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一把又一把地甩了?出来,圆圆的铜板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之声,有一枚滚到沈灵雨的脚下,被她一脚踩在了?鞋底。
她摇摇头,道:“我要船票,画舫今夜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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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爪鱼以为自己?听错,愣了?片刻,见她又开始比划手中?的短刀,连忙将三五张薄纸甩了?出来:“给你给你,你想要几张都?行,莫要伤我!”
沈灵雨将船票尽数收进怀中?,瞥了?八爪鱼一眼,只?见它瑟缩在角落,一副贪生怕死?的窝囊样,心道,既然?已拿到所需之物,眼下没必要同它白费口舌,于是抬腿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转念一想,又回?过身来:“你方?才说,那?画舫是你开的?”
八爪鱼正趴在地上捡方?才扔下的铜板,闻言抬起头,嘴巴傻乎乎地张着。
她又问:“你很有钱?”
说罢,冷着脸朝它伸了?伸手。
八爪鱼愣愣地看着她,捂紧手中?的铜钱,眼珠转了?又转,想破脑袋都?没想清楚她是何用意。
她提醒道:“钱。”
八爪鱼:“……”
它将怀中?的铜板全部塞到她手中?,眼睁睁看着她将其?收入腰间钱袋,刚松了?口气,却见她又缓缓伸出了?手。
不是,要点脸呗,还有没有王法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打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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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心中?千百般不愿,它还是颤颤巍巍掏出了?更多的铜板。
沈灵雨喜滋滋地拍了?拍腰间肥硕的钱袋,大?摇大?摆地走出小巷。随后?,她来到面食摊附近,找了?很久,才在一间破旧小屋后?找到那?个喂猫的女?童。
女?童怯怯地用手指绞着衣角,不敢抬眼瞧她。
沈灵雨将钱袋放在她手中?,嘱咐道:“拿去,买些好吃的,再买件合身的衣服,其?余的钱你自己?收好。”
说罢,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女?童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连鼻涕都?忘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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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 沈灵雨很?是自觉地站在排队的人群里?,捏紧手?中船票,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打算。
先顺利上船——这是自然, 而后潜入那些婢女小厮之中,好生?打听一番, 查查这几桩案子是否还有其他相似之处, 若是能够再打探打探千鹤及滕青的底细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千鹤说滕青在夜间无法行动, 沈灵雨也没有全然相信, 她只?相信自己所见,昨夜她并没有亲眼目睹案发时滕青的状态, 自然不会将他的嫌疑排除在外,更?何况,她和千鹤都没有信任彼此?。
此?船妖异, 既然画舫的老板都能是只?八爪鱼妖,那么就算船上再多几只妖也见怪不怪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人群终于开?始往前移动, 排到沈灵雨时,她将手?中船票递给面?前小厮。
小厮接过船票, 搓搓又揉揉,对着光看了好一阵, 随后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这才眉开?眼笑,向后一伸手?:“这位客官,请!”
沈灵雨一面?在心中暗自抱怨这套繁琐的程序,一面?大摇大摆上了船。
画舫上的情?形与昨日别无二致, 处处笙歌,热闹非凡, 她背着手?装作无所事?事?在船上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来来往往的婢女忙得一刻都闲不下来,她根本?拦不住,而那些坐在席间的宾客都是成群结队的王孙贵胄,她这样的生?面?孔也很?难插上话。
在船上白忙活这么半天,她有些饿了,她趴在栏杆上,下意识向腰间一摸,这才意识到钱袋已被送出,眼下自己身无分文。
她不甘心地又在袖子里?掏了掏,一个铜板没掏出来,却掏出两张打了皱的船票,是八爪鱼多给她的。
她一拍脑袋,埋怨自己的迟钝:早知如此?,方才就将这些没用的纸片子在街上低价卖了!
“沈灵雨?”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心猛地提起:方才太?过大意,连身后来了人都没有觉察出。
她连忙回头,看清来人后,惊讶道:“枝枝?”
夏枝枝没有穿平日里?的那身素白色蓬莱弟子服,穿的是自己的私服,端的是备受家?人宠爱的千金,衣裙用了上好的料子,还有金线绣着的繁复花纹,沈灵雨被她衣摆上的蝴蝶图样吸引了片刻目光,只?听夏枝枝道:“你怎么在这?”
沈灵雨刚要开?口,忽觉一阵杀气,还没来得及闪躲,手?腕便被人粗暴地扯住。
“甘晨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夏枝枝也被吓了一跳,大喊道。
沈灵雨动了动,却没有力气从?甘晨如铁钳一般的牵制中抽出手?来,她只?能暗自庆幸上船前逼着青恒变回原形