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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簕杜花开 > 第9章 春节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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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公司里准备回家过年的员工便开始着手准备订飞机票火车票,工资高的当然直接买机票,像凌子这样刚来公司没多久又没什么积畜的只有坐火车的份。每年的春运大潮不光铁道部如临大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电视里播的广播里喊的,还有报纸登的网络写的,个个都鼓足劲好像要为春运添一把力或者是加一份人气。有老生常谈的抱怨为什么不增设铁路增开车次的,有公安民警勇斗倒票的黄牛党的,总有被抓的黄牛党说铁道部门自己就是最大的庄家,当然铁道部官员会马上站出来表态说肯定没有这样的事,如果真的有的话他们也决不姑息养奸,一经发现肯定会严肃处理,还有的自称某专家的说中国民工太把年当回事了,意思是不一定非得过年才回家团聚,建议国家增加有薪假,当然是从公务员开始,这样大家就不会一窝蜂过年挤车了。

凌子觉得这专家说的话简单是在放屁,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型,连过年团圆都不重视了那还叫中国人吗?祖宗的传统都快丢完了,连这个也要丢弃?怎样才没有春运大潮?只有各个地区发展平衡了才不会出现,不然,低的总会往高的地方流动。

去火车站排了几次队都没有买到,最后凌子总算在火车站广场处的票贩子处买了一张高价票,比原价多了200块,硬座。

票拿到了心里就安心多了,凌子给每个亲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钱不多但这是她的心意,出门两三年都没回家,不用想也会非常激动。

公司是要年二十八才放假,凌子请了两天假,二十六就去排队上车。偌大的广场,黑压压全是人,天啦,这就是传说中的春运,看报纸说深圳的还不算人多,广州那才叫壮观,据说拥挤的人流照片都登上的美国时代杂志,人数多确实能够震憾人的。

深圳铁路员工拿出最大的热情迎接这每年一次的春运,准备大干苦干一个月,不过年后的春运站就转移到内陆省份啦。广场上随处可见身着制服的铁道职工和警察叔叔在维持着次序,不远处贴着一条偌大横幅:“坚决做好春运安全工作,打一场过硬的人民战争。”战争,又是战争,只要人一多,不管是坏事好事,还是不好不坏的事,那就变成了战争,要防止因人多出现的混乱,继而引发的踩踏事故,还有混水摸鱼的三只手,甚至无意或者别有用心的爆炸,那是都要防范于未然的。凌子突然觉得政府的这些领导觉悟还是挺高的的,生活在中国还是很温暖的,至少电视上常见的国外那些因人多而出现的悲剧在中国好像没有发生过。

凌子是最后才上的火车,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同胞到哪里都喜欢挤都那么心急,难道还有人抢你票上的座位不成?等她最后上车时才发现:座位是没有被人抢走,不过过道上都站着人,三人座位上已经坐上了三个人,她拿着车票问靠窗的那个人是不是坐错了位置,那人没理她只是稍稍往外摞了摞,继续和旁边的两位说说笑笑,想来他们可能是一起的。她好不容易挤进去,但那个空隙太小了,感叹自己如果是模特的身材该多好,旁边的三位丝毫没有觉得还应该归还一点位置给她,于是凌子一屁股坐上去,左三圈右三圈为自己收复了一些“失地”。人是有位坐了,可行李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地方放了,她只得将箱子放在茶几下,正襟危坐的直挺着,脚没地方伸展。

存在即合理,看来坐火车要先挤上是有一定道理的,凌子总结道。

这是一辆加班车,走的是京九线,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地上客,她听别人说所谓加班车就是遇站就停见车就让。晚上十点多,又到了一个小站,白炽灯下的站牌特别显眼。顶你个肺,居然还在广东,这哪是火车,简直就是一加长版的拉猪仔车,凌子心里悻悻地骂道,不过又想到,幸亏增开了这趟加班车,不然哪能买到回家票,卖票的黄牛党不是说特快车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团体订光了吗。

停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即不见人上来也不见车开动,定员一百零几人的车厢差不多有一百六七十人吧,前一个小时凌子去过一趟洗手间,这可能是平生最艰难的一次洗手间经历吧,嘴上说了n次的“请让让”,身体迂回了百次曲线游走,最终到达洗手间时才发现贴着门全站着人,好不容易排到她,蹲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下车前决不再喝水吃东西,渴死也要到了武昌再说。

可能真的不能再上人吧,所以火车门一直未打开,但从窗户看去,站台上还是有几十位背着行李的人焦急地瞅着这辆车看,凌子刚觉得庆幸又不禁的同情窗外的那些人来。又过了一会儿,火车仍然没有要开门的样子,窗外的人开始燥动起来,几个车站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走到了一边,背对着这辆车,像是在聊天。

突然一个背着行李的大个男子拿着一根木棍,朝凌子靠着的窗户“叭”地大力敲打起来,她吓得要命,赶紧将头往后退,担心窗户碎片蹦到自己脑袋上。直到这时,那几个工作人员仍然没有回过头来,一直有说有笑,凌子相信他们是知道的,而且这件事应该是他们所默许的。车厢里也没有工作人员过来阻止,窗户虽然结实,但仍然经不起大汉大棍大力的,没几个就破了一个洞,外面的那个人伸进手来打开了整扇窗户,自己先爬了进来,还不忘拉后面的人一把,直到所有人都上车了,火车才开动继续向前驶去。

车厢更拥挤了,面前的茶几上甚至也坐了一位小个子男孩,臭哄哄闹哄哄的,人群中夹杂着各种体味还有繁多零食的味道,凌子脑袋胀痛极了。但回家,回家,一想到家就是不远处的前方向她招手,心情马上变得亢奋起来,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能不激动兴奋吗?

家乡,还是旧日的模样吗?

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火车总算驶入了武昌站,随着人流走出站口,一眼就看到挤在接站最前边的老爸老妈,他们还没有看到她,两双眼睛焦急地搜寻每一个出站的人,那样子似乎生怕错看一个。凌子鼻子不由得一阵发酸,才三四年未见,老爸老妈老了很多,尤其是老爸,头上的白发特别扎眼。她跳起来了挥了一下手,朝父母大声地喊着:“爸,我在这里。”他们也见到她了,赶紧挤上前抱住了凌子,上下打量了她,呵呵地笑,好半天才说“凌子是不是瘦了?”老爸着急地取下她的行李背在自己身上,凌子不让,但老爸已快步走在前面,压着行李让父亲身影变得更加佝偻了。

到了公交站台,凌子强行从父亲背上抢过一袋行李抓在手上,说什么也要自己拿,父母没再坚持,欣慰地笑说,凌子长大了。

母亲告诉她他们早上就到武昌了,今晚准备在高叔叔家过夜,高叔叔是以前的邻居,现在在武汉开一家小超市。还说前两天凌子打电话告诉他们是五点多钟到,但他们三点多钟就过来了,担心火车早到,没想到晚点了五个多小时。

“火车哪有早到的说法,那你们不是在这里白白站了七个多小时?”凌子嗔怪地说,心里即吃惊又难过,武汉的腊月,零下一二度,而父母就那样眼巴巴地站在风口中等她七个多小时,从黄昏到日落,再到深夜。

下公车后,父亲找了一家卖夜宵的小吃摊,要了三碗肉丝面,只要看到里面有肉丝,父母想都没想就一齐夹到凌子的碗里,一个劲地催着她快吃快吃,怜爱地看着这个远方归来的女儿,那样子就像他们一眨眼女儿又会不见了似的,凌子心里暖哄哄的,也很遗憾这些年都没有春节回过家。

走到一家小超市侧门,父亲轻轻地打开房门,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高叔叔一家已经睡着了,穿过一个小院子,后面是一间小厢房,有一股许久没有闻到的燃烧过的煤球味。母亲不知从哪儿端过来一盆热水,先让凌子先把脸,接着老爸老妈也就那盆水洗涑了一下,一家三口就挤在那张床上凑合了一晚。凌子记得自己很小起晚上就一直跟奶奶睡,不记得跟父母睡在一起的感觉,没想到今晚却能和父母躺在一起,这种日子一生都不会太多吧。那晚她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早上醒来,父亲已经买来她最爱吃的苕窝窝,热干面和桂花米酒小汤圆,快速地刷牙洗脸后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米酒,嗯,还是那个味,满口桂花香,又糯又甜又爽口,她差不多四年没有“过早”了,在深圳虽然经常光顾华强北那家卖武汉热干面的小吃店,但吃来吃去总觉得不是家乡的那个味儿,好像少了点什么。

在她狼吞虎咽时,老爸告诉她过完早就一起顺带打点年货回家,吃完后他们过去拜谢了高叔叔一家,说了一些打扰客气话,当然对方也谦虚地说招待不周,以后还要常来坐坐之类。凌子以前很不喜欢听这些,觉得虚假无聊之极,现在听来却亲切无比,非常有人情味。

傅家坡的批发市场很早就开门营业了,因为临近过年,人来人往比较热闹。他们按老爸事先列好的单子一一采购,还是和以前差不多,黑木耳,白银耳,黄花菜,拜年走亲戚的麻糖,白酒,鞭炮,旺旺礼盒,炒瓜子什么的。凌子准备再买几瓶高档点的白酒,可父亲阻止了她,说家里人都喝这种普通牌子的,高档的太贵。这次的年货和她小时候没多大区别。

“多不了多少的,我这里有。”说着凌子从口袋掏出几张钞票来。

“不用不用,这些已经不错了,我们家还好,有些家今年肉都不买了。”父亲连忙按住了她的手说。

“怎么会没买肉呢?我记得以前都是几家合起来杀年猪的呀?”凌子不解地问。

“唉,这几年收成……”父亲欲言又止,怕她追问,便转了一个话题问她这几年在深圳怎么样。

凌子心里很犹疑,但又不好细问,便给老爸讲在深圳的事情了。

快中午他们坐上了宏基车站开往老家小镇的客车,人太多没有位了,只得站回家,还好老家离这里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车子驶在江堤上,看着窗外远处熟悉的长江和落叶的白杨护堤林,凌子感慨万千,其实她只是三四年未回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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