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错了,大抵是?风刮的罢?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颈间的伤口?,刚想重新咬上去,却又?听见了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他暗自?寻思:难不成是?有学生白日里在书院落下了什么东西?
“我出去看看,夫人先休息。”
宋良意?犹未尽地将嘴角的血迹舔舐干净,随手将她扔回榻上,回身拿起拐杖,离开时还不忘叮嘱她道:
“你乖乖在屋里待着,莫要出声——你知道不听话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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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雨不死心,第三次叩响了门。
“怕是?风太大,屋里的人没听到罢?”青恒困极了,走了这么远的山路,眼下他只想睡觉,站在瑟瑟寒风中,他本就不多的耐心被消磨得一干二净,“阿灵,你就让我翻进去瞧一瞧嘛!”
“不行,”沈灵雨不容置喙道,“这是?寻常百姓家,我们不能?随意?闯入。”
见青恒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她本想多说几句,却听见院内传来动静,她连忙整了整衣襟,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玉禾。
白玉禾立即道:“自?信点,不像叫花子。”
沈灵雨嘟囔一声:“谁问你了……”
白玉禾笑笑,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门口?,沈灵雨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打开的木门拱手道:“深夜叨扰,我们想在此处借宿一晚,不知先生可否方便?”
开门的是?一位青年?人,约莫而立之年?,虽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倜傥不群的气质,只是?他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孱弱,仿佛被风一刮便倒。
沈灵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腿,看他走路的姿势,应该是?旧疾。
那青年?方回了一礼,闪电便倏尔划破夜空,随后,一声惊雷在众人头顶上炸开。
青年?忙道:“这山雨来得很急,几位,快快进屋!”
几人道了声谢,跟着他进屋,刚一落座,雨点便争先恐后地砸了下来。
炉上咕噜咕噜煮着茶,那人坐在一旁,揉搓着左膝,愣愣地望着窗外的雨,似乎忘记屋内还有旁人在。
沈灵雨见状,出声询问:“先生,我见这屋内摆放着这么多桌椅书卷,莫非此处是?个?学堂?”
“哦,”青年?回了回神,将茶壶从炉上拿下来,倒在茶盏中,“算不上什么学堂,不过是?我屡试不第,只好回乡教教书罢了。
“这里的学生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出不起束脩,偶尔留下来帮我做做活。”
随后,他将目光放在沈灵雨身上,眯起眼睛笑道:“我叫宋良,本就是?个?粗人,姑娘不必唤我先生。”
“那便是?宋夫子,”沈灵雨又?行一礼,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捧在手中,“此处如此偏僻,周围也没什么村落,想不到还有学堂在。”
白玉禾嫌杯子不干净,也不好当着宋良的面擦拭,只能?将其放在手里转来转去,迟迟下不去嘴。
宋良瞥了眼他们手中没有动过的茶盏,又?坐了半晌,拿起拐杖起身道:“夜深了,我不便打扰,诸位请到厢房休息。”
宋良走后,沈灵雨疑惑道:“他怎么不问问咱们是?何人?”
“都这么晚了,许是?他也急着睡觉罢,”青恒不耐道,“见咱们面相和善,一看就不是?坏人呗,有什么话不能?明天?问呢?好了,阿灵,我们快去歇息罢。”
他疲倦至极,连声嚷嚷着要睡觉,几人来到厢房安顿好,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纷纷进入了梦乡。
*
翌日一大早,雨过天?晴,鸟鸣婉转,山中空气分外清新。
沈灵雨早早起床来到院中的树下打坐,无意?间抬头,却发现白玉禾已经在了。
他正坐在房檐上,似乎在看风景,身边摆了几枚从附近摘的野果,觉察到她的目光后,他懒洋洋地拿起最饱满的一颗,在衣摆上蹭了蹭,朝她轻轻一抛。
沈灵雨稳稳接住,一口?咬下去,微甜的汁水充斥在她的齿间。
他们已在路上走了大半月,如今来到聊都北部,此地山路众多,好在只要再翻过这座山,往后皆是?坦途。
由于没有盘缠,路上的日子过得格外捉襟见肘,先是?将那三匹马变卖成银钱,再是?将沈灵雨一直收着的长命锁拿去当了,最后,连白玉禾身上的那袭锦衣也卖掉,这才一路来到此地。
眼下已再无物?可卖,然而他们没有修仙,不会?辟谷,早晚都要吃饭,若还想继续往前走,须得另想别的法子。
正这样想着,从院门外进来两?个?小童,开始在院中洒扫,看起来都不过六七岁的光景,见到她这副生面孔,他们很是?好奇,却又?不敢问,总是?时不时地往这边瞟。
她扬起嘴角,朝他们招了招手。
那两?个?孩子并?不挪动脚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