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是宋易的三个儿女中,唯一一个在外名声好些的。`墈`书·屋+ -免!废+岳′犊/
只因宋晚与宋景在父亲的示意下,平日都行事恣意,除了不伤天害理,其他的事都由着性子,怎么胡闹怎么来,十分符合世人眼中“奸相”子女该有的模样。
宋颜却同上京正经世家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般,气质娴静,待人接物举止有度。
闻氏看着端庄秀丽的女儿,眼中满是无奈,她心疼的反握住女儿的手。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
“我不过是替你忧心罢了!你及笄也两年了,先前晚儿的婚事因云世子守孝被推迟,你的亲事也跟着被耽误!至今未曾定下来。”
“从前便也罢了,可如今……若相府败落,树倒猢狲散,你这亲事……可如何是好!”
颜儿虽是她生的,但相爷是先帝心腹,膝下就两个女儿,颜儿的名声又好。
是以原先透露过想求娶颜儿的高门大户不知凡几。¨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
她也与相爷商量着先不着急,让颜儿自己慢慢挑着,待晚儿成婚后再说,谁想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自先帝驾崩的这一个月来,那些人,就如忽然消失了一般……
女儿如今年岁又不小了,她实在是忧心不已。
宋颜听着母亲的话,面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只垂下眼眸,柔声道。
“姨娘,如今姐姐尸骨未寒,哪里是说这些的时候。”
“姻缘自有天定,女儿不急。”
“何况父亲方才不是说了让您放心吗?父亲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我们要相信父亲才是。”
闻氏听着女儿的柔声安抚,心中的情绪也终于平复了些。
想到死去的宋晚,心中也生出几分伤感来。
宋晚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嫡姐所出。
她一介庶女,也是因着姐姐的临终遗言,才得以嫁进相府。_看′书?君* ,埂¨辛¨罪¨全,
相爷那时权倾朝野,以她的身份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相爷虽只给了她一个姨娘的身份,但姐姐死后,相爷只纳了她一人入府,府中的事相爷也都交给她管着。
晚儿对她这位姨母,也颇为尊敬。
这些年,她们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
怎知……
“哎……说起来,大小姐也是个命苦的。”
“等了三年,好容易盼到世子出了孝期……却在新婚当夜被反贼掳了去……真是作孽!”
宋颜却没有继续接母亲的话。
“好了姨娘,父亲方才不是说让您规训下人吗?
“姨娘快去吧,正事要紧!”
闻姨娘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了声好,便转身出了房门。
宋颜却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稍稍愣神。
半晌后才低声呢喃了一句。
“抱歉……”
……
月上枝头的时候。
替宋晚出去打听消息的红裳终于回来了。
待屋中的下人都退下去后,她才关起房门轻声朝宋晚回禀道。
“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今日不仅去了天香楼,还将往日达官显贵常去的一些消遣场所都挑了几处去打听。”
“倒是没有听说宫中传出什么大事,想来新皇的登基大典应是十分顺利的,只是似乎登基大典结束,陛下第一次正式上朝的时候,群臣一同上书,请立怀王为新任中书令!”
宋晚听着指尖微微一动。
中书令,执掌六部,可以说是丞相之下第一人。
怀王这么多年不问朝事。
如今,竟这般迫不及待的要重入朝堂了么?
宋晚思虑间,红裳的声音继续响起。
“至于那位相爷,说是为着先帝驾崩之事伤心过度生了病,今日告了假,未曾入宫。”
“不过如今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说,如今先皇没了,相府怕是今非昔比,要倒大霉。”
红裳原以为打听相府的事要费上一些功夫,可今日出去她才发现并非如此。
如今不只那些官眷家的公子少爷,就连百姓间也有许多议论之声,所说的内容,也大抵相似。
听到这样的话,宋晚心中反而没有什么意外。
“哦?那他们提起此事时都是什么模样?”
红裳没有过多的思考便如实回了话。
“奴婢看着大多是幸灾乐祸的,只说如宋相那般的大奸之臣,早该有如此下场。”
宋晚淡然一笑。
对着镜子用手沾了一些药膏,涂抹到脖颈处的淤青上。
如今父亲失了依仗,外面那些人如此,属实不算意外。
父亲出身寒门,却借着先帝的宠信,爬上了百官之首的位置,那些人即便心中看不上父亲,当着父亲的面却也只能陪着笑。
如今好容易寻到了机会,哪有不踩上几脚的。
但是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连她都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更何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