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背篓坏掉后,我感觉他变得懒散了,奶奶叫他去捡柴这点儿小事都不想办了。背篓在的时候,他是很勤快的,我上学读书回来,我家灶门前的那个放柴火的地方,堆满了哥哥捡的柴,奶奶还夸他勤快,在奶奶眼里,哥哥和我一样都是奶奶的乖孙子。没了工具人是变懒了,但他却对电视里的歌曲频道着了迷!声音开的大大的,我在很远处就听得到,真是吵死了,喊他关小一点儿,他死犟说:“不熊”还对奶奶动起了手,脾气大起来还把火炉上的火盘都给推倒了,差点儿砸在了奶奶脚上,奶奶被哥哥惹生气了,就用灶门前的小木棍打了哥哥,其实奶奶是不舍得打哥哥的,但这几天他啥都不做,就呆在家里看电视,奶奶教育他要听话,这时候爸妈都出远门打工了,农村人不出门是没办法生存的,能生存吗?能是能,除了吃喝就没有发展自身的东西了。要发展就去读书,就去城里,去机遇多的大城市,去有思想的地方,去个有挑战的地方。农村不好吗?哥哥越来越入迷电视,还跟着上面的歌手唱了起来,奶奶听到了,还以为是那个歌手在家里唱歌勒!过来一看,原来是哥哥在学里面的人物,学得有模有样。看电视便成了哥哥唯一的乐趣。他学是好事啊,我们干嘛要限制一个傻子呢?但也不能太给哥哥放松了,他呀!像我们小孩子一样,对好玩的东西也会入迷。有一天大晚上的,我们都睡觉了,我是叫他去睡了的,但第二天我起来,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我走近一看,居然是哥哥!电视里的人物还在唱着歌,可能一大晚上不是哥哥看电视里,而是电视看他咯。我首呼:“好家伙!”哥哥太聪明了,居然知道咋开电视,我是没教过他的,他居然和正常人人一样看见什么就这样学会了,我去睡觉也没听到什么声呀?这家伙还知道悄悄咪咪的看电视,原来他也有想法,他也有欲望呀!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傻子,以后还要我照顾呢!我才不干呢!他是多么的正常呀!正常是正常,只要他不说话,没人知道他是个傻子!但哥哥的嘴遇到人就是想上去插话,人们从语言中,体态,神情中看出了他的不同,我小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后来是他们,是奶奶,是妈妈,是爸爸告诉我的。当时我极力反对哥哥是傻子的,我怒怼他们说“他是我哥,他才不是什么傻子呢!”后来他们排斥我哥俩,就连奶奶那一辈的看见我哥俩,都会说我俩是坏种。他们的年轻小辈还嘲笑我们是傻币,是没人要的玩意。从那以后我的世界便埋下了自卑的种子。原来一件事,一个人对人的刺激是如此之大!大得现在的我都有点儿自卑情节,生怕惹了朋友,不再和我玩。从那以后,奶奶就把电视机的插头拔了,还断了电,哥哥的兴趣只有捡完柴才能继续了,别看他傻,他为了看电视拼了命似的来来往往的去山里捡柴。没一会儿灶门口就满了。接下来我看到他完成了任务,我还亲自给他打开上了电视。他像个猴子一样,在电视机旁跳来跳去,有点儿那啥了。他就这么站着,我看得不耐烦了喊道:“坐下!”哥哥屁颠屁颠的回到了沙发上。遥控器还在我手里,他喊道:“妹,遥控器!”我像逗狗一样逗着哥哥,我说“遥控器不见了”给逗急了,他就去找奶奶要,奶奶只会关电闸,是不知道电视要遥控器这东西的,后来我才给奶奶讲开电视机是要遥控器的,还教过她几次用遥控器,但奶奶就是不会,最多就会用遥控器上的那个关电视的那个按钮。再后来年纪大了,连这个关电视的按钮都忘了,慢慢的她就连自己放的东西都搞忘了。我不说在什么地方放着,他就急得不行,非要我给她找,我也不厌其烦的给奶奶找,等过几天放的东西又不在了,我又去,最后奶奶叫我找东西,我说:“你咋又找不到咯!我的好奶奶你一定要记住啊!”奶奶说:“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吗!要是有你这个文化社,我还要你找嘛!”我们婆孙俩都笑了,奶奶常说:“小的时候父养子,老了来子养父!”如今这话是真的了,但我们长大后真的有父母照顾的那么好吗?有奶奶照顾的好吗?我好怀疑自己呀!我听不得哥哥缠着奶奶,说:“在我这儿,你别急嘛,我这就给你按到音乐频道。”我对这些歌曲是不感兴趣的,最多的就是听得顺耳的听听。但我认为不好听的,好听的哥哥照单全收。我们婆孙俩都以为哥哥会成为一个歌星,会成为一个歌唱家。可是今我的想法,他的梦想并没有实现。后来我们还听烦了,叫他不要干吼,晚上吵人得要死,他就悄悄在自己被窝里唱,但被窝压不住哥哥的嗓门大,我还是听到了,我心里想着:“这傻子!”我狂喊两声“吵什么吵,要睡觉的不!”然后哥哥嗝了,声音就此没了,歌声没了后,我听到了,他好像在和谁谈话?啥?居然是在和自己说话!他说:“妹,妹我不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吗?妹!你不要……”好多的不要啊!我的脑袋一震,我好愧疚,我没哭,可为什么眼角全是眼泪?没一会儿我也睡去了。从那以后,我打他说他的次数变少了,我看不得他懒时竹片片就要上身了,这是被奶奶允许了的,我有恃无恐。他也对我这个弟弟产生了恐惧,我一生气就掏出棍子要打他,他看状调皮的就跑了,还喊到:“打不到我,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追出去半里地!这时候跑得真快,干活时慢慢吞吞。这和我们没区别吧!你说这人能是傻子吗?那为啥人要得这些病?这是病吗?病这东西让人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区别,然后我们把他们隔绝起来,把他们当作了傻子。虽说谁都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是人,但却是区别了。这样几年后,我不知道怎么长大了,他也大了,人的长大是不轻易间的。奶奶说:“性长脾气涨”如今我却是喊不动他了,他好像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了,要去哪玩就去哪玩了,大晚上的去到街上,爸爸是经常去街上打牌的,不过都是赶集天白天那一天,妈妈知道了怕又要说他了,爸爸打得小,就一两块的,奶奶也经常说他,但爸爸不偷不抢,自己娱乐一下我觉得是可以的,你想我们孩子不也是要玩游戏的嘛!大人们的烦恼,想通过牌桌子上钱的转入转出来消磨。那一刻大人们忘记了烦恼,忘记了琐事,他们做着精密的计算。尽管精密计算了,但天生一手烂牌,甩不掉,又不能弃牌而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出去!打出去!小心翼翼的打出去!一定要小心,避免输得太难看。偶尔这烂牌还是会赢的。果然爸爸不管好牌烂牌都赢过,赢的时候就给我讲,输了就说输了十几块。但爸爸看到我还是很开心的,如今我对打牌又有了新的解读,化学上的熵变。从有序到无序,从无序到有序,从有序到无序简单,从无序到有序难!人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人类的牌局上有了输赢,但世间规律没有输赢。我和奶奶去找哥哥,好久没找到,没多久他可能是玩累,可能是怕我们担心,自己就回来了。我们问他去哪了,他说去同学家了,可是没找到同学家,他在街上逛了几圈就自己回来。哥哥上是过小学的,还在得了毕业证,只不过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起,我后来想教他写自己名字,可是我发现教他半天,他连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1”都写不起,原先哥哥是右手吃饭的,就因为那次米仓板盖了手指,现在哥哥是左手吃饭,我们坐在一起吃饭总是打架,我们就不然他坐沙发了,让他坐单独的板凳。五年级那年,他和同班同学打架,那同学也是有点儿脑子问题,拿起板凳就往哥哥的脑袋扣了上去,当时就流了血,很多,爸爸妈妈在打工,奶奶被校长叫了去。活生生在脑袋上缝了11针。我小的时候很少给哥哥洗头,他不能自己洗吗?还要个当弟弟的来,到底他是哥还是我是当哥的?这还是高中放学回来,我看不得他脏兮兮的,就给他洗头看到的。我还问他:“你这咋弄的?”哥哥说:“同学打的了哇!”我继续给他洗头,我自己洗头都是很用力的,可是现在我却是异常的小心,生怕给哥哥头给扣破了,流血死了去。你说他会死吗?我会死吗?我们会死吗?“死”哪时我还没有概念。但我身边的亲人,身边的老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个个的离开了,那他们生的意义是什么呢?给哥哥洗完头后,我明天就又要上学了,不能看到奶奶,这学有什么意思?我产生了强烈的厌学情绪,不是上高中这几年,可能奶奶在自己的照顾下也许就不会得病。不会吗?明早我去了学校,这俩婆孙该咋办?父母也是不拿个人在家里,可是父母回来了自己的学业咋办?我没再去过问。上车了!和我一样的人们上车了,我们要去学习了,要去哪圣神的校园了,要去哪梦想地方了。我看着家乡的一栋栋建筑随着列车远去,看着家乡的人们在泥土里干活,在田地里摸爬滚打,然后拐过弯,家乡的影子看不到了,我看累了,眼睛模糊了,困顿了,我听着列车的行驶声慢慢睡去了。哥哥还在自家的周围不远处捡着柴,晚上又忘了我的嘱托,哥哥你咋又是电视望你呢?奶奶打骂着,奶奶坐在院里看着我上学的方向,就这么看着,她在看什么呢?然后哥哥叫奶奶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