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莱茵哈特可算是领会到了什么叫做小婴儿的破坏力, 第一天的乖巧与美好气氛都是假的，高分贝的哭喊简直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只能说, 如果再让他继续看孩子的话他说不定就要和伏黑惠拼个你死我活了。
好在伏黑理奈很快就出院了, 这下莱茵哈特总算是结束了他的噩梦，小婴儿这种生物看看就好，亲身上阵照顾是不可能的，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做这样的尝试了。
照顾小婴儿简直要比圣杯战争还要恐怖，至少圣杯战争规则简单明确, 只要成为站在最后的那一个人就行了，但是照顾孩子那简直是精神与肉丶体的双层折磨, 这辈子都不想来第二次了。
还有一件事令莱茵哈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是他在交接工作的时候又一次逃走了，因为看透了伏黑理奈即将说出口的话，所以落荒而逃, 实在是太丢人了。
“嗯——这一点我也搞不懂。”
五条悟听完了莱茵哈特的自我剖析后对此表示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然后又挖了一大勺刨冰送到自己嘴中。
“但是你那也太逊了吧？”
“呜呜呜, 别骂了，再骂孩子要傻了。”
莱茵哈特如同倒苦水一般将自己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给五条悟听, 可能是因为五条悟同样是这边的人？所以才能这么没有负担的说出来？莱茵哈特自己也搞不懂。
“难得我请你出来吃刨冰。”
莱茵哈特将脸压在小圆桌上，如此小声地嘟囔着。
“那我也不得不提醒一下，这都是花的我的钱。”
五条悟不为所动，他吃个刨冰如同贵族在切割牛排一样优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吃什么大餐。
“是——是——金主爸爸万岁——这样可以吗？”
“嗯哼，还行。”
“所以——”
眼前的刨冰被五条悟解决的差不多了，而莱茵哈特的刨冰才只动了几口，五条悟干脆遵循强盗法则将莱茵哈特的那一份拉到自己面前。
“你是缺钱了吗？”
“咳！什——！”
莱茵哈特被吓得够呛
“喂喂喂, 你不要说这么具有歧义的话啊！”
莱茵哈特的那份刨冰是蓝莓口味的，虽然在五条悟心中比不上刚才他吃的那个芒果口味，但是也一样好吃，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敲着刨冰碗部边缘说道。
“那就是杀人了？放火了？”
“……五条先生？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莱茵哈特的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眼神四处游移。
“嗯……那个……我可能…嘶，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
五条悟进食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一点异样并没有被莱茵哈特察觉到，莱茵哈特只是听着五条悟继续用他那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发生什么了？要去多久？”
“具体的……不能说，然后时间嘛，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快的话只需要几天，慢的话可能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吧。”
在这一点上莱茵哈特是真的没有说谎，未知的变数太多了，他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覆。
“这样啊。”
沈默，令人窒息的尴尬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抱…抱歉…”
莱茵哈特小声地说着，明明以前都不辞而别了那么多次，但是唯独这一次感觉如果不好好道别的话不行。
为什么？
“无所谓，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是吗？”
五条悟语调未变，只是进食速度比刚才快上了不少。
“要走的话就快走。”
“啊…不是……其实也不是特别急，我在想今天陪你一整天的。”
莱茵哈特大气不敢喘，像是做错了事的小朋友一样不敢擡头。
“不需要，没有那种心情。”
这句话说出之后五条悟和莱茵哈特均是一楞，接着五条悟像是补救一般说出了下一句话。
“我也是很忙的。”
还不如不说。饶是五条悟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妥，但是话都已经这么说出来了也不好再撤回。
“是这样啊。”
莱茵哈特像是放下心一样轻声说着
“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
五条悟慢慢点了点头。
结果到头来不管是五条悟还是莱茵哈特都没有说出'再见'这两个字，而五条悟再次见到莱茵哈特也是几年后的事了，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两人是否会对这一天所说出的话后悔。
……
“结果还是搞砸啦，都是你害的。”
莱茵哈特蹲坐在废弃的工厂中，他从破碎的玻璃碎片中可以看到跟随在他身边的东西的倒影，那绝对不能称得上是生物，不断变化着的轮廓代表祂并没有固定的形体，这是只有莱茵哈特一个人才能看到的东西。
目前是这样的。
“明明老老实实被我吸收掉就好了，还来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什么的。”
他拾起那块玻璃碎片，然后用力攥紧它，锋利的边缘切割开了莱茵哈特的手掌心，那道伤口不会久留，也就只能存在个最多几秒的时间，他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一直紧缠不方的家夥可是不会受欢迎的哦。”
“……话虽如此，你也听不懂我说的话吧。”
【滴答丶滴答】
莱茵哈特的口中不自觉地吐出了黑色的液体。
“啊……”
他伸手想要接一下，但是那黑色的液体往外冒个不停，很快就超出了他的掌心的最大容纳范围，於是最终不可避免地掉到了地上。
因为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所以莱茵哈特也没有慌，而那没有固定形态的，被他称作廷达罗斯之猎犬的老朋友还在五步开外，虽紧盯着猎物但却好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一样不能上前。
“不要着急……”
莱茵哈特看着这距离，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还有半天的时间，这玩意也不难搞，也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次，这个期限大概是数年一次，祂没有办法攻击他，而他也拿祂没有办法。
但是有一点棘手的是，那就是最终'猎犬'会碰触到他，而在碰触到他的一瞬间，莱茵哈特他自己会变成一个别的什么不知名的玩意，变成直到精疲力竭之前都不会停止的破坏狂，就是那一点很麻烦啊。
所以在酿成大祸之前，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准确说是一颗没有生命的星球，在这方面上空间移动可真是帮大忙了。
坐标丶时间丶标准。
莱茵哈特干脆用从自己的口中不断涌出的黑色液体当作颜料计算起公式。
“……完成。”
太阳西沈的时候莱茵哈特终於完成了自己的演算，而此时的廷达罗斯之猎犬也几乎已经要碰到了他的鼻梁，面对在圣杯战争之前让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罪魁祸首，他意外地没有什么想法。
“唔……因为时间急迫没有计算时间流速的差距，不过应该没有问题。”
他向着根本不会听他讲话的不速之客笑了下。
“接下来请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这正是超出了魔术范围的魔法——”
“什么的——”
莱茵哈特眨眨眼睛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眼睛这种东西，而且说实话这个空间移动的能力也是你带来的，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莱茵哈特从废弃工厂中消失，只有那一地的黑色痕迹证明他曾经来过。
“……”
没有办法呼吸，因为是不知名的星球所以好像并没有氧气这种东西存在，渐渐地莱茵哈特感到了窒息感，往常他的口中可能会泄露出一点悲鸣，但是因为这个星球构造和地球完全不同所以他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在窒息带来的痛苦感与即将身死的那种恐惧感中，莱茵哈特撑起眼皮看着那猎犬减去了那最后的距离。
他的意识在逐渐消失，但是没有关系，下次醒来的时候他就又是'莱茵哈特'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了。
所以，就当自己睡了个没有梦的午觉吧。
虽然可能会有点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时光飞逝大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