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副cp)
时光荏苒,一眨眼就进入了夏天。
上一次进京时,秦歌只是在京都郊外的护国寺打了个圈儿,都来不及进城感受下那街头热闹的气氛就赶着去救心上人了。
这回,秦歌打着马儿,守护在一架马车旁,带着她的心上人一道优哉游哉地来赏这京都风貌。
熊渠军尚未调离平州的那些年,母亲常常带秦歌进京玩耍,不单单是因为京都热闹丶新鲜玩意儿多,更因外祖父一家都在京都。
秦歌外祖父,福居然,现任工部尚书。大女儿嫁入正阳秦家,小女儿更是不得了,十三岁即入主中宫,当今皇后娘娘是也。
“小歌,可是到京都了?”
马车中女子撩开车帘,侧头望去,威武的城楼上赫然醒目写着“东门”二字。
“桐桐怎么不多休息会儿?”秦歌弯下腰,对着车里人温声细语。
车内女子眉眼动人,未开口先带三分笑意,拿出绢帕,凑近秦歌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没大没小,叫姐姐。”
百炼钢终究化作绕指柔。
秦歌最无法抵抗的就是梁桐那股温柔劲儿,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若是美人都如她的桐桐那般善解人意丶温柔解语,谁会愿意从温柔乡里出来呢?
只是给秦歌擦擦汗,秦歌心里就美得不行。她一时心痒,抓住梁桐的手不放。
“不要,我家里已经有很多姐姐了,才不要你做我姐姐,我要你做我夫人。秦夫人,好不好,好不好?”
梁桐被秦歌闹得不好意思,要收回自己的手,用力时没注意轻重,秦歌也是让着她,一下就被拉得头撞马车。
“哎哎哟,桐桐你怎么这么坏。我头晕,我要进来,骑不了马了。”
简直就是无赖。
虽然头撞了马车,但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秦歌顺杆子想爬进马车同梁桐亲近亲近。
梁桐也是宠她,待秦歌进来后,又是问她撞到了哪里,又是给她呼呼“伤口”什么的,腻歪得不行。
“还疼不疼了?”
梁桐的手微凉,放在秦歌额头,让她觉得分外舒服:“不疼了不疼了,有桐桐给我呼呼,自然马上就好。”
“油腔滑调。”梁桐微瞪她一眼,一根手指戳着她的脑袋,“离我远点,天气热着呢。”
“不要不要嘛,我就要和桐桐贴贴。”
两人嬉嬉闹闹,很快进了城。
车夫在外问道:“小姐们,可是要去福宅?”
“是,赶紧的吧。”秦歌回了车夫,转身却见梁桐愁容满面,“怎么了?”
“真的要一起去见你外祖父他们?”梁桐出自经商之家,算得上家风开明,但饶是如此,梁父也花了好长时间才勉为其难接受她们。
秦歌可是出身名门望族丶官宦之家,这种“败坏家风”的丑事,她不信秦歌那位尚书外祖父能坦然接受。
“当然。”秦歌将梁桐拉到怀中,“桐桐别怕,外祖父丶外祖母最疼我了,不会为难我们的。更何况,我还有个最疼我的小姑姑,我看谁敢欺负我们。”
梁桐自然知道秦歌这位一国之母的小姑姑,但人常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别看有的人位高权重,多的是身不由己。
秦歌自小被娇宠着长大,恐怕低估了世俗之险恶丶先行之艰难。
“什么时候去拜访长公主和那位斟老板?”
相较这些王侯将相,梁桐对那位救她梁氏一门的斟老板颇感兴趣。从她处事的手段来看,是个灵活多变丶不拘一格的人。
“今儿先去福宅,明儿递了帖子,咱就进宫见我姑姑。听说斟老板现下正居长公主府邸,明儿若是拜完皇后娘娘还有时间,下午就去公主府,你看怎么样?”
梁桐点头,秦歌年纪虽小,办起事来却从不马虎,她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这边小情侣你侬我侬,另一对在无字匾额庄园的情侣就苦命得多。
独孤曼与昔君从重逢时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后,遇到前所未有棘手的问题——长乐郡主被软禁半个多月,而软禁她的人正是昔君最好的朋友。
昔君到来后,铁房锁了两天后就不再上锁,院中也无人看管,出入自由。
独孤曼第一时间就要拉着昔君跑,昔君却不愿:“郡主,你准备怎么处理阿九?”
手心手背都是肉。昔君了解长乐为人,她向来恩怨分明,敢爱敢恨。
得知雍久软禁了独孤曼,昔君就替好朋友深深忧虑;但阿九软禁她的心上人,她也很着恼,迫切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哼,本郡主饶不了她。”尽管知道雍久是昔君好友,但软禁她堂堂郡主,根本不是一段友谊可以挽救的,“就算独孤伽罗护着她,本郡主也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可。”
“能不能……”
昔君话未说完就被独孤曼强势打断:“不能。”
独孤曼双手握住昔君双肩,让她看着自己,“君儿,我知你心地善良,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也答应你,不会伤她性命,如何?”
昔君艰难点头,独孤曼欣慰昔君理解她,笑着捏了捏昔君的鼻子,唬道:“以后不许再乱跑了,跟我回西北好好过日子,知道不?不然小心打屁屁。”
“咳咳,”屁屁?成年人还说叠词实在是有点恶心心,昔君轻咳以掩饰尴尬,“郡主,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你不想回西北吗?不去西北,那去哪儿?”
昔君跳开第一个问题,脱口道:“莫州怎么样?”
见独孤曼一脸嫌弃,昔君赶忙回护,“莫州这几年发展得很好,若是郡主肯去看一看定会觉得耳目一新,想留在那儿的。”
独孤曼皱着眉丶眯起眼,拉开与昔君的距离:“你这两年就是在莫州游历?”
见昔君点头,独孤曼又道,“雍久就是在那儿起家的吧?”
重遇雍久的第一天,独孤曼便派人将这位斟老板的底细打探得一清二楚。
从长乐郡主对昔君心动那刻起,她就隐约觉得昔君心中似乎有人,想来想去,那个人也只能是雍久。
此刻再结合昔君一年多外出不归却找了雍久;即便知道独孤曼被雍久软禁了,昔君也不愿伤雍久分毫……
独孤曼忍不住醋意大发:“君儿,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过雍久?”
不消昔君回答,看她那纠结表情,独孤曼便猜着了答案。
昔君不想骗她,也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犹豫后还是道:“是。”
不等昔君再多说一句,独孤曼就气得冲出屋子。
这个她找了一年多的女人丶时刻放在心上的女人居然连哄骗她一下都不愿意。
昔君赶忙追出去,两人在连廊中拉扯,迎面一蹦一跳来了两个孩子。
负责伺候独孤曼的哑女正带着两位世子爷来见独孤曼。
“姑姑!”两个孩子再次见到姑姑兴奋得不得了。
独孤念:“姑姑,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们大家好找。”
“姑姑你不乖,出来玩也不交代一声,我和哥哥都快急死了。”独孤琮给兄长帮腔。
两人不过十来岁,皇室礼仪将他们包装成小大人模样,但内里还是说话带几分奶气的孩子。
原来是独孤坤的两个儿子。
昔君垂眸,松开拉着独孤曼的手,渐渐往屋子退去。
如果说方才她还犹疑过跟独孤曼回西北生活,现在那一声两声的姑姑却彻底叫她打了退堂鼓。
“姑姑是出来找人的,可不是瞎玩。”独孤曼意有所指,往后瞥了眼,却见昔君已回了屋,竟不再挽留她。
独孤曼的心更觉冰冷,恨不得马上带着两个侄儿离开这里,再不与那女人不相见,“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不知道。”兄弟俩嘟嘴摇头,一觉醒来就见到了哑女姐姐,给他们玩具,又比划着说要带他们找姑姑。
这一切更加诡异,疑点重重。
独孤曼一手搂住一个侄儿,沿着连廊往门外走去,打算先将这庄园查探一番。而在屋内的昔君看来,却是郡主带着侄儿走了,不要她了。
直至看不到独孤曼的身影,昔君再忍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