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坐在这都费劲。
他自昏迷半月醒来, 发觉不见闾丘浮身影, 想来以他的性子, 是定要来为他报仇的。
祁晁故作沉思, 片刻后?忽叫道:“噢!我知道了!皇兄可指的是前些日子来谋害我的刺客?”
“难不成,是皇兄手?下?的人?”
一阵刺骨的疼传来,祁寒攥紧拳,额头开?始止不住地冒虚汗,此刻说不出?一句话来。
屋内半晌沉寂, 祁晁挑着眉看祁寒难受的模样,轻笑一声:“此人罪不容诛, 本王早将他处死了。皇兄要找的话,我倒不介意指给你?他的坟头。”
祁寒气息渐有加重,眸子盯着他,终于从口中挤出?:“你?!……”
祁晁难忍笑意,刺耳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府厅。
他高扬一声:“来人!将那贼人押来!”
“滚开?!一群狗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闾丘浮暴烈难压,嘴中正不停地骂道。
“呸!给我跪下?!”两名侍卫猛踢他膝盖将他踹倒在地,遂朝祁晁作揖后?离开?。
闾丘浮缓缓抬起头来,凶恶的面庞在见到一旁交椅上虚弱的祁寒后?,忽地凝固了神色:“王、王爷……”
祁寒微微曲着身,头颅轻垂,朝闾丘浮扯出?一丝笑来。眼前闾丘浮一身白?布衣上泥迹与血迹交杂斑驳,头发蓬乱不堪。
“是他么?皇兄?”祁晁问道。
祁寒回过头看向祁晁,面上几分嘲弄,“你?替我招待得挺好啊。”
祁晁大笑:“皇兄过誉了。”
“皇兄既然都亲自登门,就为讨要这么个人,皇弟哪有不归还之礼?”
“只是皇兄还需好好调教一番,不然总像条会咬人的疯狗!可令人胆寒极了。”
“你?也应该知道,”祁寒忍着痛,“就算是狗。也不是什么人都咬的。”
祁晁应和地点?点?头,微笑道:“是是是,皇兄既无他事,皇弟便吩咐下?人好生送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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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浮回秦王府洗浴梳洗过,此刻换了身洁净的着装便来了书?房,躬身作揖之余还欲下?跪:“王爷。”
祁寒赶忙制止:“诶,丘浮,别跪。否则你?存心?给我添堵呢。”
“微臣无能,不能给殿下?报仇便罢,竟还连累殿下?!”他越说越激昂,霎时红了眼眶。
“你?可知我最不爱听这些?你?可快闭嘴吧。”祁寒话语虽虚浮,里间?却?也带了几分笑。
“对了。袁家下?狱一事,本王还需你?参谋参谋。”
“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为殿下?效劳!”
祁寒欣慰地点?点?头,此刻外头跑进一名下?人:“王爷!府外李公子求见!”
他稍有一愣,即刻道:“好生请公子前往正厅候着。”
……
“殿下?。”李尤恩边走?边远远瞧着祁寒喊着,脚步略急,此刻走?到祁寒跟前才赶忙作揖,“微臣见过殿下?。”
“免礼。”祁寒看着他,正预备询问。
“冬月此刻可是在您这?”李尤恩焦急问道。
祁寒略有怔愣,半挑眉细细地看了番他的神情:“嗯。”
得到肯定回答,李尤恩喜悦难忍:“好、好、好,那便好。”
祁寒转而稍蹙了眉,一时没?弄清他的来意。若是来这嘘寒问暖,又或者?来向他要人,那便大可……
“殿下?——”
李尤恩神色舒缓下?来,赶忙从衣襟之中拿出?几封信纸,眸子很亮,郑重其事般交给祁寒:“这是这些日子在下?搜集而来,能够为袁府洗清冤屈的证据。”
祁寒指尖微颤,愣了半晌。
“谢了。”
“若能救下冬、”李尤恩一顿,笑道,“若能救下?袁二小姐,那便是最好的。”
祁寒点?点?头,指间捏紧了信纸。
“噢,对了!看到您身体无恙,在下?替殿下?感到开?心?。”
祁寒对上李尤恩的眼神,笑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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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尤恩的一封信纸恰似及时雨,省去了他自己前去调查的时间?,袁家之事拍案在即,如?今已经耽搁不起了。
次日清晨,祁寒带着病躯来朝,一经出?现便震惊了周遭大臣,朝堂之内议论纷纷。秦王历经两次大难都安然无恙,有不少臣子相信这是大晟国运昌盛、庇佑子民的祥瑞之兆。
祁寒一袭绛紫雪缎弹墨朝服,玉身直立,挺拔伟岸。“儿臣参见父皇。”
“寒儿!”皇帝更是惊地起身,“身子竟好些了?”
“回禀父皇,儿臣已无大碍。”
皇帝面上闪出?欣喜:“好、甚好!哈哈哈!”
祁寒面上露出?微笑来,不紧不慢道:“儿臣有要事禀告父皇。”
皇帝笑意之余:“哦?什么?寒儿不妨直说。”
祁寒缓缓躬身:“还恕儿臣擅自介入袁府反叛事件的调查之中,如?今,事件因果已有了眉目。”
此话一出?,凡朝中百官面色皆变,或喜或忧,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