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池身心俱疲，十分后悔。
她见楚怀寒还不断西处张望，咬牙凑近低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竟然连百姓的摊位都掀翻了！难怪空慈掌门要我看顾你，你该不会从来没下过山吧！”
“确实没怎么下过山。不过方才那个是因为……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那摊主的行为也很可疑。”
“这就是你掀人家摊子的理由吗！”
“要不是你伸手拦我，我也不至于用力过猛。”
“你、还、怪、我？！”
明易伸出手，在两人中间劝架：“好了好了，师姐，先别与江姑娘计较了。办正事要紧。”
江秋池差点吐血：“怎么好像我才是无理取闹一样？”
她深深地吸气、呼气，平复心态，良久，剧烈起伏的胸膛才平静下来。
“但我是说真的。”楚怀寒压低了声音，“有人一首在跟着我们。”
江秋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我家的人？”
“不是。”楚怀寒摇摇头，“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有点像华山……”
明易道：“师父那么爱操心，派人偷偷跟着也很正常吧？”
她看了一眼江秋池：“何况江姑娘身份贵重。”
江秋池：……
又来了，又是这种绵里藏针般的古怪的没来由的怪异感觉。
她生生忍下发怒的冲动，这样反而显得她不明事理了。
江秋池平静道：“走吧，还有几个地方。”
找回娘给的东西要紧。
楚怀寒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明易，她神色坦然，看不出异常。楚怀寒又看向江秋池，迟疑片刻，道：“走。正事要紧。”
背后依旧莫名地发凉，楚怀寒强行忍住拔剑的冲动，方才几次举动不仅没能引出跟着她们的人，反而还造成了误解，决不能冲动了。
……只是，心底这股不好的感觉怎么越来越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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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弟子在镇上闹事？”喻双双气红了脸，“是谁在抹黑我们华山的名誉！”
林观明拉着她劝阻：“哎哎，师妹，行了行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生气。”
“岂有此理！满街乱跑、撞翻摊子、拔剑威胁百姓，我华山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嘛！”喻双双拳头紧握，“要是师姐知道了，一定会去好好教训这种登徒子！”
“对对对。”林观明拉着她，“师姐肯定也下山找那个什么什么星了，她会去教训的。师妹，快走吧！”
“哼！”
喻双双浑然不知师姐正是那个“登徒子”，气冲冲地向前走去。
林观明有心分散她注意力，挑中一个摊位叫道：
“师妹，哎，师妹！你看这个怎么样？”
喻双双转头，一愣：“葫芦？”
“额……我看明师姐那个葫芦用了好长时间，是不是也该换一个了？”
喻双双瞥了他一眼。
“……林师兄你还挺想着明师姐的。”
“那肯定的啊。”林观明说，“师妹，你是不是觉得我成天啥也不干是个傻子？”
“……”
“师妹？师妹？你怎么不说话？”
“师妹，你不会真那么想吧？”
“哎，师妹……？你别不说话啊，哈哈……”
林观明声音越发虚弱。
“不跟你闹了。”喻双双白了他一眼，“待会可别这么傻。你还记得我们下山是干嘛的吗？”
林观明：“……给师姐师父买东西？”
“还说你不傻，我才提了又忘光。”喻双双冷哼一声。“是我姐姐，来了华山，要看我。”
好小众的词语。林观明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一代不都是没爹没娘孤身一人的孤儿吗？
“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姐姐啊？”他疑惑道。“叫啥？大你几岁？之前为什么不找你？”
“你问那么多干嘛。”喻双双皱皱眉，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还没与别人说，你也先别往外传。”
“我也是收到我姐姐的信才知道她还活着的。她说她现在在朝廷刚设立的一个叫‘六扇门’的地方当捕快。”
林观明听着一愣：“那还挺厉害的。”
“哼，那当然。”喻双双哼了一声，“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托人打听到我在华山，正好在华山附近有案子要办，就过来看我。”
说着，眼中却飘忽不定，似是有什么心事。
林观明犹豫一下，问道：“如果你姐姐要带你走的话……”
“……”喻双双道，“我不知道。她劝我华山现在己经衰落，让我趁还来得及，早点脱身。还说……很多人都在等待一个时机，对华山下手。”
两人默默无言，喻双双沉思片刻，道：“姐姐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了，她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如果没有师父，我说不定还活不下来。所以，我不会走的。”
“总得想办法说服她。我本来想叫姐姐上山去看看，可正好门内出了摘星那种事，不好给其他人添麻烦。师兄，你待会……”
林观明心领神会：“我懂，我一定给她说华山的好话……”
“哼。”喻双双嘴角一挑，“不用说好话，说实话就行。”
林观明察觉到喻双双并没有离开华山的意思，暗中松了一口气。
虽说喻双双要寻更好的去处他也不会阻止，可总归心里有些寂寞。
他恢复了往常神态，道：“话说师妹，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总得有个称呼吧。”
“什么称呼？喊她喻捕头呗。”喻双双哼笑道，“看在你陪我出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姐叫喻双。”
林观明：“………”
“怎么？”
“真不愧是亲姐妹。”
他诚心诚意地道。“就是，若你们再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岂不是要叫——”
“闭嘴！对我爹娘的起名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女侠，您慢慢走，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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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喻双双摸着怀中信纸，欣喜道：“就是这里了！”
林观明抬头望去，看不出什么异样。这只是个平常的小院落，可是似乎太安静了些。
他觉得不对，道：“师妹，等等——”
喻双双却己经推开了门，院子映入他们眼帘，两人都一愣。
不见任何人影，人去屋空，院中地上徒留干涸血迹。
林观明大喊道：“师妹！”
他纵身一扑，喻双双被压倒在地，之间几个黑影逼近过来。她伸手去够剑，可是对方的动作比她更快。
泛着寒光的刀锋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