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也懒得问那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还能为什么。
她已经换了一部新手机,他依旧出现得很及时,像是冥冥之中的感应。
闻梨深吸口气,面上依旧冷静,“刚才的事谢谢你,但不代表别的事情也可以一并揭过。”
靳砚南默了下来。
“把你送回酒店我就走,好吗?”
他沉声道:“我不放心你。”
闻梨扇了扇睫毛,没同意,也没拒绝。
她转身往酒店的方向去,靳砚南始终跟在她两步之后。
但主街人很多,推推搡搡。
靳砚南渐渐皱着眉,才发现自己的自制力是那么薄弱。
即便只有两步路,他都没法忍受。
在闻梨即将被对向过来的人撞到肩膀时,他大迈步过去为她挡住。
在她开口前他抢先:“你要实在不喜欢我碰你,就把我当成这电音节维护秩序的保镖吧。”
闻梨:“……”
太子爷纡尊降贵,京市千里迢迢飞来当保镖?这话要传出去,她怕不是会被扣上‘恃宠而骄’的罪名。
过了这段人流多的路线,闻梨的步伐慢了下来,不自觉和靳砚南持平。
夜晚一阵寒风吹来,闻梨缩了缩脖子,她自己的围巾留在了那只白色长毛猫的窝里。
靳砚南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系了过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闻梨作势扯开,“我不要。”
“听话。”他沉着嗓子哄她,“你要冷感冒了,接下来还怎么玩?”
闻梨:“……”
围巾上面残留着他的气息,她不自觉深嗅两下,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又立刻扯下一点。
看着前方尽头亮着灯的城堡酒店,她淡道:“到了。”他该止步了。
“不差最后几步。”
“不必。”
“我也打算住这儿,我们顺路。”
“……”
他说要住这,进了大厅却不去前台开房间,而是依旧跟着她。
同一部电梯。
上至顶层。
走廊里,闻梨回过头,目光略警惕看向他。
“看你进了房间我就走。”
“……”闻梨缓慢从包里拿出房卡,她有点怕他突然冲过来强硬推开门再把自己拖进去。
按他以往的性子。
也不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但直到她安全进到房间,准备阖上门时。
靳砚南自始至终都只靠在对面墙壁上,个高腿长,脑袋几乎快挨到走廊灯,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散漫敞开。
他目不转视地看过来。
闻梨面无表情错开眼神。
“咔哒”一声,门关了起来。
走廊恢复安静。
靳砚南沉默垂落眼眸,低颈自嘲一声,小姑娘不理他都是他该的。
关了门,闻梨没往房间里面走,靠在门背。
良久,她转过身,踮起脚,拨开墙上的猫眼往外看。
靳砚南果然还靠在那里,低垂着英挺的眉眼,乌黑短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像被主人关在门外的落魄小狗。
目光下移,闻梨看到他的大衣衣角有一块颜色比较深。
记得在巷子里逃跑时,她不小心踩到一滩水渍,应该就是那时候溅过去的。
客观角度说来。
她是负有一定责任的。
闻梨走到房间里面,用座机拨打电话过去。
电梯开门,一位女性客房服务人员过来敲门。
闻梨把门打开,目光越过她看向后面的靳砚南,用流利的英语说:“是那位男士的衣服需要清洗,麻烦了。”
工作人员回过头,眼里闪过一抹欣赏惊艳,靳砚南五官英挺,身材高挑,即便是在帅哥云集的中欧也毫不逊色。
工作人员笑容满面,说没问题。
闻梨走到靳砚南面前,“别多想,你的衣服是我弄脏的,我有责任处理干净。”
靳砚南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沉着嗓音道:“好。”她让他脱他就脱,很听话。
他脱下外套,里面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毛衣。
走廊虽然有暖气,但总归两头进风。
而他是凭空出现的,身边没个照应的人,行李也没有。
闻梨咬了咬唇,正犹豫着。
旁观一切的工作人员笑眯眯说,不能长久站在走廊哦,会吓到其他客人,衣服整理需要一小时,建议回到房间里等待。
“……”
闻梨转身进了房间,没关门。
靳砚南眸色倏亮,当即跟上去,反手正准备关上门,闻梨道:“开着。”
表明即便同意他进来,也并非要跟他共处一室,不过是借一个地方给他短暂落脚而已。
“梨梨——”
门外传来桑宁的声音。
看到靳砚南,桑宁和宋云乔对视一眼,“果然……”
闻梨看到桑宁身后的傅景深倒是松口气,既然靳砚南不是一个人来,代表他肯定有行李,有去处。
“你可以走——”
话没说完,傅景深忽然伸手把他们的房门关了起来。
“不是,你干嘛?!”
桑宁作势要去开门,被傅景深一把捞起,从她兜里掏出房卡,开门,关门。
宋云乔:“?”
看着依次紧闭的两扇房门她默了一瞬,得,看来今晚她要独享温泉SPA了。
房门被关起来,原本偌大的空间瞬间显得局促。
闻梨颤了颤眼睫,转过身靠在岛台那儿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没拿起来喝,感觉到身后有热源靠近,她握紧水杯,“靳砚南,我没原谅你。”
靳砚南动作一顿,身体像被点穴僵硬。
手臂缓慢垂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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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就三间套房,靳砚南和傅景深预订的房间在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