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周母终于等到了回电,接通就问:“事办好了?”
斧爷语气很差:“搞砸了。”
“搞砸了!”周母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都是不满:“你别告诉我几个大男人制服不了一个弱女子?”
听她还满口不满,斧爷的火气也上来了,冷笑:“怎么搞砸的你不如先去问问你的好儿子。”
周母一惊:“跟齐越有什么关系?”
就怕周齐越跟着来坏事,她都已经提前把人支走了,怎么还能坏事?
“周总多能打呀,为了老婆连命都能豁出去,我就是找十八个男人也别想碰他老婆一根头发。”斧爷阴阳怪气的冷笑。
周母汲气,险些被儿子气死,但更多的是担心儿子有没有事,急声问道:“你们没伤着他吧?”
斧爷没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周母心里更急,连忙打周齐越的电话,没人接之后紧跟着打给吴铭。
吴铭已经睡了,接到董事长的电话一骨碌坐起来:“董事长。”
“齐越呢?他是不是提前回来了?”周母问的直截了当。
“是的董事长,我留下处理善后工作,周总先回去了。”吴铭如实回答。
果然!
看样子不仅提前回来了,还正巧碰上孟拂被绑走。
周母暗暗在心里骂了句儿子不争气,又打了一圈电话,才终于找到逆子在哪儿。
她换了衣服,叫醒司机,折腾到医院时天都亮了。
周齐越没在病房,去了icu,周母知道他是去看孟拂了,气的半死还得跟过去“关心”儿媳妇。
陆寂的人又把icu楼层给围了,周母也被拦住,她表明身份:“我是孟拂的婆婆。”
黑衣打手过来请示,得了陆寂的允许才放行。
周母急急跑了几步,满脸都是虚伪的紧张和担心,不过视线在触及儿子满脸的伤时,心疼霎时变得真诚。
“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吗?小拂不是在家睡觉吗?”她的演技信手拈来。
周齐越抬起头和她关切的眼神对视,半响无话。
“你倒是说啊,是不是想急死我,小拂现在情况怎么样?”周母半点不心虚,比亲妈都着急。
“还没脱离危险。”周齐越开了口,声音沙哑。
周母大惊:“这么严重!那赶紧转院啊,市级医院能行吗?我现在联系,马上回京海。”
周齐越拦住了她:“医生说她暂时不能移动。”
他早就问过了,要是能转,孟拂这会已经在回京海的路上了。
“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我联系几个医生过来,这里的医生水平我实在不放心。”周母又道。
周齐越再次拦住她:“医生来过了,也进去看过了,目前只能等着。”
他没有手机,医生是陆寂联系的。
周母终于作罢,这才关心起儿子:“你怎么样?”
周齐越摇摇头:“没事。”
“那你跟我说说发生……”
“要说回你自己的病房说。”陆寂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
周母看过去,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从陆寂身上看到了一丝丝熟悉。
“回病房说。”不及她捕捉那丝熟悉感的来源,周齐越已经拉着她起身。
母子俩回了病房,门一关,周母脸上的关切荡然无存,只剩下阴毒。
周齐越看的心惊,微微握拳,问出心中猜测:“是你做的?”
“是。”周母坦荡承认。
周齐越拳头握的更紧:“就因为我不肯离婚?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毁了她!”
“这只是其一。”周母不否认存了这个心思。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妻子被轮。
等孟拂被轮的视频曝光,儿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她那么骄傲的儿子,不会背负这种耻辱。
“还有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孟拂究竟还干了什么让你如此心狠手辣的对付她!”周齐越低吼。
周母恨恨地道:“我找到王宇了,视频是陆寂让他拍的,你觉得他是为了谁?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齐越心中一惊,怪不得他妈会突然对孟拂下狠手。
“都怪你坏了我的计划,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救她,她死了岂不是更好。趁着她爸妈丧女之痛,无暇顾及孟氏,我们一举就能拿下孟氏。”周母真想抽这个逆子两巴掌。
现在是处处跟她作对!
“我救她?”周齐越笑的讽刺:“你知道吗,孟拂本可以逃走的,可是为了救我,她又义无反顾的跑回来,要不是她替我挡了一枪,你这会就是来认尸的了。”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与虎谋皮,你偏不听,结果呢,人家拿着你的钱,转过头却要杀我,他们存了什么心,你想不到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母自认为自己是做局人,殊不知自己也是局中人。
周齐越没猜到对方杀他是想嫁祸给陆寂,但他猜到对方肯定想在杀了他之后,瓜分周氏。
周母不知道这些细节,听完之后身影一晃,死死扶着床杆,牙齿咬的咯吱响。
“他们居然想杀你,他们怎么敢!”
她说着就要打电话过去算账。
周齐越夺了她的手机:“你以为他会承认吗?他一句这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就能推的一干二净。”
周母气的手发抖,差一点,差一点她儿子就死了。
周齐越说:“妈,我欠孟拂一条命。我永远不可能跟她离婚,我要用一辈子去报答她,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否则我也不会再顾念母子情分。”
后面的话就是警告了。
周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指着他骂:“我是你妈,你为了孟拂要跟我决裂?”
“是决裂还是母慈子孝,选择权在你。”周齐越强势的道。
周母啪的一巴掌甩上去,同样强势的发出警告:“周齐越,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能跟我叫板,周氏,你说的还不算。”
“我坦白的告诉你,你要是听话离了婚,这就是孟拂最后一场意外。否则,她以后出门天天得被车撞。”
“别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守着她?”
“你妈我的手段你知道,逼急了我,你只能丧妻,真想报答她,就跟她离婚。”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自己好好考虑。”
说完,周母摔门而出。
周齐越像只突然被抽干气的气球,肉眼可见的颓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