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任何一代王朝,运转了过百余年,过了初创期、发展期,强盛期,如今也该到了各种矛盾爆发、盛极而衰的时期。
若非天灾,也必然会有人祸,导致改朝换代。
只不过,将金鹿王朝和天圣王朝推上毁灭之路的幕后推手,竟是三足鼎力的大晏王朝最不受宠,最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和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所主导,这就很震撼人眼球了。
待先头部队掠地攻城后,驰援接手的老将才率领三万兵士风尘仆仆而来,两大王朝主城人山人海,乌映映列队分成两排,出城迎接新主。
然而在两大王朝蓬头垢面的臣民们,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夹道恭迎中,传闻中的三皇子并没有亲临两大王朝中的任何一处,反而披甲上阵,携同一身戎装的六公主,新率三万边塞将士一路杀气腾腾,冲向被围困数日的皇城驰援。
两人虽没有到场,亲眼见证收复两大王朝的划时代一刻,但却都惦记着底层的老百姓。
每一次改朝换代,无不是战火连天血流成河,最无辜最悲惨的都是底层的老百姓。人命如草芥的年代,老百姓的命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成为裹挟在权力与斗争中的牺牲品。
三皇子和六公主下令,攻城后,将士们皆不许滥杀无辜,屠戮百姓。毕竟收复了两大王朝,这些存活下来的老百姓,未来都是三皇子的子民,可不能自毁根基。
亡国的皇室后裔务必尽数追捕,该发配的发配,该处置的处置,以免留后患。同时,战后重建,民生安抚等工作必须尽快恢复。
毕竟,对于底层百姓而言,生活的正常推进才是为人们所关注。
那边厢紧锣密鼓的将战后重建工作井然有序推进,这边,三皇子和六公主日夜兼程,以最快的行军速度赶赴皇城。
城外三十里,番邦使节列队来迎,打头的正是当初低调混在迎亲队伍中的五皇子——阿卓哈叱。
望着马背上笔挺身形,一身利落男装,头戴金冠,气势凛然的六公主,明明身为女娇娥,却通身百战凝聚的杀气,阿卓哈叱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初,她一人如入无人之境夜探驿馆,拿剑架在他脖子上,冷漠地与他交易时,那股子雷厉风行傲睨万物的姿态,倒是对极了他的味口,只可惜,此女子并非安生困于后院的主。
三皇子见六公主与阿卓哈叱交情匪浅,并未出言询问,出发前,六公主便将发嫁前,夜探驿馆,拿剑架阿卓哈叱脖子上“好好”与其协商交易,请他回“龙城”后说服部落联盟首领,出兵襄助,解大晏朝被围之困局一事详细告知。
当然,等价交换的代价有二。一是解了六公主与阿卓哈叱二人的婚盟;二是奉上天圣王朝所有领土,以表对联盟首领出兵襄助的感激之情;
玄衍没说的是,其实战后收复两大王朝,虽是大好事,可三皇子一旦荣登大宝,又要执掌大晏朝,又要将金鹿王朝并入版图,就算给手下忠心耿耿的有能之士尽数安排合适的官位,分别治理不同地域,可疾速扩充版图,人手不足的问题还是会快速暴露出来。
与其分身乏术,不如好好打理治下的城池。
同时还能将“白捡”的天圣转手送出,既做了顺水人情,也省了后续治理的麻烦。反正攻城后已经大肆搜刮了一番,几乎将王室及高官后宅多年积累的财富扫荡一空,这会就算转手送人,也不至于心疼到哪去。
至于日后经营得宜,三皇子还想再扩充领土,完全可以等时局稳定后,一切井然有序,民生富饶,再生旁的心思完全不迟。
三皇子在六公主循循善诱下也对当下局势深入分析,觉得六妹真不愧为军中女诸葛,言之有物、言之有理。且等他贵为九五至尊后,有六妹的智锦襄助,且六妹也将近来所制武器,甚至黑火药的成分组成也都毫无保留的尽数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六妹在手,天下我有。
三皇子在妹控的道路上激情狂奔,丝毫没有半分迟疑徘徊之态。甚至对六公主擅自许诺出去的利益,三皇子也未表示心怀芥蒂。毕竟,若无六妹,那些新式武器他连影都不见,可能如今还在流放地中煎熬着呢。
这边三皇子与阿卓哈叱两国邦交相谈甚欢,另一边,虽然阿卓哈叱让手下大将从铡面给金鹿王朝和天圣王朝围攻大晏朝皇城的二十万大军不时找点麻烦,分散两军的注意力。
可大晏朝皇城被围数日,城外每日都有敌军杀气腾腾叫嚣挑衅,呼喝声震天,哪怕两国围而不攻,可营造出来的氛围妥妥四面楚歌。
城内人心惶惶,风声鹤唳,无论是皇室中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如同惊弓之鸟,终日惴惴不安。
天圣王朝和金鹿王朝围剿大晏朝皇城的滔天气势,宛如沉甸甸的阴云将皇城笼罩得密不透风。尽管对番邦不时骚扰感到不胜其烦,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时不时过来恶心你一下,又快速度退去,既不能将之彻底拍死,又防不住他们不时出来蹦跶,真真是百爪挠心。
因此,他们便派遣使者过去商谈,期望对方可以暂退后方,等拿下大晏朝,他们不吝划出一座临近蛮夷之地的边城给予对方,算是极大的诚意。
番邦在三大王朝眼中始终属于未开化的蛮夷之地,全都是野蛮不堪的下等人,能给他们让出一座城池,在两大顶尖王朝眼中已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他们因此料定对方拿了如此泼天好处,就应该识实务的挥旗退兵。
结束,现实是番邦那一撮野蛮人不仅不卑躬屈膝,躬身俯首,对他们的施舍感激涕零,反而还蛮横的将使者痛殴一顿,将人打的鼻青脸肿,连亲妈都不认得,这就气煞人也。
两大王朝的联盟军帐里,领军的大将气得狠狠砸了的中的杯盏,吹胡子瞪眼,口中脏话连遍不断,恨不得生撕了番邦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