
难不成，真是江弥那小子单恋人家？那本郡主可要“好好”帮帮他。
“瞧我！”建安郡主拍拍脑袋，娇嗔道：“上回谢小姐来【春日宴】，我也没机会与谢小姐多说上两句。今日谢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为我设计了那么新奇又漂亮的益群，我竟然忘记准备回礼了。”
建安郡主忽然伸手褪下一个玉镯，塞给谢格如，谢格如看那镯子成色实在太好，怕是极为贵重的物件儿，连忙推拒，但郡主手上有功夫，转瞬就把镯子给她套上了。
郡主看着谢格如戴上镯子，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江弥：“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
见江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郡主眼中闪过玩味，抓着谢格如的小手，又开口道：
“一个镯子是不大够。今天谢小姐又帮了我个大忙，我看她真是投缘。江弥，你说我要不要认她做个什么义女，这以后不说别的，至少有助于她的婚事.......”
江弥眼前一亮，“嗯？”
就听郡主笑着继续道：
“不好。我，你是知道的，最怕被人叫老了，要不.......我就认格如做妹妹吧！建安郡主的妹妹，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
建安郡主的妹妹？！
我这要是头顶这么个名头，今天回谢家，谢尚培都要来亲自接我了吧？谢老太太以后都不敢让我下跪了吧？！
畅想未来中的谢格如已经晕乎乎了，立刻就要对郡主行礼，又思虑会不会太急切，所以改与郡主商讨，拜金兰的日子，甚至聊到结拜当日，她们是要穿类似款式，不同颜色的衣服，还是穿相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服。
越说越热闹！
“不行！”江弥突然冷声打住她们讨论。
“为什么？”建安郡主眉毛一挑。
“为什么？！”谢格如眉毛一竖！
“什，么，为，什，么？”江弥从牙缝里挤出来五个字。
他心道，我母亲和建安郡主情似姐妹，你要是和建安郡主义结金兰，以后我怎么叫你，小姨妈吗？！
那头建安郡主还在拱火：“等我们结了金兰，以后格如的婚事也包在我头上，别的不说，姐姐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听了这句，谢格如愣了下，仿佛清醒过来。
寿安丶千叶丶青倪，绒烟还是烟绒的，等等等的小脸在她脑子里，一边打架，一边跑了圈马灯。
最后，谢格如肉眼不可见的离郡主远了一点点，弱弱地问：“是吗？”
“很差。郡主看男人的眼光很差。”一道清冷的男声在屋内响起。
“赵大人。”
谢格如转身见是赵淮，对他行了个礼，赵淮微微点头，看向建安郡主。
建安郡主冷嗤一声，就知道江弥来了，这位也得来。
赵淮对郡主行了个礼，目光扫过桌上画作，问道：“郡主可满意这画？”
“衣服样式不错，人......一般。”
谢格如：是画的人一般，还是画画的人一般？刚刚不还在夸吗？
谢格如两眼都是疑惑，江弥凑到她耳畔轻哼一声，头转向外，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谢格如犹豫了下，见建安郡主并无阻拦之意，就跟着江弥出去了。
等他们走了，郡主斜睨眼赵淮，问他：“你不一起走吗，赵大人？”
赵淮笑笑，撩起衣摆，坐到书桌前，又随意卷起袖子，取过桌面鎏金小壶，往下倒了一滴清水，开始——
磨墨。
他手指修长，皮肤极薄，握住黑金色的墨条，微微用力，能看到淡青色的脉络，在玉白的手背上蔓延开，像一幅山水画。
“郡主，你不满意我给您画的人像，可能是因为我很难近距离欣赏郡主姿容，今天有机会，不妨让我再给郡主画一幅小象？”
建安郡主不理他的问题，转而说道：“赵大人刚刚在我府里，做什么去了？”
赵淮随意道：“听闻郡主府最近后院不宁，我顺便开了个堂，发现寿安和千叶对上，经常闹得郡主不安宁，其实背后都是庆天挑唆之顾。”
庆天就是之前【春日宴】花船上，那讨好郡主不成，反被人压下去的窄面男子。郡主后来也没重罚他，只是一直冷着，吃穿用度倒是没变。
但得宠过，又掉下来，可比从来没得宠过的滋味，更难熬。庆天起初还用各种计策，妄图让郡主垂怜，但被建安郡主真正厌弃了的男宠，就没有复宠的。
庆天无计可施，心念杂乱，总觉得自己沦落，都是别人害的，他随之盯上了在府中地位稳固的寿安，和新晋受宠的千叶。
这二人本就有嫌隙，庆天一番里挑外唆，终让他们矛盾加剧，最让寿安忍不住，在角抵比赛前，给千叶下了药。
但寿安不傻，胆子也没那么大，他只t下了泻药。
“庆天见事情未如他计划所想，甚是不甘，又暗暗买通了千叶院子里的人，给他屋中的花草染了香，时间久了，千叶就会无声无息去了。”
“好在千叶机警多心，刚感觉不舒服，就跳了出来，虽然他误会凶手是寿安，但也捡回了条命。”
“........你把庆天怎么样了？”建安郡主冷声问道。
“这是您的郡主府，又不是大理寺，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绑起来，等您处置。”
“难道不是打碎了骨头，才绑起来的？”
“这回没有。”赵淮笑着看向郡主，又是那种宠溺的，看猫儿一样的眼神。
但话外的故事，让郡主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哀伤。
片刻后，她打了个哈欠，慢慢站起身。
“太晚了，我要歇息了，赵大人想画什么，随意。”
郡主懒洋洋地离开了这里，胭脂长裙拖出一地迤逦。
赵淮没有阻止，也没有起身行礼，他只静静看过去，窗外正好的阳光洒在建安郡主如墨的秀发上。
砚台里，漆黑的墨水逐渐成片，赵淮轻拉墨条，既见底，就又取过桌上小壶，往砚台里倒了几滴水。
继续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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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琉璃】二楼，谢格如正和江弥打听，赵淮和建安郡主是怎么回事。
“小淮淮呢，比我大一点，我认识他时，他已经因为在外地办了好几件疑难案件，被推荐进了大理寺。少年英才，又无背景，脾气还不好，别人不整他，整谁？”
江弥回忆道：“他同僚让他去审一杀人凶犯，却不提前与他说，那人脑子有问题，对上眼神，就要动手，还提前松开那凶犯的镣铐。要不是我刚巧也在，出手相救，现在大理寺还有没有最年轻的少卿，难说喽！”
“你怎么那么刚巧，英雄救美？”
江弥假笑敷衍：“就是那么刚巧。不过后来我回想，凭小淮淮的本事，大理寺那帮蠢货，怎么能为难住他？怕是他故意设计接近我，好接近宋姐姐。”
谢格如心里翻了个白眼，说：“赵大人对郡主的意思，我就见他这一两面，也看得出来，他要是为接近郡主，讨好你，就该瞒着自己的感情才是。”
江弥：“这你倒是挺有眼力见儿。”
谢格如略过江弥，坐到长椅上，从高处往下望去，春风徐徐扫过湖面，波光粼粼，璀璨如星河，也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二人就这么静静吹着风，过了好一会儿，江弥才缓缓开口。
“你昨日为什么要出来？”江弥坐到谢格如身边，看了眼她膝盖，问道：“晚几日，霍姑娘在醉红楼不会跑，我在观星阁也不会跑。”
“可能因为......我太想跑了。”谢格如望着远处，说：“如果这个湖能通海，我现在就跳下去，一直游，游到海的那一边。”
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谢格如清冷的脸上浮现起笑意，笑够了，她才重新捡起话。
“我在院中憋闷了七天，实在是憋不住，况且，总要早点让他们知道，不是每个谢家女，都会任他们宰割，早点让他们有所忌讳，知道我不是好惹的，逼急了大家一起午门问斩，也好。”
“也好！！”江弥无奈道：“你啊说话是真没个忌讳。”
“说起这个！”谢格如猛地一转头，秀发扫过江弥的脸颊，他一时愣住，只见女孩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暖暖的笑意。
“江弥，那个我想，我想......”谢格如贝齿咬唇，一副难得的羞涩模样。
江弥心下痒痒，抿抿嘴唇，道：“你有事就说。”
“嗯。”谢格如声如蚊蝇：“我......我.......”
“怎么了？”江弥声音又放轻一分。
“我.......我想去贵妃的生辰宴会。”
江弥：“蛤？？？”
谢格如又凑近江弥一分，“霍姑娘的故事光在街头巷尾传，怎么做天下第一名妓？当然要传到宫里去！让宫里的贵人都一清二楚！而萧贵妃的生辰宴就是最好的时机。”
江弥泄气：“......那你去。”
“我说真的，以我完美的计划，和你的财力行动力，贵妃寿宴时，各家贵妇小姐应该已经知道霍姑娘的故事了，但是怎么让宫里的人有兴趣，得我亲自来！”
“知道了，你去！你去去去！”
【堆琉璃】下一层，云晴擡着头，看着攀在柱子上，正努力偷听的宋斧头。
云晴小声问：“斧头姐姐，他们在说什么啊？”
宋斧头眉头紧皱，越听越不理解。
“他好像在说，去去去去去？”
“什么？！”云晴震惊了：“长兴侯爷是在追我家小姐，还是.....赶猪呢！”
上面，在江弥答应一定会让谢格如进宫参加贵妃寿宴后，谢格如总算放弃了对江弥的“进攻”。
“对了，以后郡主再那般试探，我可真撑不住了。” 谢格如不满道：“你怎么和郡主说的我们的关系？”
“我什么都没说啊。”
“那郡主为什么会问.......”谢格如心一横，直接一顿噼里啪啦：“郡主问我们到了哪一步，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分明是误会，你我二人有不同寻常的男女关系。”
“被误会又怎么样？你还嫌弃我不成？”
“别人误会，不会是误会你对我情根深种，只会误会我有眼无珠，攀龙附凤，有损我品牌形象。”
“什么？”
谢格如叹口气：“我是说，于我名声有碍！“”
江弥摇摇头：“你这女人，真是翻脸不认人。”
谢格如不满，正要再“苦口婆心”一番，擡眸正对上江弥看自己的眼神。
那是很熟悉的眼神，就像刚刚赵淮看建安郡主一般，温柔宠溺，如春风撞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