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何恨一个人。
她走近祁寒,拿过身后侍卫的短刀。
就像曾经?他握着她的手教她那般,她也学会了如?何折磨一个人,如?何克服心底的恐惧,如?何在鲜血烂肉中寻得快感?。
她紧紧地捏起?他的下巴,略有端详手中锋利的刀刃,随后一刀一刀地在他脸上划过。在秦王府受的罪,她要一笔一笔算回去。
祁寒眼里的泪水她看不懂,就连她自己?内心的痛苦她也读不懂。
她只看见那个曾经?囚禁自己?的人,如?今跪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地感?受自己?的凌辱和践踏。
好生快意?。
再见到他,也是前?世的最后一面,是她在酒馆畅快饮酒、肆意?挥霍后。
那是一个寒冬夜,街道张灯结彩,红光映天,因近佳节而愈显喜庆。由闹市走去小巷,酒精麻痹下的她便?处在一个极其亢奋的状态。
她脚步几分虚浮,沿着街路正要回袁府去。胃中忽地翻涌,正要扶墙呕吐之际,她却恍然瞥见蹲在一片烂篓筐堆旁的祁寒。
袁冬月揉揉眼,当下月光清寒,阴影隐去他半边面颊,见他蜷缩着抱肘靠墙蹲着,衣衫褴褛,被风雪吹得瑟瑟发抖,却还抬着一双眸子,发着雪亮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只一副丧家败犬的模样让她好生大笑。
祁寒见状,微愣,忽也跟着大笑,然笑到极致,又成号啕大哭。
她转身便?离,头脑不清,并未有多的停留。
秦王自杀在那个寒冬夜,死在脏污凌乱的街市,好在那夜下了一场大雪,白茫的一片,厚厚地覆住了他的尸体,算得几分安息。
昔日惊艳全城的王侯就此凋零。
是她忘了。
前?世的记忆似潮水般涌来,她不仅忘了祁寒,也忘了自己?。
她总以为?是自己?特别,他才在自己?面前?哭。想来确实特别,太过特别。原来他哭的并非尔虞我诈的世道,哭的是自己?对他的利用与背叛。
自己?恨祁政的利用与背叛,可自己?又将这份沉重的伤痛带去给了别人。
带去给那个,她现在所爱上的人。
袁冬月一时崩溃地站不住脚,空白的大脑让她丝毫流不出一滴泪,只压抑在心中,越是要迸发,越是压抑得难受,像一次痛快的哭嚎被迂回堵塞成一场无止境的煎熬,无声?、窒息。
……
她忽地害了病,温病连了几日不退。
东宫里瑞炭整日整日地烧着,几层厚银丝罗衾覆身,宫中的太医召来一个又一个,身子却毫不见好转。
窗外飞雪簌簌,她眼周略肿,发了呆。
东宫内侍卫百名,她逃不出去。当再一次被夺舍掉了自由,熟悉的绝望差些没让她窒息。
祁政下朝回来,走进屋内见了她一蹶不振的模样,笑道:“那傻小子正在外边淋雪。”
袁冬月猛地惊起?,慌乱下榻之余竟不慎摔下,侍奉她的宫女?赶忙前?去搀扶。
“放我出去!”她声?音嘶哑,几近哀求道。
祁政叹气一声?:“曈曈,你最好乖些。”
“前?世,他不就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死的么?如?果你想,我也能让他死在这个冬天。”
话?音一落,她浑身便?止不住地打颤。这些话?她早就想过,或者?说,她明白自己?顺利出宫的几率几近为?零。
以现在祁寒的身份,他当真没有办法与祁政抗衡。
何况,她早料到祁政会拿他的死来逼自己?。
第052章 第五十二章
(五十二)
“怎样才可以不杀他?”
袁冬月木讷道, 话音落才转眼看去祁政。
她知道自?己或许没有?资格谈条件,她所仅有?的便只?有?这么一条命,她乞求兴许还能威胁到?他。
“曈曈,”祁政沉着脸走近她, 更是看清她眼底的厌恶与憎恨, “你可知你越是这样替他求情, 我越是恨他, 越是想让他死在我手心里。”
“若鱼死网破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 我乐意奉陪。”
……
祁政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心中的怒火起了又灭。过了半晌,他才道:“很简单,只?要你乖乖做本宫的太子妃。”
他拉上?她的手,见她一颤,并?没有?收回。
他轻声道:“再玩一次前世那样的把戏吧。”
“若本宫发现你胆敢有?一丝不忠,下一刻,都将是他的死期。”
袁冬月此刻已然冷静下来?, 祁政所能开出的条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身上?还欠着祁寒一条命, 她只?想保他不死。
袁冬月将手抽回, 神色渐平静, 眼底不再有?畏惧地直视他:“我能答应你的条件, 但我有?两点要求。”
祁政轻挑眉,静默地看着眼底的袁冬月,嘴角扬起一点笑意。
这才像你,曈曈。你分明同我一样,都是狠辣的角色。
“第一, 我可以放下他,但你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